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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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雨從天還沒亮就開始下,一直到午時都沒停歇。 秦?zé)o認(rèn)認(rèn)真真的在后院淋雨——因為家里門窗對著前院而開,他站在前院的話,苒苒一抬頭就能看到。秦?zé)o對過往的記憶不大清楚,但每回記得最深刻的就是苒苒燒好熱茶等他出現(xiàn)。 秦?zé)o曉得,她是心疼的。 普通仙人淋雨后都得喝熱湯來排解一二,他身上魔氣深重,借用無根之水來洗滌自身,全身不能有任何主動防備。一場雨下來少不得手腳冰涼,寒意透著骨頭縫往里鉆。 這會兒,蘇苒之知道他又去淋雨。 自己便去叫了敖慶過來,她手頭有忙的事情,就不會多想其他。不然定是忍不了眼睜睜看秦?zé)o淋雨這么久。 敖慶依然是龍棍的樣子,但不知道是早上被門檻磕的那一下還是怎么著,他從一根跳著的棍,變成了橫向飄著的。 正面看只有一顆腦袋,活脫脫一枚暗器模樣。 幸好蘇苒之沒閉眼,看不到這樣的‘勝景’。 只是吩咐敖慶躺在廳堂的八仙桌上,便開始給他檢查創(chuàng)口處的魔氣。 借著雨勢,蘇苒之眼睛中有碎金浮現(xiàn)。她手邊一個巴掌大的瓷碗,里面有蘇苒之剛凝好的水。 敖慶只被蘇苒之這么看一眼,就完全不敢動彈。 那股攝人的壓迫感讓他一條成年真龍都不自覺膽戰(zhàn)心驚。 蘇苒之望氣后,果然心無旁騖,眼中只有這條紫氣旺盛的真龍。 仔細看去,那紫氣中央果然有些細微的‘黑色’魔氣。 蘇苒之隱隱覺得這魔氣好像并不是單純的黑色,但具體讓她形容,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合適的詞。 魔氣不重,在蘇苒之施加給敖慶的一團功德中‘安分守己’,一動都不動。 當(dāng)她將含混著清氣的水澆在敖慶身上后,那魔氣居然異常乖順的被清氣沖走,同歸于瓷碗中。 雖然說中間沒出任何岔子,但這個沖洗,混合清氣的過程卻得一遍遍重復(fù)。 蘇苒之既然出了手,還是得將每一分細小的魔氣都沖刷干凈。 此過程便一直持續(xù)到這場雨停。 鳳鳥有悄悄過來打量過,見敖慶這么一丁點魔氣都得花費大半天時間。 幾分猶豫涌入她眼睛中。 就在魔氣消弭的時候,蘇苒之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脫力了。 她一只胳膊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面上不動如山,好像自己一點事兒都沒。 敖慶再添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主動窺伺蘇苒之的身體情況,他和鳳鳥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人現(xiàn)在只是個‘睜眼瞎’。 但憑著那鎮(zhèn)定平和的神色,敖慶和鳳鳥這兩個看官心里不禁覺得她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蘇苒之對重新飄起來的敖慶頷首,輕聲說:“魔氣已除,新的鱗片大抵會在三月內(nèi)重新長出?!?/br> 到時,就跟小孩換牙一樣,新的鱗片會頂替掉舊的,好像魔氣從未纏上過一樣。 秦?zé)o用炎火訣將自己烘熱,連頭發(fā)絲兒都干的徹底,才進去見苒苒。 蘇苒之沒有閉目,但依然精準(zhǔn)的摸到秦?zé)o的手。 她指上力度不大,因為沒完全擺脫脫力的問題,指尖有點涼,這會兒說不上來到底誰給誰暖手。 “驚蟄才至,雨水便豐?!辈挥萌ネ麣?,蘇苒之也能感知到此地天道氣運正在不斷加豐。 “山神擺脫頑疾,石山欣欣向榮。福氣就開始凝聚了。” 秦?zé)o捏起她的指尖,感受著她力道正在不斷恢復(fù),眉梢微微挑起,終于完全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云水鎮(zhèn)附近一個小村里。 一位頭發(fā)花白,牙齒都快掉光的老太太伴著雨聲,午間小憩一會兒。 她居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一位和自己那過世十年的婆婆長得很像的一位姑娘。 姑娘自稱是她婆婆的jiejie。 老太太想起來了,說:“我知道您,家里還有您的牌位呢。您缺什么,我去給您燒點?!?/br> “不用了,”那姑娘笑著擺手,“我要走了,一晃神,留戀時間七十多年,親朋好友都不在。只有你還記得我,給我上香,我特意來與你道別?!?/br> 夢中,年邁的老太太動作輕快的跟著那姑娘站起來,走到她牌位那里。 姑娘原本想給老太太留點好東西——白御山神遣送她們,出手十分大方,山里的奇珍異寶隨便她們挑。有些甚至是可以帶去下輩子的。 這位姑娘想要斷得干干凈凈,便只要了一塊翡翠手鐲、一兩黃金和一碗祛除病氣、延年益壽的山泉。 