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穹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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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晟平帝治喪第一天,重懿那道有些莫名的眼神,重曦心中漸漸柔軟,想來他能忍這么多天,也是十分辛苦。 她能由著重懿在她身上胡作非為,最重要的是自己并不對他感到排斥。重曦的腦海中不禁流水一般淌過兩人相處的場面,從第一次相見到后來的暗室結(jié)盟。在宮中關(guān)于自己的傳言他怎會不知?但他從未在她面前提過,就連對她的欲望都很克制,直到今天才一把撕碎了偽裝,徹底將欲望展露在她面前。 她的身體干涸已久,恰逢他欲焰高熾,兩人干柴烈火,一觸即燃。 那些從八歲開始,綿延十余年的不堪過往,似乎在這場來得雖遲的歡好中漸漸遠去。 待到云收雨霽時,重懿將重曦壓倒在榻上,不住地親吻她迷蒙而情欲未減的鳳眼,輾轉(zhuǎn)流連,又吻過她眼角干透的淚痕,那是她曾歡娛至極的證明,最后含著她小巧的耳垂,低聲呢喃著: “皇姐,懿兒心悅你很久了。” “好教皇姐知曉,十五歲那年中秋宴后,懿兒便對皇姐的身子日思夜想......” 重曦扭過頭躲開他,身軀變得微僵。 許久許久,她終于微啞開口問道:“你是說,你曾親眼見過我和父皇......?” 重懿察覺她情緒不對,趕緊表態(tài):“皇姐,我不在意!我知道你和父皇,和重賢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他們都死了,他們不會再強迫你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現(xiàn)在在這里,又對我做了什么?” 重曦幽幽地說著,似是詢問,又仿佛只是一句陳述。 重懿登時百口莫辯,他想說自己跟他們不一樣,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樣,說出口又是那么的蒼白:“皇姐,我是喜歡你的啊......” “都說喜歡我,然后便毀了我是嗎?”重曦冷冷地說道,猛然推開他坐到寢榻里側(cè),扯過一旁的錦衾裹住顫抖的身軀:“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給我滾出去!” 重懿不知道重曦突然發(fā)什么瘋。在他看來,一開始重曦也沒有強硬地拒絕,說明她對他是有好感的,他也已經(jīng)表明了不介意她的過去,可是為什么歡愉過后,她反而無法接受自己剖心剖腹的表白?他看著榻上縮成小小一團的重曦,閉了閉眼,轉(zhuǎn)身下榻,草草穿戴衣裳。 合歡殿門吱呀一聲打開,繁花看見新帝重懿穿著凌云的衣服,衣衫凌亂地走了出來,頓時不知心中究竟是狂喜還是狂悲。她焦急地上前哀求道:“陛下,陛下,凌云呢,奴婢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凌云了,求陛下告訴我凌云的下落吧!” 凌云的去向,重懿只知道大概。 凌云在赴西境行刺太子前曾告訴重懿,他曾騙繁花說,他愛上了曦寧公主,要她不再苦苦等待。等凌云帶回了太子頭顱,他又向重懿告假要去尋找父母埋骨處,拜祭一個月再為重懿效力。畢竟是人之常情,他便也應(yīng)允了。 見繁花對凌云癡心一片,重懿有所觸動,將所知的一切告訴繁花。 繁花得知凌云的坎坷身世后,熱淚盈滿了眼眶。她堅定地對重懿說:“陛下,奴婢不想在宮中等他回來,奴婢要去宮外找他!” 那日起,重曦和重懿驟然變得疏離起來。 重懿大位初定,雖然御書房案上的奏折堆積如山,但他依舊會從百忙之中前往曦寧殿看望重曦。只是每次迎接圣駕,重曦總是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重懿問什么,她便答什么。有好幾次重懿瞅準機會,試圖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都被重曦生硬地打斷,甚至是直接把他往外趕。 直到最近一次被重曦趕出曦寧宮時,多次敗興而歸的重懿恨得牙癢,心里賭咒發(fā)誓下次再也不來受氣,卻沒料到只過了叁天便有太醫(yī)院的院首來報,說曦寧公主病倒,似是隱疾發(fā)作。 “叁日前朕見到的曦寧公主還是容光煥發(fā),今天就纏綿病榻了?到底是什么隱疾?”重懿大怒,重重拍著御案。太醫(yī)院院首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啟稟陛下,曦寧殿下咳嗽不止,渾身乏力,與數(shù)年前的顏美人極為相似,若真是不幸從顏美人身上過的病氣,偏又隱藏多年而不發(fā),足以證明此癥極為兇險,還望陛下慎行?!?/br> 重懿根本沒理會院首最后所言,他只聽到了前面的“與顏美人極為相似”。一想到重曦可能會死,他登時起身,不顧全德和院首的阻攔,大步朝曦寧宮走去。 曦寧宮此刻靜悄悄的,外殿的灑掃侍從都被趕了出去,只有承歡殿內(nèi)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咳嗽聲。重懿匆匆趕來,待他看到承歡殿臥榻上的人兒時簡直不敢相信,沒想到僅僅隔了叁天,重曦便消減成這幅模樣。