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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被親爹托付給少年仙君后在線閱讀 - 第123節(jié)

第123節(jié)

    這是丫姐兒慣說得一句。

    王姑娘那會兒真的被燒糊涂了,再加上她跟小姐妹感情很好,猶豫了片刻,還真的想出門。

    但院子的門被高高的門閂鎖著,她一個小孩根本沒力氣撐開。

    王姑娘哭著給墻外的聲音說自己出不去。

    可那‘丫姐兒’依然無動于衷,“出來啊,縫荷包?!?/br>
    “出來玩嘛?!?/br>
    “我等你很久了?!?/br>
    王姑娘終究不忍心違背姐妹的話,搬了幾個凳子,想要從院墻爬出去。

    就在她爬到一半的時候,才看到外面哪是她的姐妹,分明就是幾只疊在一起的狼!

    王姑娘大驚失色,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便是要往后躲,可最頂上那斷了腿的狼反應(yīng)更快。

    直接一口咬過來,沾著血沫的尖牙上滿是腥臭的味道,像是一口就要把她的半張臉都咬下去。

    她驚慌之余,這才意識到,丫姐兒已經(jīng)沒了!這是狼學(xué)著丫姐兒的聲音蠱惑她的!

    蘇苒之確實看過類似話本,講的就是狼一旦捉了活物回去,不急著咬死的話,那就是在學(xué)他的聲音,以此來蠱惑下一個。

    如果按照正常發(fā)展,王姑娘可能已經(jīng)沒了。

    但就在那危機時刻,一位身負長劍的男人出現(xiàn)了,他就是蘇長河。

    他很顯然才看到這一幕,本人沒法瞬間過來,只能用力把劍投過來。

    利劍穩(wěn)準狠的斬斷了斷腿狼的半只腦袋,溫?zé)岬难獡淞送豕媚镆荒槨?/br>
    掉落在她懷里的還有半只狼嘴巴。

    她被嚇懵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蘇長河在她快要跌落的時候,跑過去把她抱在懷里哄著的,還帶她找到了父親。

    王老先生回屋一看,妻子在床上睡的死沉,丫鬟也是同樣。

    看來,定然是狼使的鬼把戲,想要騙心緒不穩(wěn)的人出去吃。

    蘇苒之心想,她就說王夫人怎會如此害怕。

    原來是因為親爹曾救過她,可現(xiàn)在所有人都告訴她根本沒有‘蘇長河’這個人。

    那確實會怕到極致。

    王老先生見蘇長河和自家閨女都是一身血,對蘇長河百般答謝后,要把閨女抱走,讓妻子給她洗澡。

    但王姑娘害怕,她雙手緊緊抱著蘇長河的脖子,覺得那是她唯一的支柱。

    誰要搶她她就嚎啕大哭。

    年僅二十出頭的蘇長河還沒有應(yīng)付小姑娘的經(jīng)驗,甚至也不會安慰人,只能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給她拍背。

    十分有耐心,還溫文爾雅。

    同時,他對王老先生說:“伯父可別折煞我了。伯父帶領(lǐng)鎮(zhèn)上男子保護全鎮(zhèn)老小,才是大善!”

    蘇苒之聽后思維有一丟丟的跑偏——要是她小時候也經(jīng)??蓿遣皇且簿筒粫崴敲炊嗷??