手鐲留給老太太當(dāng)傳家寶; 一兩黃金不斷多,留給一家花銷,也不會引來惡人覬覦; 至于那山泉,便是想著讓老太太多活些時日。 她將老太太帶到牌位那里,原本想細細交代這些事。 卻不料在其中看到了一塊分外厚重的牌子——元月十二所見神仙之牌。 這位姑娘正是山神白御發(fā)狂時第一個帶回去的鬼新娘。 她被人害死的時候年紀(jì)還小,不懂情愛,后來……可能一直也沒懂過。不過她對白御的孺慕是真的。 興許是因為才跟蘇苒之接觸過不久,她居然能察覺到這塊木牌跟那被山神稱之為大人的氣息相近。 老太太見她看向這塊木牌,解釋道:“婆姨,我孫子遠遠瞧了那仙人一眼呢,咱們覺得有緣分,就給仙人多添一份香火。以后啊,能保佑咱蛋蛋平安長大咯。” 姑娘靜默一會兒,只能感慨這世間緣分妙不可言,她說:“嗯,記得好好供奉。切記。” 第182章 老婆婆含笑應(yīng)了。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種感覺挺新奇, 明知道是在夢中、明知面前的姑娘不是人。她想著,要是放在幾十年前,她一定會被自己嚇醒。 但現(xiàn)在嘛, 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老婆婆居然并沒有過多的恐慌。只是人年紀(jì)大了, 記憶力不大好, 聽面前姑娘將事情重復(fù)了好幾遍才記下來。 片刻后, 老婆婆才從午間小憩中醒過來。 她看著床頭擺的那一碗水, 整個人清醒中帶著些迷瞪, 感覺自己好像還在夢中。 就在老婆婆思考著再睡一下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手腕上好像卡著一個東西。 抬手摸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入手光滑細膩的鐲子。 老婆婆恍然驚醒,窗外家人收拾院子、掃水的聲音瞬息之間便充盈在耳邊。 這跟她剛剛做夢時, 感覺耳朵上好像被人捂著,什么都聽不真切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恍然驚覺, 剛剛那個古怪的夢居然是真的。 興許真的是年紀(jì)大了, 親身經(jīng)歷‘見鬼’的事情后她居然都沒后怕。 只是慢吞吞的在腦袋中將那位姑娘叮囑過的事情過一遍。 老婆婆屋里的窗戶只開了一個小縫, 她起身挪到光照進來的地方, 只見這鐲子冰清玉潤, 渾然天成的樣子不似俗物。 “我不過是給您供奉了香火, 何德何能喲!” 既然這鐲子不是凡品, 那么桌案上那一碗水……可能真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老婆婆到底沒舍得自己喝, 她去重新上了香后, 才叫來在院中玩耍的孫子和孫女們,讓三個小孩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 蘇苒之不曾知曉農(nóng)家里正在發(fā)生什么,祛除魔氣著實是一個耗體力的活兒。 她抓著秦?zé)o的手,緩了片刻才恢復(fù)力氣。 力氣重回身體內(nèi),可靈力還較為虛弱。但蘇苒之沒管這些, 她心有所感,睜著眼什么都看不到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徑直拉上秦?zé)o去后院。 帶著薄繭的指尖推開濕漉漉的柴扉,抬頭一看,只見那石山邊上出現(xiàn)一抹可以稱得上‘壯闊’二字的彩虹。 色彩分明,遙遙懸在空中。 似乎要跟那七夕的鵲橋相媲美。 一頭白虎自山中奔跑而出,他一躍能跳出幾丈,身后跟了塊蹦蹦跳跳的小石頭,“您慢點,小心磕到……誒。” 石頭,也就是原山神的本體。 在蘇苒之和秦?zé)o走后,他將婆婆mama的性子發(fā)揚光大,時刻叮囑白御‘養(yǎng)生守則’。 畢竟,他能看出,這頭神駿的白虎,時日無多了。 白御在石塊的‘叨叨’聲中,神色絲毫不為所動,他尾巴一卷,將石頭纏起來,然后縱身一躍,從十幾丈高的山頭跳下去。 石頭的驚呼卡在嗓子眼兒里,快要被嚇懵。 落地后,還不等石頭人繼續(xù)說什么‘慢點、慢點’,他就發(fā)現(xiàn)這塊區(qū)域靈氣于外面有天壤之別。 白御難得多話,提醒道:“快修煉?!?/br> 石頭終于明白,白御突然跑出來不是為了玩鬧,而是來尋找機緣的。 白御和石頭人所呆的地方正是那彩虹一頭的發(fā)源地。 蘇苒之睜著眼睛看了半晌,笑道:“這是白御新的生機?!?/br> 秦?zé)o漆黑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繽紛色彩,他不僅帶了一分希冀——萬一呢? 萬一真如苒苒所言,魔氣……不再是威脅眾生生存的東西呢? 王母自從瑤池之水開始翻涌,直至現(xiàn)在還未合眼。 起初的震驚過后,她開始找人一起壓制這翻涌的水花——收效居然還不錯。 瑤池水面再次恢復(fù)平靜。 但在場仙人都知道,平靜只是他們自欺欺人的假象。 真正的封印已經(jīng)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