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逝水年華(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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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彩榆生病了,病得迷迷糊糊,一會兒好像在初中的課室里上著那堂自以為最丟臉的課。語文老師讓她背范仲淹的《岳陽樓記》,她總是背不下來,一直停在,“若夫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岳潛形,山岳潛形,山岳潛形”,下面是什么總是想不起來。越是緊張,越想不到,而越感到其他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睛在看著她,好像在那里嘲笑著她,“笨死了,這都背不出來?!倍诎抵?,楊最無比厭棄的眼光讓她更是難堪。一會兒又好像在提高班的課室里,林可欣問著楊最問題,而蓉蓉特意跟許劍平在討論著英語的完形填空。蓉蓉提高了分貝,“這題跟老師上次講的模擬題一樣,要前后呼應的!”一會兒又好像在小學的課室里,黃泫然去學校門口買了幾條蠶,吳越菲從家里帶來了桑葉,和林承彬一起在喂蠶吃桑葉。沈彩榆最怕rou乎乎,沒有腳的東西了,林承彬特意拿起一條蠶來嚇唬她。一會兒又好像在高考的考場,她明明記得這道大題,在廣一模的時候考過的,可是一大堆的公式在腦海里打架,就是不知道用哪個,越想越亂,最后,連公式也不記得了。一會兒又好像在大學的實驗室里,隔壁有個同學加錯試劑,“嘭”的一聲,燒瓶碎了,玻璃飛濺出來,有一塊小的玻璃劃到她的臉上,“嗞”地疼。一會兒又好像在那個ktv里,謝明德推出了蛋糕,大家在那里唱著《生日快樂》歌,郝靈艷笑得合不攏嘴,慢慢得又換成她們三個哭著唱著《死了都要愛》。 喉嚨難受,就要噴出火來,頭疼欲裂,緊繃的弦就要斷裂的時候,沈彩榆猛睜開眼,白茫茫一片。 “醒了醒了,太好了,醫(yī)生醫(yī)生!”郭媛媛的歡呼聲,讓沈彩榆明白,自己還活著。 一陣手忙腳亂的檢查之后,醫(yī)生確定沒大事了,才離開。 沈彩榆感覺到手有些奇怪,想慢慢抬起來,卻被郭媛媛攔住了,“還打著點滴呢!” 沈彩榆這才注意到一旁掛著輸液,不好意思道,“著涼了而已,沒事?!?/br> 郭媛媛道,“落湯雞似的回來,問你怎么了,又不說。睡到半夜,老大上廁所,聽到你沉重的呼吸聲,才知道你生病了。摸了下的你的額頭,guntang,又聽到你夢囈地胡言亂語,更害怕了,只能把你帶到醫(yī)院。” 沈彩榆感激道,“媛媛,謝謝了!” 郭媛媛道,“要謝,就謝耿博哥吧,他才是主力。你那么大的人,我們幾個根本搬不動。我只能打電話給白羽哥,可惜白羽哥還在加班,他就讓耿博哥來了。耿博哥一聽你不舒服,就飛跑過來。幸好那時雨也停了,他背著你,我們幾個在后面托著,才能那么快趕到醫(yī)院。醫(yī)生說,來得及時,要不然,真燒到大腦,就麻煩了。給你打了退熱針都沒用,額頭上外敷冰袋,黃鶯和老大則用熱水幫你擦手心腳心,體溫才勉強降了下去?!?/br> 沈彩榆環(huán)顧了四周,“她們呢?” “老大和黃鶯先回去買早餐了,順便回宿舍拿書包。我等耿博哥來,他去吃早餐了,他請了一上午的假,等下他陪著你!”郭媛媛把安排說了出來。 沈彩榆不好意思道,“讓他上班去吧,我也沒什么大礙了,輸完液,可以一個人回去的?!?/br> 郭媛媛道,“就別再逞強了,況且他也不會聽我的,看著你難受,他也不好受。讓他陪著你,我們也安心呀!” 沈彩榆無奈,只能等盧耿博來了再商量。“你先回學校吧,我自個兒能行,不是說耿博師兄快回來了嗎,你趕緊回去,才不會遲到?!?/br> 郭媛媛看著吊瓶滴速,“沒事,還有時間?!?/br> 這時,盧耿博回來了,還帶來了沈彩榆的早餐,“媛媛,你回去上課吧!“ 郭媛媛輕拍沈彩榆的手臂,“那我先回去,你好好養(yǎng)病,有事打電話給我!老大已經幫你請了一天的假,你打完吊瓶,回宿舍休息。醫(yī)生說,你就是壓力太大,累的?!?/br> 沈彩榆哽咽道,“恩,知道了,你也小心點!” “那耿博哥,我先走了,你好好看著她!”郭媛媛離開了病房。 盧耿博道,“彩榆,要吃點東西嗎?我買了粥!”走到床前,拿出飯盒。 沈彩榆道,“我還不餓”感覺喉嚨里有東西,想咳出來,臉憋得通紅,就是咳不出來。 盧耿博趕緊把床抬高,“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從桌子上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終于咳得順暢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下了水。緩過來后,沈彩榆道,“謝謝師兄!” 盧耿博道,“你沒事就好!” 沈彩榆搖搖頭,“不止剛才,還有昨晚!” 盧耿博明白過來沈彩榆的意思,其實以前白羽就有說過沈彩榆暗戀一位男生的事,他只是一直自欺欺人地一笑了之。不過昨晚,盡管她胡言亂語的比較多,可是“楊最”這個名字卻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每一次都像針扎在他心上。心里很難過,卻裝出輕松的樣子,“不用客氣,換成梁惜琴,我也會這么做的?!?/br> 沈彩榆試探性道,“其實黃鶯……” 盧耿博打斷道,“每個人都有喜歡人的權利,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那么幸運,自己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自己。所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不必為他人cao心。” 沈彩榆還想勸說,奈何困意又襲來,盡管燒退了,還是覺得身體被抽空一般無力,眼睛努力掙扎一番后,還是沉沉地睡去。 盧耿博嘆了一口氣,看著藥水一滴一滴的掉進輸液管里,真希望自己是那藥水,能夠與她的血液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