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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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典失憶在七月。 車禍以后傷到大腦,回去了十七歲,十七歲之后的記憶通通失去,關(guān)于柳姝的一切皆忘記,唯獨精神如舊不好,常常會幻視聽。 身體好轉(zhuǎn)時,已經(jīng)十一月,能夠下地去參與演出,淡鋒只在七月時來過,八月便已不常來醫(yī)院,單是源源不斷地用錢。 日復(fù)一日過去,淡典單是似以往般渡過每日,去學(xué)提琴,去學(xué)書畫,提書在看,平素是傭人看顧,毋需她下廚洗衣。 一切都回去,回到十七歲。 「秀姨?!沟鋽R下書,「那邊有人?」 秀姨止下掃地的手:「淡小姐,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間病房,除卻她們二人,只剩桌椅。 「你見不得,我卻見到有人?!沟涞?。 秀蘭清楚淡家小姐的脾性,淡漠且端正,喜靜懼吵,時有情緒不穩(wěn),不喜吃食,一用會吐,患些精神疾病,會見些人或聲音。 「提起這事,險些忘了,小姐該用藥了。」秀蘭道。 淡典單是瞥眼過去。 她不喜用藥,用藥會驅(qū)開幻覺,此番幻覺,她認為熟悉。 她常有幻視,一團不甚清晰的物體,在床旁整理被褥,在玩她的點滴,在拉提琴時,常有地在她的背后,是位有些身高的女性。 幻聽,幻觸,幻視。 于幾日前,淡典曾有夢。 夢中的幻視瘦得不像話,穿著廠衣,說:「我過不下去了?!?/br> 「你來找我罷?!顾f,「我過不下去了?!?/br> 夢中,廠里不知正生產(chǎn)甚么,只是環(huán)境臟亂。 幾塊rou泥經(jīng)過,幻視的手指動了動,像是要去做工。 「你如何會到這里?」淡典問。 她認為是心在絞痛,否則她不會如此,如此顫抖手指。 幻視拉著她的手:「我是怪盜小花……」她將兩顆膝蓋跪下去了,仰著目說,「我過得并不好,把我?guī)Щ厝チT?」 「怪盜?」淡典道。 在她問出這句話時,幻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幻聽。 「我是怪盜小花……」 「現(xiàn)下登臺亮相。」 一剎那間,淡典似乎想起了甚么。 心忽地撕裂開來,誓要分做兩半。 她記得她說:「我為你傾心了?!?/br> 為那場夢,淡典決心去尋幻視,她未讓任何人得知,單是說去聽演出,聽提琴。 廠子,何處廠子? 暫且先從廣東尋起,淡典去造訪大大小小個廠子,生產(chǎn)奶粉的,生產(chǎn)豆制品的,生產(chǎn)膨化食品的,找到生產(chǎn)火腿腸的。 她亦不知如何去尋,未知姓名,只知半分樣貌,如何能尋? 在生產(chǎn)火腿的車間里,她將工人的面目掃過,未有熟悉。 茫茫一片人海,淡典立在其中,癡心去想撈針。 「高姐離職了?!褂袉T工在講,「你聽說了么?」 「高興家?」另一個員工接,「她在廠子里好好的,為甚么離職?」 「似乎是因為降職,是帶一個小孩一起離的職?!?/br> 另一個員工道:「但離了廠子,又去何方?」 —— 高興家?guī)е鰪S,出廠時她有幾萬的存款,出廠后,她亦不知去何方,暫且與柳姝在放松,似是要耗空自己。 住旅館,肚餓時去下館子,其余時間用在旅游。 她們已用了一千。 「興家?!沽咴诟吲d家的身旁,一手拎住飲料,一手牽住她的手,「現(xiàn)在幾點了?」 高興家垂頭去拿手機:「十點四十五?!?/br> 柳姝亦是在虧空自己,在這一段時間一直未有收入,只是浪費金錢,但她未有高興家那般多慮,至少面上不顯出。 「現(xiàn)在的時間剛好?!