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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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宇內(nèi)外廝殺聲不絕于耳,住在長信宮左近的百姓們皆閉門閉戶,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根本不敢入睡。 太極殿中,兩軍對峙于御前, 倒是一直沒有動作。 天寶帝被儀鸞衛(wèi)和金吾衛(wèi)團(tuán)團(tuán)圍住,只淡定站在龍椅之前,垂眸看向一臉癲狂的李燦。 曾經(jīng)的李燦一直是低調(diào)乖順的,他從不張揚, 相反, 即便在朝堂之上,也從不多話。 天寶帝知道他一直在偽裝,也一直在壓抑自己,卻沒想到,他會癲狂如此。 李燦感受到天寶帝的目光,抬頭沖他得意地笑:“怎么, 害怕了?” 天寶帝沒有說話, 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是那么淡淡地看著他。 李燦突然有些難受。 他也說不上來為何, 大抵是不喜歡被人忽視,只惡狠狠道:“父皇,你放心, 待您百年之后,我定會照顧好兩位小皇弟,好好把他們撫養(yǎng)成人?!?/br> 天寶帝微微皺眉,這才道:“李燦, 朕教導(dǎo)你多年,事未成時,切莫張揚。” 李燦朗聲大笑。 “父皇啊,你還是不死心,”他指著宮門外的火光道,“你看,你聽,我的人馬上就要入宮了?!?/br> 隨著他話音落下,太極門外,一陣金鳴聲響起,濃重的血腥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脊背發(fā)涼。 趙瑞定定守在天寶帝身邊,手持長劍,目光緊緊盯著李燦。 李燦嘲諷地看他一眼,又去看天寶帝:“父皇,若是您現(xiàn)在起草詔書,兒子定會好好奉養(yǎng)您,給您養(yǎng)老送終?!?/br> 天寶帝沒說話。 李燦便背著手,從他的座位里走出來。 他站在大殿正中央,輝煌燈火照耀在不算年輕的白皙面龐上,好似真的生出些金龍之氣。 在他身側(cè),圍著數(shù)十勇士,皆是灰服勁裝,手持長刀。 如此多勇士保護(hù)之下,李燦自是有恃無恐,他自覺已經(jīng)事成,再無半分遮掩。 他就如此站在殿中,對在場所有朝臣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自己選。” 原本太極殿中就十分安靜,李燦此話一出,更是鴉雀無聲。 所有 宮人都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朝臣們皆留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垂眸不語。 就連皇親國戚家中的稚童也被父母管著,不敢哼一聲。 李燦說完這話,眾人先是愣住,隨即皆低下頭,都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張承澤起身,朝著李燦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仁厚孝順,勤政愛民,自當(dāng)繼承大統(tǒng),鼎力國祚?!?/br> 他這么一開口,殿中氣氛陡然一變。 緊接著,大殿之中陸續(xù)有朝臣起身,沖著李燦跪下,口中稱其為:“太子殿下。” 一時間,原本安靜的大殿里熱鬧如同市集。 天寶帝高高站在御階之上,垂眸看著那一個個跪倒的朝臣,不悲不喜。 在這金碧輝煌的太極殿中,魑魅魍魎,丑態(tài)橫生,不堪入目。 待到大殿中有二三十名朝臣起身沖李燦行禮,才漸漸安靜下來,不再有人出列。 趙瑞遙遙看了一眼緊緊抱著一雙兒女的趙王,倒是略微松了口氣。 李燦看到有這么多大臣投靠于他,不免有些高興,他振臂高呼,正要慷慨激揚暢談一番,就被緩緩起身的蕭博遠(yuǎn)打斷。 “臣子入朝為官,自當(dāng)忠君愛民,萬事以圣上為先,”蕭博遠(yuǎn)聲音堅定,擲地有聲,“若不能效忠圣上,不能以百姓為先,不能匡扶正義,不能承太平盛世,又何談為官,又何談為臣?” 他如此說著,冰冷的目光在所有歸順李燦的朝臣臉上劃過,目光里有著不齒和鄙薄。 蕭博遠(yuǎn)一直是天寶帝的心腹,在朝堂之上素有冷面宰輔之稱,他治官一向冷酷,并且鐵面無私,許多朝臣都很怕他。 因此,在他冰冷的眼神之下,幾個年輕的朝臣皆挪開眼睛,不敢再去看他。 蕭博遠(yuǎn)繼續(xù)道:“李燦謀逆犯上,起兵造反,是為大不敬。其違逆君父,謀害手足,殘害百姓,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連人都不配做,又如何堪為君?!?/br> 蕭博遠(yuǎn)聲音很大,如同暮鼓晨鐘一般,震徹人心。 他的聲音飄出太極殿,鉆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因他所言,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朝臣,皆低下頭去,不敢再動不臣之心。 