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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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名甘露。 它成形滴落的瞬間,蕭重九和陸無咎同時停手?;饕惶煲坏匾话滓缓趦蓷l巨龍展開了爭搶,如雙星般糾纏著向它墜去。 而小阿羽輕輕捧住了樂韶歌的臉。 那一聲“阿韶”,是以人類之聲叫出,樂韶歌至此刻才終于意識到。 那眼眸中流淌著的,也是人類的感情。 可這便已是終點(diǎn)了。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已同此刻的瀚海沒有任何區(qū)別——身形也已幾乎要同此刻的瀚海相融合了。 “已到訣別之時,我得走了……阿韶?!?/br>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br> 便如初次見面時一樣,他輕輕的俯身,將額頭貼上了樂韶歌的額頭。 “不要忘了……”他說了什么稱謂,似乎是我,又似乎是阿羽,“不要再留……孤身一人?!?/br> 那聲音直接灌注進(jìn)識海——似是來自久遠(yuǎn)之前的應(yīng)答,又像是近在咫尺的請求。 它確實(shí)來自久遠(yuǎn)之前。它是孕育六界的鴻蒙,卻也是混沌蒙昧、無感無知。它被遺棄在宇宙的中央,亙古存在、亙古寂靜。卻有一人向它發(fā)出了求福的祈愿,應(yīng)允滿足它一個請求。對話就此展開,感與知便在針尖之光上萌芽了。 可它太慢、太慢了。當(dāng)他終于催生出形體,震動混沌傳達(dá)它誕生后第一句話音,時光已飛逝千年。 它又確實(shí)近在咫尺。 那一瞬間灌注進(jìn)她識海中的情緒太雜亂了,所有的時間線雜糅在一起。有些像是過去將要發(fā)生過,有些像是此刻未曾發(fā)生,有些像是未來已經(jīng)發(fā)生……他在混沌中、在懵懂中、在開明后、在此刻的感受,他所思、所見、所聞、所親身經(jīng)歷……悉數(shù)混雜在一處,一涌而入。龐雜而無序,樂韶歌分辨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她一時竟解讀不了。 可她聽懂了眼前人的孤單和悲傷,聽懂——他向她發(fā)出了請求。 她于是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你?!?/br> 契約就此結(jié)成,她腦中涌入的那一團(tuán)糾纏不清的混亂里,似乎浮現(xiàn)了什么線索。 ——眼前的人是瀚海、是混沌中誕生的意識,他借助了曾在這無盡虛無中唯一陪伴過他的人的形體,來到她的面前,給出了他的答復(fù),也是他的請求。 早在帶他進(jìn)入瀚海時樂韶歌便知自己是來送行,總歸有那么一個時刻他們會到達(dá)他想去的地方,于是分別。 可是他向她訴說的東西太復(fù)雜了,似乎又不是這么一回事。 她有許多話想要問他。 而他在她點(diǎn)頭的那刻便已釋然。 甘露化入金光,隨洞穿云心的靈氣一道猛的灌注進(jìn)樂韶歌的體內(nèi),霎時間流遍了四肢百骸。 小阿羽的形體也在這一刻同漫天漫地的天魔眷屬一道虛化入瀚海。 卻又在一瞬間重新凝成。 ——阿羽站在她的面前,茫然,而后忽然領(lǐng)悟了一切原委般,悲傷又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是阿羽不錯,是她離開香音秘境一直在尋找的小師弟不錯。 樂韶歌正要說什么,卻忽覺經(jīng)脈寸寸龜裂,灌體金光如刀流劍雨般沖鑿而來。 ——早已結(jié)束了不知多少年的鑿脈之痛再度襲來。 她幾乎當(dāng)即痛呼出聲,卻只能咬緊了牙根,道一聲,“……為我護(hù)法?!?/br> 便再度結(jié)坐入定,進(jìn)入冥思。 陸無咎奪甘露未得,目光掃過阿羽和蕭重九,當(dāng)即不再戀戰(zhàn)。化作一道金光,攜了鳳簫吟消失在虛空中。 蕭重九悵然若失的看向樂韶歌。 半晌后,默默的抱劍坐定,繼續(xù)為她護(hù)法。 待金光灌體終于結(jié)束時,已不知過去多久。 樂韶歌疼得汗?jié)褚律?,身上幾乎不剩絲毫力氣??伤琅f強(qiáng)撐著睜開眼睛——她并沒忘了,阿羽這懦夫上一回便是趁她昏睡一走了之。 阿羽果然還在,她抓了阿羽的手臂勉強(qiáng)站起,凝神正想對他說什么,卻聽身后一聲,“樂姑娘?!?/br> 阿羽扶住她力道,便僵了一僵。 樂韶歌已無力氣作答。 便聽蕭重九道,“甘露已為樂姑娘所得,蕭某知此事非樂姑娘故意,是造化弄人。只是……蕭某暫時無法釋懷,已不宜再與樂姑娘同行。如今樂姑娘圓滿突破,阿羽也……想這瀚海之中也無人能再威脅到你們。蕭某已無顧慮,便就此道別了?!?/br> 樂韶歌心想你也知是造化弄人,又有什么無法釋懷的?你就不能再等我一等?我既答應(yīng)幫你尋找,還能騙你不成!你要走可以,把我家銀針留下…… 卻也只望著他離去的金光,喚了句,“阿……九?!北阍僖仓尾蛔?,疼昏過去。 昏迷之前她莫名便想到《九重元尊》里舞霓為何能煉制甘露——她意外聽得啟示,得知除蘇摩草外,甘露的配方和煉制方法與忘塵寰一模一樣。 樂韶歌:…… 渡劫期,渡劫期……她要渡的,莫非是紅塵劫嗎? 