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男人甚至來不及把一臉春色斂起,就被一猛子躥過來的人薅住高級西服的領(lǐng)子。他重心不穩(wěn)往后一仰,當場屁股著地,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咣當”一聲。 秋實下意識瞇了下眼。這動靜聽著就挺疼的,估計大哥近幾個月都沒心情帶誰去香港美食城了。 倒在地上的人還試圖掙扎反抗,無奈年紀體能經(jīng)驗技巧無一占優(yōu)勢。年輕人的拳頭劈頭蓋臉,每一下都似有千金之重,砸得他眼冒芒星,耳鳴不斷?;靵y中,他只得一面用手緊緊護住頭部,一面大喊:“我沒怎么他!” “你還想怎么他?!”徐明??衽敖駜何曳腔四阊镜?!” 緊接著又是一頓亂拳。 眼瞅著再這么下去得出人命,秋實趕緊跑到徐明海身后,一把抱住暴走中的人,同時沖著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的大哥說:“趕緊滾,這兒沒人跟你吃宵夜?!?/br> 男人見勢原地打了滾兒起身就跑。 “cao!有種你丫別跑!” 說話的功夫徐明海見人便已奔出廁所,心下更火兒了。 他奮力掙脫開秋實的鉗制,余光掃到一把杵在旁邊的大墩布,立即把家伙抄在手里打算去追殺窮寇。 徐明海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可秋實心里卻清楚。如果真讓他出了這個門,性質(zhì)可就變了。眾目睽睽下動手傷人,不直接被扭送派出所去才怪呢。 何況,今天這事兒,大哥多少算是吃了倆人的瓜落兒,秋實稍稍有些于心不忍。他不得不拿出歐陽海攔驚馬的氣勢,“噌”一下堵住門,先一步斷了徐明海的去路。 “你,你,你還護著內(nèi)傻逼?!”徐明海一張嘴就往外咕嘟嘟冒酸水,話都說不利索了。 秋實搶墩布:“咱不跟傻逼一般見識!” 徐明海不松手:“我他媽就要跟他一般見識!” “至于嗎?”秋實無奈,“他又沒怎么著我?!?/br> “至于!”徐明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沒過腦子就把心里話禿嚕出來,“丫肯定看見你那兒了!” 秋實聽了這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一方面他覺得自己這回終于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而一方面,他又覺得對方這醋吃得壓根兒就不在點兒上! “這是男廁所!看見就看見了!誰沒有???” “什么?”徐明海倒吸一口涼氣,立刻追問,“你的意思是還看見了他的?” “……”秋實徹底無語。 就在倆人仍在死命搶奪墩布的時候,看廁所的大爺哼著曲兒晃了進來。 “呦呵,我說您二位這電影看得夠上頭的啊,還沒出廁所呢就比劃上了?”大爺二話不說就加入搶墩布的行列,沒好氣兒道,“給我給我!我還得干活兒呢!” 被人這么一打岔,徐明海松開手氣得轉(zhuǎn)身就走,走的同時還不忘還豎起耳朵聽身后的動靜。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一聽秋實還挺有耐心跟人賠不是,徐明海更郁悶了。他黑下臉撒開腿一路跑出影院來到停車的地方,扶著車門連續(xù)深呼吸了半天,才把火強行壓下去。 剛才廁所里乍見的畫面如同浪頭一樣,來得太過猛烈,一波波打在徐明海的神經(jīng)上,讓他壓根兒來不及分析形勢,只憑著雄性與生俱來的本能直接上演全武行。 而此刻的大街沒了白日的喧囂,逐漸冷靜下來的人突然有了某種遲來的頓悟。 原來,果子并不真的是自己的果子。他會被人搭訕,被人垂涎,被人圖謀不軌地壓在墻上夸漂亮。 徐明海愣了好久才消化掉這個根本是顯而易見的信息,為了緩解胃里翻涌的酸水,他掏出煙,然后看見自己關(guān)節(jié)處紅腫一片。 cao,今兒沒發(fā)揮好,真該再多揍那個傻逼幾拳。不要臉的老流氓!徐明海暗罵。可同時,他又不得不承認老流氓看上去挺體面。至少,比自己這個“徐老板”顯得有派多了。 醋意還未退去,危機感立刻飛撲上來,都不帶讓人緩緩的。徐明海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同時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有錢怎么了?再過10年,老子一定比他混得牛逼! 遠遠的,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徐明海賭氣不抬頭。直至一只手出現(xiàn)在視線里,扯走了嘴里叼著的煙。 “煙抽多了對腎不好?!?/br> “沒聽說過!”徐明海下意識反駁,“那是對肝不好!” 話音未落,秋實一把摟住徐明海的腰,繼而把人按到車身上。 四下無人,正是說情話訴衷腸的好時候。 “那也不行。不管是腎還是肝,哪兒不好都耽誤我跟你過一輩子?!?/br> 這話好似靈丹妙藥,落在耳朵里就解了徐明海體內(nèi)一半的毒。 “哼,少賣好兒?!毙烀骱猿肿〔槐蝗撕鲇?,“承不承認錯誤?” “我錯了?!鼻飳嵦貏e配合。 “說說錯哪兒了?”徐明海拿上喬了。 “我吃飯的時候不應該喝汽水,不喝汽水的話就不會去上廁所,不上廁所就不會給流氓可乘之機……”秋實把嘴抵在徐明海的臉頰上,拿舌尖在上面尋尋覓覓,“哎,我的酒窩兒呢?” 徐明海才不肯大方展示招牌笑容,只繼續(xù)板著臉教育人:“下次再碰見流氓跟臭來勁,別廢話直接踹丫的!踹壞了有我給你撐腰!” “好,知道了。徐老板好勁啊,系西城區(qū)揸FIT人?!鼻飳嵃选疤稹弊置骰位螖[在臉上,“明海哥,返屋企啦!噠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