沽?。 高興家問:「甚么剛好?」 柳姝道:「去玩大擺錘?!?/br> 大擺錘在附近的公園有建,幾日前柳姝遇見,記在心里,于是如今要實現(xiàn),高興家未講甚么,只是在心中算賬,算她們還能夠放縱幾日。 亦或許今日便是最后一日。 她們坐上擺錘,安全用具已扣上。 工作人員說:「怕就閉眼睛,中途不停?!?/br> 擺錘開始擺,起初尚能忍受。 高興家睜著眼睛,靜靜地看她們被搖上去,但隨之幅度愈來愈大,失重感在腳下,她抓緊了護具,搖到最高層時,她受不了了,叫道:「停?!?/br> 高興家閉著眼睛,下半身甚至有失禁感,她似是畏懼死亡的,叫了無數(shù)遍停,但同她在坐的柳姝一聲未有。 終于下了擺錘,高興家的腿都在抖,抓著欄桿連樓梯都下不去,柳姝卻是如常,眉毛對著她,似是要講甚么。 「死是這種感覺么?」柳姝問她。 高興家道:「如若是,我不敢死了?!?/br> 「在這里死,會有賠償么?」柳姝將頭轉(zhuǎn)到一旁,問。 一旁為工作人員只當(dāng)是玩笑:「會有賠償,一人賠五百萬?!?/br> 未過多久,柳姝又去坐了一遍擺錘。 高興家于其下看,見她一直是睜著眼睛的,手未去抓緊護具,亦未去抓任何物體,任憑器具帶她上下,從擺錘上下來時,她的發(fā)絲是亂的,亂在脖頸處,有一些被捂濕了。 「我想要五百萬?!沽纳ひ魡×耍成车刂v,「但是我失敗了?!?/br> 工作人員問:「刺激么?」 柳姝道:「你們的安全扣太緊了……」 似乎講了一個笑話,工作人員笑了,柳姝亦笑了。 早熟的柳姝似是個大人,具有成人的身高,長開的外表,瘦得很有神,尤其是此刻穿白,只是未有本事,賺不到錢。 柳姝無法不是大人。 高興家止不住地在想:柳姝真的屬于她么? —— 回去旅店,她們算錢。 飲品錢,用車錢,大擺錘的門票錢,事無巨細地攤在明面上講。 之前的,以后的,她們需求用多少錢,談了很久。 柳姝道:「用一千叁百多了?!?/br> 并不是小數(shù)字,高興家道:「要去找工作了?!?/br> 「有想去的地方么?」 高興家道:「我前幾天看到一個廠子……」 離了廠子,去何方? 但離了廠子,又去何方? 柳姝在這幾日,仍舊是迷惘,始終未有合心的工作,滿大街除卻奶茶店,便是服務(wù)員,于這些工作中,她找不到前途二字。 高興家道:「再去廠子干幾年,干幾年就回老家,把首付湊齊了,買間新房?!?/br> 柳姝未講話,只是在聽,她清楚她的挑剔是童稚的,但她不想再進廠里。 「廠里是長白班,早八點到晚八點,工資是……」 「我不會進廠了。」柳姝打斷她。 「不進廠,你知道深圳的房租是多少?……」 「但我不會再去了?!沽馈?/br> 高興家亦未再講話。 于幾十元的旅店內(nèi),雙方在靜,似乎同在為未來擔(dān)憂,現(xiàn)下幾十元的旅店,便已負擔(dān)不起,她們該如何走下去? 高興家忽地有些后悔,后悔同柳姝一齊走,后悔失去從前平穩(wěn)的生活,但同后悔并駕齊驅(qū)的,仍有不舍,她舍不下,無法舍去柳姝。 「進廠里,我仍能照看你。你獨自一個去打工,我寬心不下?!?/br> 「我會照顧好自己?!沽?,「亦會找到工作?!?/br> 一株眉毛貼上來了,其次是有些高的鼻梁,高興家不自主地向后靠去,身后是床頭,她的兩只手把住柳姝的腰,將她向后帶,亦將她的上衣攬起一些。 「興家?!?/br> 柳姝的眉目開了一些,緊密地跟著她,頭發(fā)有些亂,身下的頭發(fā)亦是亂的,貼合著高興家的腿,她的兩根腿分在高興家腿的兩側(cè),腿心處起了筋,平坦的小腹上是一顆半硬的乳珠。 粉色。 「你想了么?」 柳姝不知何時失手將自己弄硬了。 于是她現(xiàn)在需求高興家。 此時。 高興家不再去想工作與租房。 她只想同柳姝上床。 「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