他如此而言,若是常人早就暴跳如雷,但李燦卻面容淡然,絲毫不為所動。 甚 至在蕭博遠(yuǎn)說完之后,還問了一句:“首輔大人,可說完話了?” 蕭博遠(yuǎn)并不理他,只對著眾臣道:“本官言盡于此,還望好自為之,是背負(fù)罵名茍活于世還是流芳千古,端看諸位良心?!?/br> 這哪里良心,這是要人命。 李博遠(yuǎn)說完話,沖著天寶帝行過大禮,然后便自顧自坐回位置上。 殿中頓時又安靜下來。 然而李燦未言,卻又另一人直起身來,扭頭看向蕭博遠(yuǎn)。 “蕭大人此言差矣,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就是為天下百姓,忠臣才應(yīng)選立明主,而非愚忠?!? 張承澤冷冷道:“蕭大人之所以慷慨激昂,無非是無法效忠太子殿下而已,你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不過已是棄子。” 蕭博遠(yuǎn)并不理他,自顧自吃茶。 張承澤一拳打入棉花里,臉色一沉,越發(fā)不忿。 他資歷比蕭博遠(yuǎn)高,侍奉了兩朝帝王,卻偏偏要屈居其下,如何能忍? “你若現(xiàn)在不歸順明主,待到太子殿下位主太極,你且待如何?” 蕭博遠(yuǎn)這時才看他一眼。 “若不成?” 張承澤道:“勤王軍已到太極宮門處,蕭大人還是不要妄想。” 蕭博遠(yuǎn)沒有說話。 張承澤抬頭看了一看李燦,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又看向趙瑞。 “趙世子尚且年輕,還未成親,若能陪伴太子殿下成就大事,又何愁沒有如花美眷,遠(yuǎn)大前程?” 他如此賣力拉攏趙瑞,為的不過是趙王歸順。 開國之初,第一任趙王伴隨高祖皇帝打天下,自此之后,歷任大齊皇帝身邊,都有一位孤臣。 李燦是有篡位之心,但如此篡得寶座,總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 若能有趙王鼎力扶持,便也少了幾分丑態(tài),多了幾分理直氣壯。 但趙瑞油鹽不進(jìn),李燦勸說一次不成,也拉不下這個臉來,此刻卻又命張承澤再去勸說。 如此形勢之下,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要如何選擇。 然而趙瑞依舊守在天寶帝身邊,年輕英俊的面龐冷峻如斯。 “張大人,我這個人沒什么志氣,”趙瑞淡淡道,“什么如花美眷,遠(yuǎn)大前程,我都沒什么興趣。” “如今這般,已是極好?!?/br> 張承澤見他實在不肯 ,目光又落到趙王趙傾書身上。 就連同父親沒那么親近的趙瑞,也不由緊緊攥住劍柄,難得緊張起來。 他怕,怕貪生怕死趙傾書說出毀家滅族的話語來。 天寶帝看著身邊的年輕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這一呼一吸之間,張承澤勸降的話已經(jīng)說完,而趙傾書卻依舊坐在桌案后,他身邊是年輕嬌俏的趙王妃,懷里是一雙年幼的兒女。 但他卻沒有丟給張承澤,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目光。 他只是定定看著眼前的桌案,盯著那一疊用來配酒的小酥魚。 他從小愛吃這道菜,自從天寶帝知道之后,但凡宮宴,他桌前必有這一道小酥魚。 二十年了,從未變過。 趙傾書沒有看向張承澤,只是輕輕說了一句:“你沒聽到,我兒子說了什么嗎?我老了,我家的事都由瑾之做主,張大人,人得服老。” 他說完,突然捏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小酥魚,竟是慢條斯理吃起來。 蕭博遠(yuǎn)朗聲大笑:“趙王爺,吃一杯酒?” 趙傾書舉起酒杯,遙遙向蕭博遠(yuǎn)致意,兩人竟就這般重新吃起酒菜來。 趙瑞大抵沒想到紈绔了二十幾年的趙王爺竟難得有了骨氣,但無論如何,趙家平安渡過了難關(guān),他這才松了口氣。 李燦沒想到趙王府如此頑固,便冷哼一聲:“沒有你們趙王府,難道我不能有張王府,韓王府?” 隨著他話音落下,只聽“咚”的一聲,一道寒光在遠(yuǎn)處的太極宮宮門上閃過。 鋒利的長矛穿過厚重的宮門,猶如一把利劍,直直插入太極殿上,插入諸位朝臣的心。 隨著這一聲開始,太極宮宮門砍砸聲不斷。 咚咚、咚咚。 那沉悶的響聲,砸在每個人腦海里,折騰得他們無法喘氣。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朱紅宮門之上。 就在不停的砍砸之下,那厚重的宮門終于不堪重負(fù),吱嘎一聲,向內(nèi)倒在堅硬的大理石臺階上。 太極殿上,李燦仰頭長嘯,神態(tài)乖張。 一隊周身帶血的精兵迅速進(jìn)入太極殿,他們冷面肅穆,手持利器,撲面而來便是肅殺之氣。 看到這一隊精兵,李燦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