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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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忠卻是立刻低下了頭,一眼不敢多看。 內(nèi)殿燭火通明,較之前幾天,帝王的心情明顯大好。 “李忠,擬旨。” **** 次日,溫舒宜被晉為五品嬪位的事傳遍了后宮。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皇上還賜了封號---昭。 李忠頭一次遇見晉升這樣快的后宮妃嬪??芍^是扶搖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溫舒宜入宮這幾日,侍.寢次數(shù)前前后后加起來四回,而真正侍.奉皇上唯有三次,可她卻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接連晉升到了五品嬪位。 而且還賜了封號。 一時間看似平靜的后宮,如同被人拋入了一塊巨石,瞬間蕩起波浪。 后宮妃嬪嫉恨之余,也是紛紛rou疼。 前陣子,溫舒宜因為侍寢沒有得到任何賞賜,眾妃嬪皆送了“賞”給她,以此打壓她的風頭。 可誰知,沒過幾天,她就從美人晉升成了才人,眾妃嬪再度命人送賀禮。 熟料,這才幾天過去,她又晉升位份了。 妃嬪們自然還是要送禮。 送少了不夠展示誠意,送多了又實在不舍自己的錢袋子。 故此,得知溫舒宜再次晉升后,后宮一片陰云慘淡。 **** 玉錦宮這邊,賢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甄梁玉被她犧牲掉了,可非但沒有除了溫舒宜,還間接幫著她固寵了。 白良媛心中亦是憤恨。 真要論起美貌,她也譽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雖是不及溫舒宜嬌嫩,但在后宮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但她與其他妃嬪一樣,一年能就得那么幾次帝王雨露恩賜。 “娘娘莫要氣壞了身子,皇上無非就是圖個新鮮,昭嬪一看就是一臉狐媚相,偏還在皇上面前裝作楚楚可憐,她便是在嬪位又如何?溫家敗落了,只剩下兩個病秧子,撐不起門面?!?/br> 白良媛寬慰了一句,她見識過賢妃的手段,真怕賢妃會對她下手,讓她去對付溫舒宜。 甄梁玉這樣快就香消玉殞了,不正是賢妃的手筆么? 賢妃精致的面容略顯憔悴。 甄梁玉死了,張嬤嬤也死了,她連續(xù)幾夜不曾睡好覺。 “昭嬪!好得很!好一個明月昭昭的“昭”,皇上何曾給過誰封號?憑什么就她是獨一份的?!”賢妃將自己近日的一切不順都怪在了溫舒宜身上。 白良媛不喜賢妃,早就厭惡了賢妃的壓迫,但如今還不是和賢妃撕破臉皮的時候。 “娘娘喜怒,昭嬪是罪臣之女,即便有了位份又如何,將來就算是她生下孩子,也沒有大造化?!卑琢兼掠謩裾f。 這話讓賢妃心里稍稍好受。 白良媛又道:“眼下咱們最該提防的人是德妃,況且……嬪妾總覺得昭嬪和晉王之間有什么牽扯,或許用不著咱們出手,過一陣子,昭嬪就會作繭自縛。” 話雖如此,但賢妃還是恨不能撕爛了溫舒宜的臉。 聽說皇上每回召溫舒宜侍.寢皆是好幾個時辰,甚至留著她過夜,可一想到皇上這幾年對她都是草草了事,賢妃只覺尊嚴被人踐踏,而罪魁禍首就是溫舒宜。 **** 溫舒宜渾身酸痛。 她從避火圖上所學的姿勢又沒派上用場。 皇上在這事上面似乎很不喜歡被人壓制,他喜歡主導一切,絕不給女子壓在他身上的機會。 但饒是溫舒宜昨晚半分沒有主動,還是被折騰的昏睡至天明,直至今晨才坐了軟轎回來。 接了圣旨后,她靠在軟椅上小憩了片刻,待會還要去長壽宮給太后請安。 徐嬤嬤領著一眾宮人給溫舒宜行跪拜大禮,她已是五品嬪妃,宮里的用度大增,宮婢與宮人也添加了八人。 溫舒宜不喜太多人靠近她。 帝王多疑,她又何嘗不是。 嘗遍了五年的世事心酸,溫舒宜比誰都惜命,也很難輕易相信別人。 能夠貼身伺.候她的人,依舊只有徐嬤嬤一個。 玉珠與玉畫也只能勉強算是可用之人。 “娘娘,皇上讓人傳了口諭,讓您今日不必去長壽宮?!毙鞁邒哂l(fā)恭敬。 溫舒宜卻無力道:“皇上的恩寵,我心里知道,但我還是得去。眼下恐怕我已經(jīng)是其他娘娘的眼中釘rou中刺了,還是小心謹慎些好?!?/br> 她若不去給太后請安,太后一定會以為,她徹底倒戈皇上了。 帝王的恩寵,來時如日光普照,迷人心智。 