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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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的是養(yǎng)崽崽么? 蘇苒之垂眸看著仙韻,詢問秦?zé)o:“它能吃火槐花嗎?” 秦?zé)o掃了它一眼。 仙韻最近吸收的靈氣多,對外界感知已經(jīng)早起‘非復(fù)吳下阿蒙’。 雖然秦?zé)o眼神中沒有殺氣,也沒有敵意,但它就是莫名的害怕、想抖…… 秦?zé)o說:“苒苒?!?/br> “嗯?” “我覺得,不是它能不能吃的問題?!?/br> 蘇苒之抬眸看秦?zé)o,他解釋道:“是它給不給得起銀子的問題?!?/br> 仙韻:“……” 自從有了妻子后,秦?zé)o已經(jīng)從一個完全不看重銀錢的少年,成了一位勤儉持家的好丈夫。 “咱們的積蓄只余八百多兩銀子了,窮?!?/br> 仙韻:“……” 眼睜睜看著仙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蘇苒之也沉默了,這樣真的不會教壞小朋友嗎? 第137章 太陽一旦落下山尖, 不消片刻,夜色便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在黑暗中,蘇苒之更習(xí)慣閉目而視。 這也更容易讓她捕捉到難民營方向上空的零星火光。 這不像是走水, 更像是燒著篝火。 因為柴火足夠, 火星噼里啪啦的往上沖, 把周圍每個人的面容映得紅彤彤的。 正想著, 身后傳來一個飽含驚喜的男聲:“秦仙長, 蘇仙長, 您……您還在江安府呢!” 蘇苒之和秦?zé)o回過頭去,便見到帶刀俠客刁忍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少俠抬著酒甕,看樣子要去難民營。 果不其然,刁忍說:“仙長們, 多虧了您,難民營的大伙們才重新恢復(fù)健康。今兒個咱們湊了些錢, 買了rou和菜, 烤rou、燉湯、喝酒慶祝大伙兒們重獲新生呢?!?/br> 蘇苒之依然閉著眼睛, 姿態(tài)氣定神閑。 以至于對面一堆少俠們不敢問出‘仙長您眼睛這是怎么了’的話。 她說:“重獲新生, 那定然還有其他喜事吧?!?/br> 刁忍后面一位青年道:“仙長、仙長當(dāng)真料事如神, 知府大人找春南書院山長談過, 山長準(zhǔn)難民們在山腳下蓋房子了。以后他們就能被收編進江安府, 再也不是流民了?!?/br> 這可是當(dāng)之無愧的重獲新生。 他們再也不用靠知府大人施粥維持生計了。 刁忍眉目間喜色不減, 小心翼翼詢問:“仙長們可要過去湊湊熱鬧?流民們都是從北方松城來的, 姑娘們還有的會唱曲兒呢!” “曲兒個腚,那是戲!唱戲!” 旁邊抱著一壇酒的少年剛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吐了臟字,立馬吐了吐舌頭不說了。 唱戲? 蘇苒之和秦?zé)o也來了興致。 淮明府流行哼唱軟語小曲兒,江安府流行茶館聽書, 長川府嘛……蘇苒之和秦?zé)o在府城留的時間不長,了解的不怎么深刻。 驟然聽到還有人會唱戲,他們倆說:“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br> 他們倆吃過飯了,順路遇到賣散糧的農(nóng)戶,便把剩下的稻子都買下來給災(zāi)民們添飯。 大家即將有房子住了,這便算一個小賀禮。 刁忍幾人看到秦?zé)o隨手就將兩石的米變戲法一樣的收不見了,震驚的吞了口口水后,還不斷的感慨:“太神奇了!” 蘇苒之沒有多介紹,而是岔開話題,問:“我記得你不是本地人,怎么還不回家?” 要知道,半月前刁忍一行人就考核失敗,沒有機會進入春南書院了。 “我、我……” “他怕回去被七大姑八大姨說,”刁忍后面的少俠說,“不過啊,忍哥,丑媳婦兒總得見公婆的,咱們這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回家后肯定得挨長輩叨叨。指不定親爹還要拿棍子揍嘞?!?/br> 微涼的風(fēng)吹過蘇苒之臉頰,將她耳邊的發(fā)絲向后吹。 這會兒,就算她依然閉著眼睛,秦?zé)o也能看出妻子情緒有稍許低落。 蘇苒之握住秦?zé)o的手,聲音被風(fēng)吹向所有人耳中:“挺好的?!?