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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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也就是可宋出生在三月,還沒斷奶呢,就到芒種時節(jié),全家老小都去地里收麥子。 方沽酒年紀長可宋八歲,爹娘在田地里忙的抽不出身,照顧可宋的事情就落在了方沽酒身上。 蘇苒之不閉眼的時候,推演的畫面看起來比較虛晃,還會被周圍談話聲影響。 既然她不可避免的看到數(shù)百年前的東西,索性閉上眼,好瞧個仔細。 她眼前畫面變化得很快,不一會兒可宋就長大了。 夏日里,方沽酒開始幫著家里干農(nóng)活,可宋坐在田壟邊給哥哥遞水;冬日里,方沽酒去村頭的船只上卸貨,可宋給他買濁酒,暖身子。方沽酒從賺來的錢中拿出一個銅板給可宋買糖葫蘆吃。 兄妹感情非常好。 大約就在可宋八歲多的時候,方家突然來了一位仙長。 她給可宋測了資質(zhì)后,說她有符師體質(zhì),給方家留了不少金子,便要帶可宋走。 可宋舍不得哥哥,當然不肯走。 那位仙長揉揉可宋的腦袋,說:“你叫我暮歲就好。你哥哥也有仙緣,幾年后同樣會離開家,你想跟他長相守的愿望終究會落空。不若跟我走,學習修行吐納之法,以后有的是時間長久作伴?!?/br> 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 蘇苒之想,可宋心心念念的造化,是再見到哥哥方沽酒。 “……暮歲?!?/br> 蘇苒之心里喃喃,這位師叔祖的名諱正好對應(yīng)上民間對十二月的古稱。 之前的九月有桑落神女,那么暮歲這個名字,按道理說應(yīng)當不是巧合。 這個念頭一出來,蘇苒之突然意識到,暮歲的推演能力,好像跟她這個‘推演變數(shù)’的能力頗為類似。 還不等她睜開眼,畫面居然又動了。 那好像是暮歲剛帶走可宋不久,在一處客棧中,暮歲突然吐了血。 可宋嚇了一跳。 暮歲捂著可宋眼睛,說:“不怕,我沒事,這血是假的?!?/br> 她不知念叨了什么,可宋就睡著了。 暮歲將可宋放到客棧的床鋪上,細致的為她蓋好被子。 昨晚這一切,暮歲才從懷中掏出一根大約只有一指長的金線,上面金光晦暗,看起來好像支撐不了多久就會完全變暗。 “我強行借大人留下的力量推演,損耗太大,金線要撐不住了?!?/br> 說著,她又吐了口血。 暮歲拿帕子捂著嘴巴,將染血的金線重新放回衣襟,打坐強行壓制身體的潰敗。 打坐期間并不輕松,暮歲眉頭一直都是緊擰的。 在她又一次吐血后,她終于忍不住罵:“天上那群尸位素餐的仙一個都信不得,大人叮囑他們做得事情一個都沒動……我不能現(xiàn)在倒了,我不能倒……” 直到眼眼前重歸于黑暗,蘇苒之還沒睜開眼。 良久,她才聽到可宋喃喃:“師叔祖托夢?” 掌門頷首:“是,你是師叔祖托付給門派的。你在‘假死’時所看到的那些,應(yīng)該的確是你幼年發(fā)生過的。不要因此而焦慮,宋兒?!?/br> 可宋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五百年啊……我活了五百年嗎?” 要知道,就算是踏仙途修為的師父和掌門,才有三甲子的壽數(shù)。 蘇苒之眼前已經(jīng)不自覺地把可宋身上的‘變數(shù)’過了一遍,順帶理解了很多符師方面的知識。 