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不可貌相。

    摔死的尸體著實(shí)不大美觀，由于頭部著地，半個腦袋都已經(jīng)變形，耳鼻流出的血糊了一臉，眼睛呆滯地半睜著，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體征。

    好幾個本想圍觀現(xiàn)場的人看了一眼尸體就跑了，有的人還要找個地方去吐。

    在其他人看不見的情況下，許成蔭就見之前在鋪?zhàn)永镆娺^的那種帶著高帽面色青黑的鬼差扮相鬼魂飄來，沖殷乾行禮后用勾魂索套起一臉迷茫的剛死的鬼魂。

    鬼差：“翟梁？”

    一聽是自己的名字，鬼魂更迷茫了：“我這是死了？這……我怎么死的！”

    鬼差顯然不想跟一個鬼魂解釋那么多，只要對上名字了，那么一律帶走便是。

    正要離開，被一直蹲著看似查看尸體的殷乾不動聲色地攔了一把，就見對方?jīng)_余青松使了個眼色。

    畢竟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果他不想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的話那就不好直接問，只好麻煩余青松，畢竟余青松說話別人也聽不見。

    余青松心領(lǐng)神會，他這種孤魂野鬼也怕鬼差，但是有殷乾撐腰，底氣也足，上去先是向鬼差僵硬地打了聲招呼，接著問道：“還請爺透露透露，他是怎么死的？”

    鬼差很給殷乾面子，因此對上像余青松這種野鬼的態(tài)度也好了不少：“自殺。”

    倒是那個翟梁反應(yīng)激烈：“自殺？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會自殺！”

    鬼差：“生死簿如此記載，有什么疑問閻王殿前再說吧?！?/br>
    鬼差說罷便拽著勾魂索走了，一來是他真的趕時間，二來也不想跟精怪局有過多牽扯，萬一這個殷局長要這個魂，他可不敢不給。

    既然魂都沒了，那么這地上這從五樓跳下來的身體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體。

    殷乾又很快注意到尸體后脖頸處的皮膚有小幅度的蠕動，定定地看了會兒，接著站起來，對著最前邊的幾個老師搖搖頭，意思就是人沒了：“應(yīng)該都報警了吧，等派出所和公安局的人來，所有人都不要碰現(xiàn)場。”

    好好的一個校慶突然出現(xiàn)這種事，難免開始竊竊私語，雖然聲音都不大，但是顯得嘈雜。

    正好教導(dǎo)主任來交涉，殷乾便問了他一些信息。

    死者名叫翟梁，同時也是這個學(xué)校的校長。

    “同志，雖然看起來翟校長是自己翻欄桿跳下去的，但是他自殺這不可能啊，很快就輪到他發(fā)言了，剛中午的時候還是笑嘻嘻的，跟我們說他女兒最近要準(zhǔn)備出國的事?！苯虒?dǎo)主任顯然無法理解，“就這么一個人現(xiàn)在就跳樓了，其中肯定有蹊蹺?！?/br>
    殷乾當(dāng)然知道有蹊蹺，就那尸體后脖子上的動靜，里邊肯定鉆了條蠱蟲。

    殷乾：“死者跳樓之前有沒有接觸什么人？”

    “有！”先前那個打電話催促的老師趕忙過來，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后咽了口唾沫，心里阿彌陀佛了好幾聲。

    “有，本來是很快輪到翟校長講話的，但是他中途接了通電話，然后就走了，看起來挺急的，也沒有跟我們說去哪了，我還給他打了兩通電話想叫他回來，但是之后就看到他從樓上跳下來了?！?/br>
    殷乾心里大致有數(shù)了：“叫保安維持一下現(xiàn)場秩序，然后帶我們?nèi)タ纯幢O(jiān)控。”

    這個“們”字之中自然包括了許成蔭。

    教導(dǎo)主任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殷乾和尸體身上，這才注意到許成蔭，回憶了一番，最后遲疑道：“你是許成蔭？”

    許成蔭：“是我，吳老師?！?/br>
    這個教導(dǎo)主任姓吳，以前是許成蔭的班主任，現(xiàn)在那么多年過去，已經(jīng)是教導(dǎo)主任了。

    “還真是你，一開始沒認(rèn)出來?！?/br>
    準(zhǔn)確說是不敢認(rèn)，因為除了樣子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完完全全變的不是一點(diǎn)兩點(diǎn)。

    吳老師疑惑：“我記得你當(dāng)年讀的不是警校啊?！?/br>
    這許成蔭還真沒法解釋，殷乾道：“協(xié)助辦案。”

    “哦哦，那走吧?！眳抢蠋煕]多想，也不敢耽擱，讓保安把人群和現(xiàn)場隔開，便帶著他們?nèi)ケO(jiān)控室。

    走之前殷乾特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準(zhǔn)碰尸體。盡管一般人也不會去碰，但是以防萬一，畢竟蠱蟲要是離開尸體轉(zhuǎn)移陣地那又是麻煩事一樁。

    三人在經(jīng)過人群時，許成蔭便注意到一個姑娘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個一般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尸體，魂不守舍。

    覺得這人不對勁，難免留意，便多看了幾眼。

    “施老師，你在這干嘛？”吳老師叫了那姑娘一聲，“趕緊回去維持班里秩序，免得有學(xué)生跑出來偷看。”

    姑娘這才回神：“嗯？哦，好?！?/br>
    “回去也要安撫一下同學(xué)們?！?/br>
    “好的。”

    打算離開的施老師對上了吳老師身旁殷乾的視線，對方眼神犀利，施老師承受不住率先回避，轉(zhuǎn)身小跑著離開。

    吳老師道：“其實(shí)還是個沒結(jié)婚的小姑娘，可能被嚇到了吧。”

    “確實(shí)。”殷乾道，“一般人都會被嚇到。”

    吳老師沒察覺出來，但是許成蔭不知怎的，雖然跟殷乾認(rèn)識沒多久，卻從他的話里聽出了那么一點(diǎn)敷衍的味道來。

    但是緊接著殷乾便又問了：“這施老師還沒結(jié)婚，那現(xiàn)在有對象嗎？”

    吳老師：“……”

    許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