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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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明天就是原著中女主拿我簪子的時間了?!?/br> 蘇苒之今兒接的是在書院掃灑的活兒,不算太累,一般只需要上工半天,下午便可以自由蹭課。 就算這樣,忙碌了一上午的她頰邊都被汗水浸濕了。 她收工時一邊規(guī)整著用具、一邊在心里算著時間。 可不管怎么算,時間都很緊迫。 蘇苒之想:“今天下午要是再不下雨的話,我怕是要徹底把鳳釵拱手讓給女主了?!?/br> 有那位護短的長老在,她根本守不住發(fā)簪和火靈之氣的。 有那么一瞬間,蘇苒之甚至覺得老天爺都在幫女主——明知道她的眼睛在雨天會展現(xiàn)特殊能力,卻一連七天都不下雨。 “難道說,必須按照原著劇情走,不能扭轉(zhuǎn)?” “不,肯定有轉(zhuǎn)機——” 正在蘇苒之皺眉思考時,一同做工的圓臉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個……外門是你夫君吧,他好像在等你?!?/br> 蘇苒之趕緊轉(zhuǎn)頭一看,果然能看到一抹玄色的衣角。 她給圓臉姑娘到了謝,把水桶放好后,擦了擦手出去了。 圓臉姑娘看著蘇苒之和秦無一同遠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滿疑惑:“我怎么感覺她沒有傳聞中那么囂張跋扈、不通人情呢?” 虧她剛剛提醒蘇苒之的時候還做了好幾秒的心理準備。 蘇苒之不知道,圓臉姑娘回去后給她夫君說了這件事:“她干活雖然不熟練,但也絕對是認真的。而且最后還給我道謝了,跟小鳳、丫丫她們說的完全不一樣?!?/br> “盈兒,多吃點rou,補補?!?/br> 圓臉姑娘叫周盈,她看著碗里的紅燒rou,說:“相公,你怎么又岔開話題!我還在說蘇苒之的事情呢。” 她相公國字臉,看起來頗為穩(wěn)重老成。 但老成的相公面對年紀不大、喜歡鉆牛角尖的小妻子,依然時不時的無奈一下。 國字臉男人見妻子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自己,解釋說:“雖然我不摻和你們女人家的事情,但蘇苒之我是知曉的,因為她夫君是秦無?!?/br> 周盈點點頭:“嗯嗯?!?/br> “秦無今年才不過二十二,年初時他的演武場排名是第十位。” 周盈還是向著自己夫君的,她說:“相公你也不差啊,第十六,很強了。” 天問長外門弟子共有一百二十多位,演武場排名每年一換,能進前二十都很強。 國字臉男人搖搖頭:“我今年三十七歲、排在第十六位,秦無不過二十二歲,這中間的差距是你想象不到的大?!?/br> 周盈忽然想到了什么,說:“不對,你之前不是說演武場排名只對弟子自己公布,其他人無權(quán)知曉嗎?” 國字臉男人臉上表情凝滯了一秒,才悄聲說:“我今年年初在演武場修煉,不小心睡過了,回家時路過管事的屋子,聽到管事在給內(nèi)門長老匯報說秦無實力很強。” 周盈:“……” 國字臉男人都說了一半,索性直接說完:“后面我還聽到一句,說是天問長每一位三十歲以下、演武場排名在前十的弟子,最后都能成功‘踏仙途’,進入內(nèi)門?!?/br> 作為修士,只有成功‘踏仙途’了,才算真正走上了修仙這條路。 才有資格去尋求那飄渺的長生。 不過,國字臉男人沒說的是,他感覺秦無最近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比年初那會兒更強了。 ——秦無應該距離外門弟子‘靈滿外溢’的大圓滿境界不遠了。 國字臉男人推斷,他可能用不了十年就能修煉至圓滿,然后成功‘踏仙途’了。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秦無早在五年前就修煉到了‘靈滿則溢’的境界。 原本他可以一舉沖破周身十四條經(jīng)脈上的三百六十一個xue位,直接踏仙途。成為內(nèi)門弟子。 但秦無當時總隱隱感覺有哪里不對。 于是他強行壓住自己的境界,不斷的接外出任務進行歷練。沈姑姑就是他當時歷練途中隨手救下來的。 兩年后,秦無總算意識到,自己是心境還沒修煉到家。 ——真正的踏仙途,應該是心境和外在修煉齊齊到了一個突破的境界,水到渠成的踏仙途。 而不是拼命用靈氣沖擊xue位的踏仙途。 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不斷的外放、吸收靈氣,讓自己的身體處于一種偶爾虛弱、偶爾強橫的狀態(tài)。 在反復的過程中不斷體味自己的心境變化。 也算修心了。 不等周盈詢問‘秦無強是強,可這跟蘇苒之有什么關(guān)系’。 