/br> 少俠們面面相覷:“……”挺、挺好?? 他們年紀(jì)還小,沒能進春南書院就成了人生中‘最大的坎兒’。 甚至因為害怕回家挨揍,寧愿留在江安府,也不敢回去。 少年們眼中看似充滿憂愁,其實清透黑亮,單純樸素。 愁緒在這樣的眼瞳中根本留不住。 像極了成親前的蘇苒之。 不對,應(yīng)該說這是每個沒長大孩子的‘特權(quán)’。 這不,雖然冷不丁的勾起了回家的憂慮,但被風(fēng)一吹,再想到稍后有酒喝、有戲聽,一個個就忘了愁緒,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自己一會兒去表演什么。 “我要演我刁家刀法,我?guī)淼膫骷覍毜哆€沒來得及出鞘呢?!?/br> “刁叔還真的把傳家寶刀給你帶來了?忍哥,你回去指不定腚都要開花了。” “……你再說這個,咱們就當(dāng)不了朋友了?!?/br> “別別別,我不說了?!?/br> 大概走到一半路的時候,蘇苒之突然感覺難民營處陰氣大增。 但陰中不帶煞,好像也不是為了害人。 蘇苒之閉著眼睛,完全能將難民營的場景盡收眼底。 原來,那些會唱戲的姑娘小伙兒上了臺,正在演一出‘教子’的戲。 臺下百姓大概有一百來位,但鬼……大概就有接近四百個。 不過,這些鬼比人還講究,一個個正襟危坐,認(rèn)真聽?wèi)颉?/br> 他們中有的穿著對襟長袍,有的頭發(fā)花白,還在整理鬢角…… 還有的穿著看起來不像是大安國流行的衣著,很可能是死了幾百年的鬼。 “好戲開場,來客八方云集。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1]” 這是蘇苒之年幼時看過的典故。 這么多鬼,陰氣都快要沖天了,秦?zé)o自然能感知到。 不過這也僅僅是因為鬼太多的緣故,單單拎出來一位兩位的,全都是連人身都近不了的弱鬼。 與此同時,正在凈化銅板中穢氣的山長也感知到了陰氣。 他愣了愣,推開門,走到山邊往下看。 “怎么這么多鬼?” 僅余的四位弟子都過來了,聽到山長問話,全都不明所以。 只能附和山長說:“這么多鬼……是百姓數(shù)量的三倍了吧,會不會影響大家的陽氣?” 山長皺眉,正準(zhǔn)備下山去驅(qū)散這些鬼。 便聽到他那位早就放棄修行,轉(zhuǎn)而一心教書的大弟子道:“如果有神仙來鎮(zhèn)壓,此處應(yīng)當(dāng)無事?!?/br> 山長腳步頓住,冷不丁想到什么,道:“古往今來的戲曲班子的確是唱給神仙的,但咱們這里無廟無神,甚至城里都沒有城隍廟,怎么會有‘四方之神’鎮(zhèn)場?” “大師兄這話提醒了我,從古到今的戲臺子確實都是搭建在廟對面的,原來、原來還真的不是給人聽的?” 那位年紀(jì)最大,修為卻有些低的老頭子笑了笑,道:“再等等,鬼有時候比人感知的還要敏銳。如果這場戲能順利唱完,說不定……” 山長懂了大弟子的意思,接著說完了他的話:“說不定江安府要誕生城隍了。” 周圍教諭們大驚之后,更多的則是激動。 他們倒不是想著沾城隍爺氣運的光,而是——“能親眼見證一位城隍爺誕生,此生無憾!”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一群老家伙肯定是記在生死簿上前幾頁的,畢竟他們年歲最大了。 四位教諭選擇跟山長守著書院,本就不是為了功利。 更多的是則是一種教書育人的責(zé)任,還有守護書院的情懷。 對性情之人而言,見證城隍爺誕生,怎能讓人不激動?! “那、那咱們……” 山長斬釘截鐵道:“咱們也下去聽?wèi)??!?/br> 如果這場戲順利唱完,百姓們不沾染絲毫陰氣,那就代表城隍爺也在聽?wèi)颍?/br> 那他們就是跟城隍爺一起聽過戲的人了! 蘇苒之一行人在戲曲第一回 唱過半的時候就到了。 ‘仙韻’一入場,在場的鬼魂幾乎都感知到了nongnong的歸屬感。 有的鬼甚至顏面抹眼淚。 那是他們城隍爺?shù)臍庀?,他們是江安府的鬼,自然能感知得到?/br> 前來幫助難民的少俠們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自發(fā)給大家倒酒。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大懂得‘欣賞’,把戲曲當(dāng)作一種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