可同樣,消失的也快。 溫舒宜不能僅依靠著帝王。 太后那邊,她也得演好戲。 不然,等到帝王恩寵不在,太后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她。 **** 溫舒宜和衛(wèi)婕妤結(jié)伴去了長壽宮。 一路上,溫舒宜走路姿勢別扭,衛(wèi)婕妤特意放慢了腳步,她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但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皇上對meimei倒是格外不同?!?/br> 溫舒宜納悶,“jiejie這是什么意思?” 衛(wèi)婕妤柳眉微挑,有些揶揄的成分,“皇上每回來我宮里,頂多待半個時辰。” 溫舒宜,“……”她心情復雜。 沒有入宮之前,燕京坊間就傳言她是狐妖轉(zhuǎn)世,專勾男人魂魄。 她以前只以為是仇家故意壞她名聲。 可結(jié)合皇上好幾次在榻上失態(tài),溫舒宜都差點以為自己真是狐貍精。 入了長壽宮正殿,幾位妃嬪強顏歡笑的表示了恭賀之意。 溫舒宜一一接受,又向比她品階高的妃嬪行了禮。 德妃面帶淺笑,賢妃卻是連戲都不想做了,全程冷著一張雍容華貴的臉。 太后來時,與幾位妃嬪寒暄了幾句,正要讓眾人退下。這時,宮人來報,“太后,晉王爺來了?!?/br> 晉王是太后唯一的親生兒子,又是失而復得,更是關(guān)切異常。 后宮妃嬪不宜與外男碰面。 眾妃嬪起身行了跪安禮,紛紛準備離開。 褚蘅踏足正殿時,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溫舒宜身上,他神情隱露無奈,薄唇微抿,但并未當場說什么。 溫舒宜半垂著腦袋走出了正殿。 待她終于抬頭時,意識到衛(wèi)婕妤落后了,她轉(zhuǎn)身一看,就見衛(wèi)婕妤步子緩慢,還側(cè)身往正殿望了一眼。 溫舒宜呆住。 她發(fā)現(xiàn),此時的衛(wèi)婕妤眉心正飄著淡淡的粉紅。 她猛然意識到,為什么衛(wèi)婕妤從沒有爭寵的心思了。 原來,她中意的人不是皇上,而是晉王…… 衛(wèi)婕妤很快收斂神色,疾步就趕上了溫舒宜,“meimei這樣看著我作甚?” 溫舒宜自己是逼不得已才入宮,可衛(wèi)家位高權(quán)重,衛(wèi)婕妤又是家中嫡女,她的選擇比自己多得多了。 “jiejie,你當初因何入宮?”溫舒宜問道,她懷疑衛(wèi)婕妤是太后的人。 兩人并肩走到宮道上樹陰下,衛(wèi)婕妤只是笑了笑,略顯蒼涼,“為何入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jīng)進來了,便再也出不去?!?/br> 溫舒宜,“……” 沒錯,已經(jīng)進來了,這輩子就再也出不去。 最起碼,此刻的溫舒宜是這樣想的。 **** 御書房,李海將一切事無巨細的稟報,最后道:“晉王到長壽宮時,多看了昭嬪幾眼,但昭嬪一直低著頭,并未與他對視,不過……衛(wèi)婕妤似乎在留意晉王?!?/br> 褚彥看得出來,晉王對溫舒宜,以及溫家不是一般的感情。 這五年即便他離開不了荊州,也沒有理由對溫家不管不顧。 褚彥道:“去查查,這幾年是誰暗中阻攔了晉王與溫家的來往,另外……給朕徹查衛(wèi)府,將衛(wèi)婕妤入宮之前,與晉王的一切聯(lián)系,都給朕找出來?!?/br> 李海應下,“是,皇上?!庇终f,“對了,皇上,溫家長公子今日斷骨重接,黃太醫(yī)已經(jīng)出宮趕去溫府,倘若今日成功,溫家長公子三月之內(nèi)估計能站起來了?!?/br> 褚彥放下手中狼毫,天生陰郁的眸望向殿外,自言道:“朕需要一個能與白將軍府抗衡的人,不知這溫澤是否能擔此任?!?/br> 李海心里嘀咕,他還以為皇上為溫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博美人歡心呢。 原來,皇上還有其他思量。 嘖,帝王家果然只有算計與利益。 李海退下后,褚彥繃著臉,對李忠交代,“去讓昭嬪知道,朕已命黃太醫(yī)給溫澤治腿。”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 做了好事,當然要回報。 李忠立刻明白了皇上的言下之意,“是,皇上,老奴這就去告之昭嬪娘娘?!?/br> 作者有話要說: 褚驕傲:做好事一定要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