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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林母吃飯時,喝水時不察,被開水燙破了嘴角的燎泡。在客廳,她只當是不甚在意的模樣,等回到臥室,捂著嘴就哭起來。公司的事,一直以林父為主,她只負責后勤,許多事宜了解并不透徹。短短幾日,找了些頗有關系的人物,各個是叁緘其口,不便多言。林父連續(xù)叁日沒能好好休息,他承認當時進過科長辦公室,但對神秘消失的名單一無所知。林母擔心再熬下去,林父恐受不住這煎熬了。 周一,事情有了新的轉機,上頭有人重視此次案件,派小組進行案件跟蹤。不到叁天,小組同科長辦公室抓到了真正盜竊名單的家伙,一個毫不起眼的臨時工。 那天林父從拘留所回來,原本略有些富態(tài)的臉龐,現(xiàn)在全是下掛的皮褶,眼底的青黑兜著渾濁的眼,一下子像老了幾十歲?;氐郊遥词前参科鹆肆帜?,笑著說是福禍相依,有了這一禍,后頭必然還有一福。 他是彌勒的長相,彌勒的心態(tài),年輕時樂觀,年老后也不頹喪。他深知這次一遭,把家里攪和的一團亂,現(xiàn)在都提心吊膽著。想著,既然人沒事出來了,那就自己挑個頭,慶祝一下,算是驅除霉運。 不過兒子似乎忙著和人在查什么,返校時間到,還不著急。連帶著把女兒也栓在家,不許提前去。態(tài)度堅決的,不容他二老置喙。林父微嘆,這哪里是meimei離不開哥哥,分明是哥哥離不開meimei,管得這么嚴實。 聚餐選的酒店,是一家人慣常去的。林仲吃到一半,接到歸屬地為京市的陌生號碼,他覷了眼林耐,走到走廊盡頭,才點了接聽。 “林先生,您一個月前定的SK系列婚紗昨天到了,您看您和女朋友什么時候方便試穿,這邊隨時都可以安排?!?/br> 酒店盡頭有扇透氣窗敞著,冷風倒灌進來,他握著手機,指背被吹得麻木。 “這個月二十五,”他說,“我會帶她來。” 離二十五日,還有兩周,那天是個周末,兩兄妹的生日。對方很配合記下日期,順口祝他和未婚妻百年好合,幸福美滿。他掛斷電話,在樓梯口站了十來分鐘,撥通手機里備注“喬隊”的號碼。 對方簡單問過他父親的狀態(tài),隨后說:“他既然設了這個局,后頭肯定不會這么簡單,你要小心點,注意安全?!?/br> 林仲輕嗯了聲,說:“您也是。” 走出酒店,外頭突然開始下起小雨,林仲提前去開車,林父林母帶著林耐等在門口。大堂正廳里出來幾個人,林父喲地一下,嘀咕:“陸書記?” 林耐后背一凜,登時抓著林母,睫羽冷硬。林父小聲對林母說:“這次還多虧了陸書記重視這案子,不然一時半會還抓不到人?!?/br> 林母昨晚聽他提過一嘴,說:“可算他們還有個明白人?!?/br> “我過去打個招呼。” 林父一走,林耐感覺到背后傳來的灼灼視線,似乎能聽到靠近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乖寶,”林母摸摸她的手,“不舒服?” 她點點頭,林母說:“哥哥應該到了,你去車里坐會?!?/br> 看似尋常的一次碰面,林耐卻內心煎熬,如芒刺在背。林父對陸瑾贊不絕口,在車里對其欣賞之情溢于言表?;氐郊抑校种賳为氄业搅指?,“爸,我想跟您談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