偏偏在這種時候,還真是……要命啊。 第44章 樂韶歌睜開眼睛, 發(fā)現(xiàn)腦中一片空白。 果然失憶了啊,她平淡的感慨著,片刻后才疑惑起來,咦, 她為什么要說“果然”? 很奇異的, 她丁點(diǎn)兒都不覺著驚慌。 便平靜的躺在地上仔細(xì)的梳理自己記得的東西。 ——她記得自己的名字, 樂韶歌。 ……沒了。 樂韶歌感到不可思議——她記得自己是誰, 有很明確的自我意識, 知道自己的行事邏輯。但她經(jīng)歷過什么事、認(rèn)識些什么人, 此刻該在哪里、該做什么, 又為什么會身在此地、昏睡剛醒,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她完全沒印象。就像獨(dú)自一人被扔在了記憶的荒野。 她想, 是不是有點(diǎn)不妙啊。但奇怪的是, 她好像對此很有心理準(zhǔn)備,完全不覺得需要驚慌……或者說她覺得好像驚慌也沒什么用, 只要順其自然,她遲早會想起一切。她甚至覺得自己該趁機(jī)享受一下失憶的人生, 因?yàn)檫@也是難得的體驗(yàn)。 樂韶歌:……難不成她其實(shí)是個沒心沒肺的大豬蹄子? 算了, 她想,“驚慌無用不如不慌”這念頭其實(shí)也挺有道理的。 就順其自然吧。 她翻身坐起,因不知自己要往何處去,不覺茫然片刻。她正準(zhǔn)備起身,而后她一扭頭,就望見對面一樹灼灼盛開的山桃花,那樹下倚坐著個青衫白衣的年輕公子,正抬手放飛一只白孔雀。 那孔雀振翅飛起,毛羽皎潔, 尾翎如瀑,落于桃樹枝頭,一身白羽翩翩落定,美不勝收。 那小公子似是這才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于是回過頭來。那容顏清極生艷,長睫一垂,便在她心頭傾落滿池星光。 樂韶歌一時就有些移不開眼睛,莫名就想她的琴呢? 而后便有琴從——也許是從她的袖子里,也許是從旁的什么地方——總之是突然就落在她的膝頭。她懵了一陣子,看看膝頭的琴,看看樹下的公子。那公子似乎并沒被嚇到,只平靜無波的望著她,似乎想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樂韶歌于是想,莫非她是一個修士,可隨意念幻化出琴來? 算了,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 她于是抬手撥弦。 那琴弦爭嗡一響,她腦中仿佛也有什么被撥動了一般。 她心下便覺無限喜悅,手指歡快的彈撥著,那曲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流淌出來。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yáng)。邂逅相遇,與子偕臧?!?/br> 她越彈便越覺歡喜,她想她應(yīng)當(dāng)是個吟游旅人,生來就該帶著她的琴四處流浪,遇見了值得吟唱的人、值得吟唱的事,便用她的曲子她的歌彈出來唱出來,唱給所有人知道。你看——她雖不記得往事,但她這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她該感謝這小公子——若不是他生得這么好看,令她覺著非詠唱不足以表達(dá)她的驚艷之情,她還不知要多久才知道她原來會彈琴。 她便抱琴起身,去向那小公子搭訕。 兩步之后,她腳步便緩了下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在曠野之中,四面荒無人煙。 ——這小公子與她,恐怕并非偶遇。 而那小公子此刻也正凝望著她。 那寒潭凝光似的眸子里,有茫然、有喜悅、有……痛楚,還有……那是復(fù)雜得令她倍感沉重的目光,斷然不是在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歡喜沉寂下來,樂韶歌按捺住疑惑。一面思忖著自己先前失態(tài)是否冒犯,最糟糕可能會產(chǎn)生什么后果,一會兒該如何解釋才好……一面選了個合適的距離停住腳步。在他們之間安好了琴,端莊的斂裙正坐。 寒暄語也變成了,“公子,您是否認(rèn)得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整理下細(xì)綱,捂臉。 師姐真是拴不住啊,一開寫就拖著節(jié)奏往歧路上狂奔。我需要收一下。 然后差點(diǎn)忘了,本文改文名了《論師姐的被推到》……雖然感覺完全沒有比之前好[捂臉]。 反正作者取名廢柴了,但確實(shí)想統(tǒng)計(jì)下,大家覺得哪個名字好?目前備選有—— 1、她要教boss做人 2、論師姐的被推到 3、還沒想好,大家有什么建議? 很認(rèn)真的求助?。∩狭瞬簧俸冒窳耸c(diǎn)還是很慘淡,不但自己備受打擊,還覺得很對不起編輯大大啊捂臉…… 第45章 樂韶歌想, 她可能問錯了話。 因?yàn)槁牭剿龁栐挼乃查g,那年輕公子流露出很空茫的——像是被誰當(dāng)頭敲了一棍子似的目光。 所幸他很快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 “……是?!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