    轉(zhuǎn)念一想,爹爹從小就是一邊揍她,還一邊讓她不要哭,哭了會揍得更厲害。

    她小時候哭得次數(shù)是真的少。

    這導(dǎo)致蘇苒之長大后,遇到再難的坎兒,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該怎么解決,而不是哭著喊人求助。

    王夫人說完后,閉上眼眸冷靜片刻。

    她問蘇苒之:“您不會也覺得我是個怪物?我想像出一個不存在的人救我的命?!?/br>
    那狼血的溫?zé)峤^對不似作假,她好像真的跟全鎮(zhèn)人都活在不一樣的世界里。

    王夫人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等蘇苒之回答,便說:“我問過奶娘,她說自己記得狼群的事情,只是最后狼群因何而走,跟我的記憶有出入?!?/br>
    在王夫人記憶中,自然是蘇長河大俠力挽狂瀾,救下了全鎮(zhèn)人。

    但奶娘卻說狼群是自己退走的。

    王夫人把最怕的事情說過了,剩下的便絮絮叨叨聊著:“我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我十分欽慕蘇大俠。父親看出了我的心思,去蘇家長輩那兒打聽過口風(fēng),才知道蘇長河大俠在外已有一位喜歡的女子,只是那女子身份高貴,不宜大肆宣揚?!?/br>
    所以,蘇家長輩是知道蘇長河成親的,只有商和鎮(zhèn)大部分人不知道此事。

    蘇家能告訴王老先生,還是因為他口風(fēng)緊,風(fēng)評好。

    在她的描述中,蘇長河是一位真真切切活著的大英雄,商和鎮(zhèn)百姓分明都認識他。

    可現(xiàn)實恰恰相反,這個人就好像只存在于她的記憶一樣。

    王夫人的敘事能力不差,蘇苒之幾乎可以想象親爹救人的畫面。

    她說:“很明顯,你的記憶更有邏輯?!?/br>
    狼群,可是在盯上獵物后,不死不退走的種族。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走掉。

    更何況,王夫人把狼群走后,她仰慕蘇大俠,親爹還差點去說親,結(jié)果被告知他已有喜歡之人的事情全都羅列了出來。

    這是一套完整的邏輯鏈。

    普通的篡改記憶根本做不到邏輯鏈完整,就像奶媽一樣,有些事情根本圓不動。

    王夫人被蘇苒之的話給安慰到了,她激動之余想去抓蘇苒之的手。

    不過,蘇苒之不喜歡與人身體接觸,便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只是把水杯遞給王夫人:“喝些水,潤潤嗓子?!?/br>
    王夫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努力把自己記憶中有關(guān)蘇長河的消息全都往外說。

    “后來,蘇大俠就不怎么回鎮(zhèn)子了。但因為他一個人力挽狂瀾,趕走狼群,鎮(zhèn)上還是有很多姑娘喜歡他。”

    “我最后一次見到蘇大俠,是成親之前,那會兒我都十七了。原本我在街上等夫君……當(dāng)時我們還沒成親,我在等他買完東西回來。我在人群中左顧右看,出乎意料的,我看到了蘇大俠。那會兒他懷里還抱著一個女嬰。據(jù)說因為女嬰在家里經(jīng)??蓿麤]辦法只能抱著孩子在街上溜達、曬太陽。”

    蘇大俠還是九年前的模樣,只是面上的青澀退去,舉手投足間一派穩(wěn)重。

    蘇苒之聽到這些后,神色柔和了不少。

    從別人口中聽到爹爹照顧自己,讓她心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覺。

    王夫人也因為把心中所擔(dān)心的事情全都傾訴出來,這會兒便舒坦了很多。神色也沒有之前那么慌張了。

    可說著說著,王夫人自己都有些奇怪,她說:“不對,我的邏輯現(xiàn)在不對了!我記得那女嬰哭、蘇大俠哄的事情,是我相公告訴我的?!?/br>
    她那會兒都要成親了,娘親整天讓她在家里準備待嫁事宜,哪還有心思打聽別的。

    也就只有相公為了哄她開心,才一直陪她說話。

    王夫人想起了一些自己曾經(jīng)下意識忽略掉的東西,臉色逐漸發(fā)白。

    “我相公分明對商和鎮(zhèn)的路不熟,當(dāng)時卻說去給我買東西。回來時見我好奇的看向蘇大俠,他還跟我說蘇大俠很疼愛閨女,整個人既當(dāng)?shù)之?dāng)娘的?!?/br>
    雖說當(dāng)時鎮(zhèn)上大部分都覺得蘇大俠對閨女照顧的無微不至,但王夫人的相公怎么會知曉蘇大俠,語氣還能這么熟稔?