國字臉男人就給她喂了一塊rou,說:“他們這些能踏上仙途的人,跟我這種凡人不一樣。一旦成功溝通天地踏仙途了,那夫妻之間就會被天道牽絆,修煉雖然還是各修煉各的,但若是其中一方造孽了,那就會反噬道侶?!?/br>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妻子一眼:“所以,秦無成親肯定不會娶她們口中那種不分是非、善妒、還飛揚跋扈的女人?!?/br> 因為,這樣不分是非的人,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毀掉一個修士一輩子的心血。 這也是很多能踏仙途的人不愿意成親的原因。 他們不想因為別人的過失而毀掉自己成仙機緣。 演武場的管事肯定跟秦無說過成親利弊,但他依然選擇了娶蘇苒之。 這不就從側(cè)面證明蘇苒之心眼兒絕對不壞、不毒嗎? 周盈匆忙的吞下嘴里的rou,“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害她聽信了大家的話,一直都把蘇苒之當洪水猛獸一樣避著。 國字臉男人苦笑,“我哪知道你會信她們的話?分辨一個人值不值得交往,難道不應該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判斷嗎?” 再說,他雖然欽佩秦無,卻也沒想著讓妻子去抱秦無妻子的大腿。 作為男人,他能保護自家夫人一輩子衣食無憂。 周盈詞窮:“……”好吧,不跟老男人講大道理。 國字臉男人叮囑道:“盈兒,切記,這件事不能說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我平時也不跟她們小群體一起玩耍,跟蘇苒之接觸就更少了,不會說的。” 蘇苒之中午吃完飯,沒有再拿著鳳釵一直研究。 甚至還拒絕了秦無問她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書院聽課的要求。 “我想去菜園那邊的石板上練字?!?/br> 說是菜園那邊,其實距離菜園有好長的路,都快下山了。 秦無沒勉強她,主動收拾了碗筷:“好?!?/br> 菜園邊有一條小河流淌而過,用河里的水灌溉澆水也很是方便。 下游還有一塊大部分地方比較平整的石板,蘇苒之偶爾來了興致,會過去練字。 舞劍和練字是爹爹從小教她的技能。 每每她想偷懶,爹爹都在旁邊舉個雞毛撣子守著她,練好了才準她玩。 現(xiàn)在爹爹不在,蘇苒之肯定還是要找時間練的。 此前舒玉和甩鞭姑娘來找麻煩的那天早上,她就來練過字。 她把毛筆和硯臺放在竹籃里,用帕子蓋上,就跟秦無一起出門了。 臨分開前,始終悶不吭聲的秦無再次開了口:“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去書院找我?!?/br> 他也看出了蘇苒之的心不在焉。 蘇苒之悶悶的點了點頭,她想笑笑說沒事的,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扯不出一個笑容。 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鳳釵三兩銀子的問題了。 蘇苒之想,如果這次自己必須跟女主撞上,當了她又蠢又慘又窮的對照組。 那下一次估計也會莫名其妙的走劇情。 明明想避、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讓人很窩心。 蘇苒之說:“練字會讓我心態(tài)平和,我去練練字就好?!?/br> “嗯。” 蘇苒之半蹲在石板邊,單手拿著墨塊,一下、一下的開始研磨。 周圍依然炎熱,但有溪水、蟬鳴、鳥叫相伴,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蘇苒之拿起了筆,沾飽墨水,沒有像練字那樣舒緩的寫,而是手臂快速揮動,一個勁氣十足的狂草出現(xiàn)了——‘靜’。 靜心。 越是到這種緊迫的關(guān)頭,就越是不能著急。 不然連最后一絲翻盤的機會都會喪失。 蘇苒之不知道寫了多少個‘靜’字。 她也不知道多少次掬水來沖洗掉滿滿一石板的字,然后重新再寫。 不知不覺中,字體由最開始的狂草,逐漸轉(zhuǎn)化為了筆鋒銳利、棱角分明的柳體。 可仔細看去,這跟柳體又有些許不同。 筆法中夾雜了蘇苒之自己對‘正氣’的理解。 此刻分明十分炎熱,但蘇苒之連汗都沒出一滴。 她現(xiàn)在進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tài)。 先破后立,不過如此。 一陣山風吹過,拂動著蘇苒之的發(fā)絲。 她恍然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