他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臉,滿眼皆是痛惜: “皇姐,短短叁日不見,你怎就病成了這般模樣!” 重曦裹著厚厚的錦被,只露出半邊手臂和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素面朝天兩頰凹陷,先前的光彩早已不復存在。她側(cè)首掩面又咳了幾聲,這才勉力一笑道:“陛下還是離遠些吧,曦兒恐過了病氣給陛下?!?/br> 重懿搖搖頭在榻沿坐下,將她攥緊的手包在手心。他心中澀然,之前詢問院首之時,雖未曾明言,但院首話里話外都隱隱指出,重曦這病就是藥石無醫(yī)的肺癆。 “這一個月來,你總是躲避著我,”重懿緩慢地說道,似是字字斟酌,“我不明白,重曦,你究竟在躲避些什么,明明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也是有好感的。我是真的心悅你,不管旁人怎么想,我只想娶你為我的妻,當這晟平王朝的帝后,陪我一起治理江山?!?/br> 重曦仍不看他,只是薄被下的身軀微微顫抖。 “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喜歡,我承認一開始只為你的姿容傾倒,特別是你婉轉(zhuǎn)承歡的冶艷模樣......但要是僅憑這些便說我喜歡你,那你罵我下賤也是該的,因為那時的我只是饞你的身子!”重懿終于把最艱難的部分付諸于口,他抿著干裂的唇,繼續(xù)傾訴衷腸: “直到后來你我共商大計之時,我才發(fā)現(xiàn)你不為人知的那一面,你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甚至有很多想法,你和我都無比默契。我感覺從那時候起,你終于從遙遠的云端來到了我面前,終于向我敞開了部分的心扉。重曦,登基那日是我太輕薄了,我應(yīng)該給你同等的尊重,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重曦靜靜聽完他的話,才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止了咳,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重懿,沙啞道:“懿兒,其實第二天我就不怪你了,畢竟連我,也是一次次地靠身體的歡愉來麻痹自己。我沒有資格去質(zhì)疑你對我的真心,我真的,不值得?!?/br> “可惜啊,我已罹患絕癥,藥石無醫(yī)了。”重曦又側(cè)首重重地咳了幾聲,宛如夢囈般呢喃自語著:“我的娘親當年就是死于肺癆,恐怕我也早早就染上這癆病了吧......她當年是怎么死的?你們含糊其辭,但是我早就暗中查出了真相,雖說她原本就活不久,但那個人也配叫‘父皇’?” “第二天,我看著那人,就想到娘親心心念念的富貴日子沒享受多少,方才哭出了聲,誰知道他竟然連當時才八歲的我都不放過!這叫我怎能不恨!” “在這深宮里,我若是沒有成為他的玩物,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公主,年紀到了便指婚給臣子也是好的;只可惜他生生將我變成了攀附的菟絲子,只能依靠上位者的垂憐過活。除了麻痹自己,曲意逢迎我那個好‘父皇’,我竟不知還有什么方法來保全自己!” “原本啊,我以為等那個人厭了倦了,把我漸漸遺忘了,我就能獲得安寧??墒菫槭裁?,重賢他的太子之位穩(wěn)固如山,表面上禮賢下士,卻和他父皇一樣骯臟齷齪!” 重懿咬緊牙關(guān),他潛意識里始終認為,假如十五歲中秋夜宴,他沒有對她表露出太多的在意,那么重賢這條毒蛇就不會將她當做獵物,恣意玩弄。這件事深埋在他的心底,和初見她皎潔酮體的綺麗之景交織在一起,稍一觸碰便是鉆心酥麻地疼痛。 重曦不看他,便也錯過了他糾結(jié)的神情。她眼神空洞地望著穹頂,那穹頂依舊是朱漆點翠,金碧輝煌,不知見證過多少愛恨糾纏:“重賢和那個人不同。那個人的精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可是若重賢上位,我便會被他囚禁在這深宮,做他一輩子的禁臠!我不甘心,于是我找到了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我結(jié)盟,但是至少,這一步我賭對了......” 不知為什么,聽到這里重懿并沒有絲毫喜悅。他甚至絕望地想著,她才剛剛擺脫掉父皇和重賢,自己就對她做了相同的事情,他怎么那么傻,竟然還奢求著她會愛上自己? “陛下,這個令牌交給你?!彼龔恼眍^下摸出一枚盤得圓潤的紫檀箭令,輕輕放在榻沿:“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密會,陛下答應(yīng)的話嗎?重曦交出一切兵權(quán),只求陛下放我出宮,在家鄉(xiāng)度過余生吧?!?/br> 合歡殿外,繁花牽著凌云匆匆趕至,只聽到殿內(nèi)傳來木頭碎裂的聲響,以及新皇低啞而顫抖的聲音: “朕,允了?!?/br> ————————————————————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米娜桑,今天拖更了,因為大修了一下,重寫了大半章...... 然后感jio會被寄刀片啊腫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