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案子，那這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但他也沒遭遇過什么綁架勒索之類的大事啊。

    方警官拿出了他的記事本，面相嚴肅而正經(jīng)，“你認識黎染染嗎？”

    黎染染……？

    這個熟悉的名字讓柳拾光心底多了幾分猜想。

    他點了點頭，“認識?！?/br>
    “那你和她的社會關(guān)系是？”

    “我們是同校的同學(xué)，但是不同班。她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見到柳拾光臉上不作違的困惑，方警官說：“是這樣，在今天上午九點我們接到報案，說在西壇大道天橋下的河道邊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而經(jīng)過證實，這名女尸的身份正是黎染染小姐?！?/br>
    聽到這話，柳拾光驚訝，黎染染居然死了？！

    這人之前還在他跟前放狠話呢，怎么轉(zhuǎn)眼就翹辮子了？

    如果說話的人不是一名正兒八經(jīng)的警官的話，柳拾光還不敢相信。

    方警官接著道：“經(jīng)法醫(yī)鑒定，死者死亡時間大致為昨天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而不是溺水，而且在死者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所以我們判定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是他殺！”

    柳拾光又一挑眉，黎染染這該不會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我們調(diào)查了那片路段周圍的監(jiān)控錄像，可惜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人物。但是在昨天下午大約五點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死者曾經(jīng)到過這家醫(yī)院，但時間不到半小時又出去了?！?/br>
    “我想了解一下，黎染染小姐當(dāng)時見你時有什么異常之處嗎？”

    異常之處？想殺他算不算？

    柳拾光沉吟了兩三秒。

    但是除開這個好像并沒有什么異樣。

    于是他搖了搖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柳拾光臉上的遲疑，方警官臉色一肅，“我們希望盡快抓捕到兇手，如果有什么線索還請你不要隱瞞，哪怕是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說不定也能為我們的案子帶來巨大的突破進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來了，柳拾光也不好意思繼續(xù)隱瞞。于是他就把昨天兩人的對話大致復(fù)述了一下。

    方警官邊聽邊點頭，“居然是這樣子……”

    末了，柳拾光又問了一句，“對了，警官先生?！?/br>
    他特意靠近了一點，聲音壓低，顯得有幾分神秘兮兮的。

    “……你信鬼嗎？”

    方警官：“……”

    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安靜。

    他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柳拾光，說道：“我們都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要堅信黨的領(lǐng)導(dǎo)，信任馬克思主義?！?/br>
    柳拾光：“……”

    好唄，您就是不信嘛。

    想到自己曾經(jīng)也這么天真過，后來被殘酷的現(xiàn)實教會做人，柳拾光看向警官先生的眼神頓時就多上了幾分同情。

    這……以后一不小心就是世界觀崩塌啊。

    方警官：“……”？？？

    這眼神怎么怪怪的？

    柳拾光發(fā)出了一聲過來人的嘆息。

    方警官忽地覺得有點坐立不安，總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在等著他一樣。但他還是克制住了心底的異樣，臉上的神色半分未變，仍舊是正經(jīng)而嚴肅的，他站起身，“很感謝今天您的配合?！?/br>
    柳拾光罷了罷手，笑道：“小事小事，這都是我就應(yīng)該做的?！?/br>
    “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辭了?！?/br>
    警官先生走出了病房，輕聲關(guān)上門之后，他忽地垮了肩膀，這案子可真棘手。

    斂下眉眼間的疲憊，方警官匆匆離開，走過走廊的時候，他遇見了一名穿著白色校服的高中生，身形看著有些瘦削，氣質(zhì)還清冷，最關(guān)鍵的還是容貌。

    長得……還真好看啊。

    方警官失神了一瞬，隨后連忙轉(zhuǎn)過頭。

    現(xiàn)在可不是關(guān)心這些的時候。

    ……

    剛被關(guān)上不久的門又被打開了，這次進來的不是什么護士醫(yī)生，而是一個瘦削的身影。柳拾光把臉埋在枕頭里，蜷起身子，有些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

    “昨晚沒睡好？”

    房間里突然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柳拾光嚇了一跳。沈卻的開門聲很小，他幾乎都沒聽到。

    但意識到來人是沈卻之后，柳拾光又放下心。

    “大概吧……”嘟囔地回了一句，柳拾光閉上眼。

    睡沒睡好還有什么大概？沈卻無奈地勾了勾唇角，走過去給他拉了拉被子。

    見到病床邊的凳子有人動過，坐上去的時候似乎還有余溫，沈卻似乎不經(jīng)意地問一句，“剛剛有人來過？”

    柳拾光嗯了一聲，“是警.察。”

    沈卻拿東西的動作頓了頓，他繼續(xù)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書，他想到了剛剛在走廊上看見的警官，是他？

    “警察找你做什么？”他坐在病床邊的軟凳上，手上拿著一本書，看封皮還是外文的。

    柳拾光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擠出了幾滴淚光，“黎染染死了，他找我了解一下情況……”

    沈卻清冷的神情一動，黎染染，這名字他好像在哪里聽過。

    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警察為什么要找……”

    為什么要找你了解情況？

    本來想問出口，但是看到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已經(jīng)睡得香甜，呼吸平緩。

    沈卻看著柳拾光的睡顏，唇角微勾，目光有幾些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