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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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白色的雷電無聲的自天心一筆畫下,久久不散。仿佛過了許久,那震崩了山岳的雷鳴聲才遲遲傳來。 轟然一聲巨響。 ——蕭重九提前引落了天雷,將陸無咎一道卷入了他的雷劫。 第65章 對于這一次雷劫, 蕭重九早有準(zhǔn)備。 修士對自己將渡何種劫難,大都有所準(zhǔn)備。劫是對道的考驗。當(dāng)他選擇以殺止殺,以暴制暴之路時,便已知曉自己日后將面臨的劫難, 必然是天地間最剛烈暴力的誅殺——十之八九會是雷劫。 他既非消極待死之人, 也非倉促無謀之輩。修行路上, 他從未疏忽過應(yīng)劫的準(zhǔn)備。 每一件可能為他抵御雷劫的法寶, 他都隨時帶在身上。 這一次, 也一樣。 天雷五劫, 第一道便比他預(yù)想之中更加暴烈。但也還扛得住。 陸無咎受此波及, 縱然不比他直面雷擊, 想來也不會太好受——陸無咎身上殺業(yè)只會比他更濃厚, 天雷誅惡, 縱然不在陸無咎的主場,想來也不會特地放過他。 而他還有灌體的金光護(hù)持——至于鑿脈之疼, 和雷劫相比,也已不算什么了。 只要拼得兩敗俱傷, 待雷劫過后, 他便還有逆襲的機會。 那漫長的第一道雷霆之擊,終于結(jié)束了。 蕭重九退開幾步,準(zhǔn)備祭起法寶以待第二波雷霆。 卻見身前陸無咎的身軀寸寸龜裂,碎裂為土石。 ——他纏住的,竟然不是陸無咎的真身! 蕭重九心緒猛的一亂,不由四下尋找陸無咎的蹤跡。 第二道雷霆,便在此時自空中劈落了。 倉促之間不及應(yīng)對,蕭重九只能運起正法憑rou身應(yīng)接。所幸他身上法衣亦是御雷寶器,可為他抵消些雷霆之威……這第二道雷擊, 他總算也扛了過去。 只是,金光灌體時經(jīng)絡(luò)大開,有雷電順著天靈入體,在他經(jīng)脈之內(nèi)竄躍不止。原本尚能忍耐的鑿脈之痛驟然加劇,蕭重九霎時滿身冷汗,視野一時都模糊了。 強挨著劇痛,正要祭起法寶應(yīng)對第三道雷擊,身下土地驟然如棘槍突刺出來。 蕭重九閃身躲避,一道道棘槍追著他的影子自地面接連突刺出來,不容片刻喘息。 蕭重九把劍橫掃,削地三尺,那一排排棘槍如樹木般轟然倒落滿地。 而陸無咎就立在橫斜的棘槍之間,于狼藉滿目之中,好整以暇的微笑著看向他——他再次現(xiàn)身了。 然而蕭重九卻已無暇分辨這次的,究竟是否是他的真身。 但無論是與不是,他都無疑不會容許蕭重九如愿御起法器抵御雷擊。 他在嘲諷,在示威,在玩弄。 他要令蕭重九體味窮途末路、十面埋伏的絕望。 空氣中流竄起細(xì)密的電流,噼里啪啦爆響在皮膚上——第三道雷霆即將到來。 蕭重九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凝神靜意。 而后御劍,再度向陸無咎斬去。 ——第三道雷劫若再憑rou身硬抗,勢必?fù)p傷肺腑。然而他隨身攜帶無數(shù)法寶丹藥,只要逼出陸無咎的真身,令他無余力再來侵?jǐn)_,他便能調(diào)息療傷,依舊有機會扛過后兩道雷劫。 否則,縱然他勉強扛過最后兩道雷劫,也勢必死在陸無咎手中。 蕭重九全力以赴,再不留余力。 刀兵相交之間,強開了神識,隨著靈力的震蕩搜尋陸無咎的藏身之處……卻出乎他的意料,面前的竟就是陸無咎的真身。 陸無咎唇角似是染笑,那雙妖邪上挑的桃花目微微一彎,似在嘲諷他機關(guān)算盡。 第三道雷霆終于降下了。 而陸無咎同他相距不過咫尺之間。 粗暴的雷擊一瞬間便將他們二人一道吞沒了。 蕭重九臟腑劇震,寸寸摧裂。 饒是有灌體金光護(hù)持,也不由吐了口血,半跪在地。 然而待雷擊過后,卻見陸無咎毫發(fā)無傷的懶洋洋的笑看著他,手中長鞭一收,便以鞭柄挑起他的下巴。 “還以為你要有什么逆天之術(shù)。原來費盡心機,就只是想將我卷進(jìn)雷劫嗎?” 蕭重九咳了口血,挺直脊背,不肯露出半分驚恐慌亂來,“……天雷誅惡,原來也只是世人一廂情愿的幻想?!?/br> 也對……他想,天道何嘗主動去懲治過罪惡? 善惡有報,果然只是弱者卑微的祈求。 他的理想是正確的,他必須要成為執(zhí)劍之人,令因果報應(yīng)不再只是空想。 卻見陸無咎露出些不那么上心的疑惑,“不,這是真的?!?