她重新睜眼,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給可宋解釋:“符師之所以性命悠長,便是因為他們可以借助封七竅,閉五感來封印自己。‘假死’這段時間的壽數(shù)不會算在內(nèi),因此外界經(jīng)常傳聞某符師時隔百年露面一次?!?/br> 所以說,可宋是足足睡過去了五百年。 五百年后又在嶺南影,以八歲孩童的狀態(tài)重新修煉。不過,可能因為睡得時間太久,導(dǎo)致她忘記了前塵過往。 但話又說回來,‘假死’狀態(tài)不是那么容易進入的。 一位符師一生能‘假死’幾次,一次多少時日,都有定數(shù)。這對于符師本人的天分和吐息法訣要求極高。可宋能一覺五百年,里面應(yīng)該也有暮歲在幫忙。 蘇苒之看向可宋,道:“姑娘所憂慮的似乎不單單是時間問題。” “是……”可宋猶豫道,“這幾日我因著那五百年的事情心里壓抑,精神比較緊繃。經(jīng)常會無故走神。有時候從走神中清醒,就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走在下山買酒的路上?!?/br> 前面那五百年的事情還好說,雖然令人震撼,但還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 但后面身體不受控制……就令可宋無比驚慌了。她懷疑自己身體里住了另外一個鬼魂。 “姑娘所買何酒?” “最便宜的濁酒……”可宋將乾坤袋中的酒一字排開,清一水兒全都是濁酒。 這種濁酒很便宜,釀造原料是普通的高粱,入口烈,后勁兒足,買者經(jīng)常是做力氣活兒的年輕人,冬天喝兩口,身子都暖起來了。 蘇苒之笑了笑,說:“姑娘漸漸回憶起八歲前的過往,只不過那些時日的感情還尚未全部復(fù)蘇,但身體本能已經(jīng)在逐漸恢復(fù)?!?/br> 可宋果然很聰明,她說:“您的意思是,買酒是我的本能?可我買給誰喝呢?” 最后一個問題,可宋其實是在問自己。 看著可宋的神色,蘇苒之知道她逐漸想通了。 其實就算蘇苒之不來,用不了多久,可宋也會完全記起方沽酒和暮歲。只不過她想找方沽酒的話,可能得耗些功夫。 因此,蘇苒之臨走前留下了一張去天問長的地圖,標注了沿途風貌和所耗時長。 這張圖自然不是她用功德之筆勾勒,但以蘇苒之虛空凝筆的修為,就算是凡筆,在她手上也能發(fā)揮出強大力量。 掌門人看著這張圖,舔了舔嘴唇,道:“這、這太貴重了?!?/br> 蘇苒之說:“沒有可宋姑娘,我恐怕不會知道石山山神與我有故……”后面的種種蘇苒之沒多說,只是將圖雙手遞到掌門手中,“此圖是我給貴派的謝禮,還請笑納。” 第188章 蘇苒之要送給可宋從嶺南影到天問長的地圖, 是有原因的。 興許是因為十二道金線全部凝成,蘇苒之給可宋說完方沽酒的事情,居然眼皮微跳, 隱隱察覺到方沽酒現(xiàn)在不在天問長。 不過, 蘇苒之眼前很快又出現(xiàn)方沽酒與可宋相認的畫面。 蘇苒之想, 那很可能是方沽酒最近出去辦事, 不多時就會回門派。 留給可宋這張地圖, 也是方便她到了天問長后, 能借助符師和陣法的力量激活它,給師門報平安。 畢竟,蘇苒之畫的上一張地貌圖,可是能供她與小狐貍五三溝通一瞬的。 嶺南影是一個專研陣法的門派, 掌門人自然看出了這張圖的妙用。 他先是覺得這張圖異常珍貴,震撼過后, 他捧著圖,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能隨手畫出此圖的蘇仙長, 絕對是那種話本中都難得一見的大能! 掌門人不禁對蘇苒之和秦無更加欽佩起來。 他面容嚴肅, 躬身接過這張圖, 說話卻因為過度緊張而顯得磕磕絆絆, “多、多謝前輩!” 