    王夫人又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仙長,我的邏輯鏈不對了,不然我怎么感覺相公像是認識蘇大俠一樣?!?/br>
    她放下水杯,抱著自己的腦袋:“認識,沒錯。當(dāng)時街上,我應(yīng)該是看到相公在給蘇大俠拱手,好像是感謝什么……我當(dāng)時的確懷疑過,我還問過相公此事。結(jié)果我這十五年來,居然下意識的忽略了它?!?/br>
    蘇苒之只感覺這條線索愈發(fā)明晰,王夫人的相公肯定知道些什么!

    說不定王夫人最后這一點記憶錯亂,也跟她相公有關(guān)。

    蘇苒之主動按住王夫人的手腕,不斷給她渡入靈力。

    “莫慌,別怕?!?/br>
    為了安慰王夫人,她說話時直接動用了功德,這樣分安撫人的力度跟強。

    王夫人確實沒最開始那么慌,但她還是脫力了。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趴在桌面上。

    之前蘇苒之給她的自信也蕩然無存。

    她自我嘲弄道:“我果然是個奇怪的玩意兒吧,嫁人后生不出孩子,婆婆每每讓我相公納妾,都被他堵了回去,當(dāng)時我還在心里竊喜。因為我喜歡他,自然也是不想讓他納妾的。后來他跟我回來了一趟,我就懷孕了。那會兒蘇大俠還在,聽說他張羅著給唯一的姑娘辦成親的事情?!?/br>
    只是他們一家當(dāng)時已經(jīng)搬去興陽府住了,再加上來去匆匆、時間緊急,沒時間趕回商和鎮(zhèn)。

    蘇苒之抓住了重點,“你們是在回到商和鎮(zhèn)后,才懷有身孕的?”

    “是?!蓖醴蛉瞬幻魉?,“這跟商和鎮(zhèn)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蘇苒之心道,估計跟她爹有關(guān)系。

    只是現(xiàn)在她和秦?zé)o現(xiàn)在學(xué)過的術(shù)法太有限了,沒辦法篡改人的記憶。

    不然她一定讓王夫人忘掉這一切,好好地繼續(xù)生活。

    當(dāng)時在長川府,城隍爺顯靈時,殿內(nèi)跪著的大部分百姓都迷迷糊糊,看不真切當(dāng)時的事情。

    這應(yīng)當(dāng)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蘇苒之暫時做不到這地步,她還得勤奮苦修才行。

    但蘇苒之又不忍心見王夫人如此狀態(tài)。

    此前來興陽府的路上,她分明覺得王夫人冷靜文雅,是大家閨秀的典范。

    就在王夫人困擾不已,快要自己薅頭發(fā)的時候,蘇苒之突然心有所感,憑空捏出一支筆,筆端黑中泛金,大氣凌然。

    她在虛空中寫道:“望王夫人近日不會被此事困擾,心神得以安寧?!?/br>
    頓了頓,蘇苒之覺得‘近日’這個范圍有點太虛。

    她加了一句:“待其回長川府之前?!?/br>
    在蘇苒之寫字的時候,王夫人整個人像是被定格了一樣,完全沒察覺到此事。

    她寫完最后一個字,手中之筆化粉消散,只余下虛空中那兩行鐵畫銀鉤的字跡。

    蘇苒之想,如果此前王夫人下意識忽略了十五年的事情是她相公所為,那他應(yīng)當(dāng)有辦法再篡改一絲絲記憶,讓妻子精神恢復(fù)如初。

    實在不行,蘇苒之只能請長川府城隍爺出面了。

    左右事情與她有關(guān),她定會找出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