/br> 蕭重九愣了一愣,不知該笑還是該惱——莫非陸無咎沒殺過人,沒做過惡,自命是個受天意偏愛的大圣人?! 卻又聽陸無咎道,“只不過,所謂因果報應(yīng)、六道輪回,最兇最惡的判罰,也不過是墮入幽冥地獄永世受苦罷了?!彼虼揭恍?,“我們這些天棄之人,最不怕的就是天雷。你若真能讓天雷劈死我,我反倒該謝你?!?/br> “……容你這種惡人逍遙自在,墮入幽冥算什么報應(yīng)?!” 陸無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也不以為意。 反而打量著蕭重九的腰腹,一本正經(jīng)的考量起來,“我是就這么押住你,讓天雷劈死你呢。還是先抽了你的脊骨,做一條天龍鞭?……我不太喜歡骨鞭上纏著怨氣,不過聽說活龍身上取下的骨鞭,半夜還能聽到骨上龍嘯,也很是雅趣呀?!?/br> 蕭重九識海真身,正是一條天龍。饒是他一身硬氣,可聽到這么陰森森的變態(tài)“雅趣”,也不由毛骨悚然。 “瘋子!” 他已抱定了主意,寧死也不屈膝。 眼下近乎山窮水盡,他心中慘然悲壯,暗想,果真再無旁的辦法了嗎? 識海中真龍吐珠——那也是祖先留給他的自救之物。只是用在此情此景此變態(tài)的yin威之下,實在令人心有不甘。 蕭重九運起真元,再度向陸無咎攻去。 他已是強弩之末。陸無咎不緊不慢的揮鞭招架。甚至有余裕抽著蕭重九轉(zhuǎn)了個身,去驗他背上龍脊。 蕭重九胸中怒氣激蕩,真氣逆行,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一時不由激起一股意氣——拼著雷劫不防,拼著同歸于盡,也要讓這變態(tài)正視于他。 經(jīng)脈之內(nèi)精血沸燃,識海之中金鱗倒豎。 蕭重九將一身功力提了再提,體內(nèi)熱血奔涌,令皮膚、眼白都染上了赤紅之色。 一身正氣化作兇厲殺氣,整個人如嗜血殘劍般,不顧一切向著陸無咎斬去。 陸無咎見狀,目光不由亮了一亮。 一擊之下,試探出蕭重九破釜沉舟的決意,唇角便一勾,喚來巖石地龍擋了蕭重九的攻勢,自己則化作金光再度隱入密林。 蕭重九擊碎巖龍,一時卻難尋到陸無咎的蹤影。只四面巖龍前赴后繼蜂擁而來。如蒼蠅般斬之不絕 。 而第四道雷擊卻已快要降下了,蕭重九不覺焦躁惱怒。 殺氣越盛,雷劫也越烈。雷劫之下,他不惜損耗精血提升功力同陸無咎決斗,與押上性命無異??蛇@變態(tài)居然如此應(yīng)戰(zhàn)? 好歹也是一方霸主,還要不要臉啊! 正燥亂著,卻忽聽弦歌聲起,那歌聲如疾風(fēng)吹草般襲來。所過之處,四面巖龍如提線傀儡般,關(guān)節(jié)一折,便不再動作。 隨即錚嗡一聲,琴曲奏響。 腦中嗓音溫柔流麗如歌,道,“專心御雷——我來為你護(hù)法?!?/br> 沸騰的殺意一瞬間便被澆熄了。 一種久違了的柔軟的——甚至于令人變得弱小的情緒涌了上來。 她來了。 他平生遭遇了無數(shù)拋棄。他所敬愛的、眷戀的、珍惜的,他所小心維系著的、努力討好著的……要么從一開始就是在騙他要么背叛他迫害他要么不辭而別,要么干脆先于他而死去,留他孤身一人在熙熙攘攘的人世間。這一個哪一個不論是誰最后都拋棄了他。從未有一個人,為他而回頭、為他而折返過。 他曾以為,他的孤獨也許是命中注定,永無盡頭。 而此刻,終于有一個人,終結(jié)了這份“注定”。 蕭重九沒有回頭。 在聽到那聲音之后,他便毫不辜負(fù)的在陸無咎的虎視眈眈之下、在如山隆起的巖龍之中,瞬間入定。 第66章 天光驟暗, 隨即紫薇星定,北斗拱衛(wèi),二十八宿羅天列陣,流轉(zhuǎn)不息。 樂韶歌于是知道, 蕭重九已祭起法寶抵御雷擊了。 這法寶如渾天裹地般, 列星布陣護(hù)衛(wèi)著他, 可謂嚴(yán)密周全。 然而空中雷霆隱隱, 看似平靜, 卻又蘊含了撕天裂地的威能。光聽風(fēng)中震動, 便覺環(huán)宇間皆是威嚇與逼問, 如宇宙間無上的意志化作諸天神佛雷霆震怒, 欲鎮(zhèn)壓中央渺小受劫之人的頑固信念。 而蕭重九端坐中央接受逼問與考驗, 雖千萬人吾往矣。 樂韶歌莫名就想——這個人, 和她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樣。 ……不知他所求之道, 究竟是怎樣的。 心念一動,識海中劫云便隨之翻滾。腦中隱隱浮現(xiàn)出些畫面來。 樂韶歌一窺即止, 不再深究。 于是摒除雜念, 專心為他護(hù)法。 那些巖龍多是傀儡,被人在幕后cao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