可宋也趕緊躬身作揖, 她聲音脆生生的:“多謝前輩!” 蘇苒之:“……” 以前她還會更正一下自己才不到二十歲, 遠不夠資格被稱為‘前輩’。 現(xiàn)在, 她已經(jīng)放棄解釋——待她找回記憶和所有力量,恐怕就真的是當之無愧的前輩了。 那邊單道長對陣法的研習沒有掌門精通,但也能看出這張圖看似簡單,卻又蘊含大道萬千。 當即對蘇苒之的實力了解的更為深刻,不禁再次對那已經(jīng)翻篇兒的‘捉蘇仙長給山神’之事懺悔起來。 好好的一個善緣, 因他的自高自大,給作沒了。 蘇苒之和秦無處理完可宋的事情,又在掌門人的邀請下去其藏書閣參觀一二。 “前輩,這邊請。門派珍藏的陣法,皆在藏書閣三樓;一樓大部分都是有關(guān)大安國地貌人情的游記,”掌門人說,“所謂陣法的研習,歸根究底,還是利用天時地貌來凝聚靈力。因此,山河圖是所有嶺南影弟子必須背過的東西?!?/br> 說到這里,掌門人有些慚愧:“不同于先祖的用腳丈量一府、一州、一國才流傳下來的手記,到了我這一輩,才堪堪走完長川府……” 蘇苒之不由得想起有一年她和秦無從府城回家,就碰到一群嶺南影外出歷練的弟子。 當時蘇苒之還曾驚訝過,這些弟子們實力都未及踏仙途境界,若是在歷練中碰到實力強的大妖,豈不是沒有招架之力。 現(xiàn)在想來,嶺南影弟子們的歷練,僅僅是去各地走走,借助地貌來學習陣法布置,偶遇主動襲擊的妖物,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而天問長的弟子歷練,則是殺妖,為民除害。 因此,對實力的要求也各有差距。 掌門人往前走了幾步,從靠窗一側(cè)的書架中拿出一張卷軸,在蘇苒之和秦無面前展開。 “前輩們見笑,這是門派流傳下來的山脈圖。少部分山脈圖中有詳細解說,大部分大山其實只標注了名字——” 說著,掌門人給蘇苒之和秦無指中南部的某一座大山。 那座大山旁邊標注三個字‘不歸山’,備注是‘無名之山,不可進,不可攀,入則不歸’。 意思便是進去后就出不來。教導(dǎo)弟子們不要兀自靠近這座山。 蘇苒之心念一動,她覺得這地脈有那么一絲絲熟悉。好像自己什么時候見過一樣。 秦無到底曾經(jīng)游歷過五年,縱然這張山脈圖中除了山形,再無其他河流等標志物,但他依然對山川地貌反應(yīng)很是敏銳,小聲提醒:“天問長?!?/br> 蘇苒之恍然意識到,地脈中南方,確實是天問長的方向。 她從旁邊找到天問長,以其為參照物,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這座山到底在何方。 掌門人接下來果然說:“前輩料事如神。這座山的確是我的一位師叔,一百多年前曾游歷到天問長附近所見。他見那山巍峨厚重,夜宿其下,竟感覺萬籟寂靜,似乎所有聲音都被吞噬。師叔便意識到,山內(nèi)一定有天然形成的頂尖陣法。師叔見獵心喜,想要進山觀之。當時,師叔修為幾乎到了踏仙途巔峰,在這世間罕有敵手,他有上山的底氣。但在上山之前,他還是多了個心眼兒,在山外留下一個陣眼,以防在山中迷路,找不到下山方向。” 蘇苒之神色凝重的看著這寥寥幾筆勾勒出的山脈。 當初她和秦無離開天問長沒多久,路過三個小村莊后,就到了槐樹精木文村頭。 那會兒他們見村里能凝水,便沒想那么多。就在村里住下了。 結(jié)果夜幕降臨,整個小村子突然全成了殘垣斷壁,槐樹精木文雙目流血,要殺了帶鳳釵的蘇苒之。 想到這里,蘇苒之摸了摸自己用來盤發(fā)的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