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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鬼首再度行動,便只聽一聲怒喝傳來:“爾敢!” 下一秒,不待鬼首反應(yīng),一道劍光便已然自他眼前閃過——“?。 惫硎左@叫一聲,瞬時連退數(shù)步,眾人定睛望去,只見他的手臂竟已被人齊肘斬斷,霎時間血流如注,再度染紅了本就已然血跡斑駁的地面。 “麟兒!”葉暉驚呼一聲,卻是立刻向劍光來時的方向望去,這一看,葉暉瞬時驚呼出聲:“大哥?!” 話一出口,葉暉便已然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自葉英領(lǐng)悟心劍以來便以白發(fā)目盲的形象示人,可是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葉英不僅頭發(fā)是黑的,就連眼睛都炯炯有神,就好像……好像數(shù)十年前的大哥正站在他面前一般…… 不過葉暉的恍惚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因為,所有的藏劍弟子在看到葉英的身影的那一刻便已然歡呼了起來:“大莊主出關(guān)了!我們得救了!”話語之中純?nèi)坏南矏偱c信任,令人聽得更是忍不住眼眶一熱,心中滿是酸澀。 “葉英?!”鬼首亦是大驚失色。心劍葉英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要知道,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之所以強(qiáng)調(diào)趁著藏劍主力馳援鄴城之時奇襲本就是打著速戰(zhàn)速決搶在葉英出關(guān)之前滅掉藏劍的打算,甚至謝采還專門為此出面,親自潛入劍冢,其意就是為了阻撓葉英、延緩其支援藏劍。 聽清楚了,只是阻撓與遲緩而已,顯而易見,謝采也明白,以他的實力不可能真的拿下葉英,也不可能在葉英的眼皮子地下殺光藏劍的弟子。 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晚了,鬼首此時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了,他以目示意手下?lián)炱鹱约旱臄嗍郑S即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便已然拉響了身上的信號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計劃究竟是哪里出了錯,也無暇顧及謝采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下場,他只知道,就憑葉英方才斬斷他手臂的那一劍,他們但凡動作慢上一點,不要說完成滅掉藏劍的目標(biāo)了,恐怕他們今天前來的所有人,都會栽在這里。 葉英冷冷地瞥了一眼鬼首帶人倉皇逃竄的背影,隨即便閃身擋在了意欲追上去的葉暉身前:“先救治傷員?!?/br> “可是……”葉暉咬牙,不愿放棄,要知道鬼首的武功極為詭異,若是不趁他現(xiàn)在重傷直接將他留在這里下一次在想要留下他的性命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無妨。”縱然多年不見,葉英對于自家二弟的心思還是猜得頗為準(zhǔn)確的。 而葉暉等人只見方才還滿面冷肅的葉英忽而展顏一笑,眉眼之中盡是溫柔,不過這份柔情也是轉(zhuǎn)瞬即逝,隨即他的眼中便已只剩下一片銳利與唇角的一抹冷笑了:“放心,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葉暉不由一愣,然而不等他開口追問,便只見一名身著道袍的男子自檐角飛落而下,眉眼之間盡是霜寒出塵之意:“放心,剩下的,都交給我吧?!?/br> 縱是葉暉見到來人,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驚艷,男子身上的道袍明顯是純陽宮的風(fēng)格,顯然品級極高,只是制式上看上去卻有幾分陌生,而且,那般超凡脫俗的氣度即便是在純陽掌門李忘生身上,他都未曾見到過,葉暉本就對葉英的身份存疑,見此更是心中驚疑:純陽何時有了這般不世出的人物了? 然而,不等葉暉深思,便只見來人拔劍揚(yáng)鋒——“六合獨(dú)尊!” 剎那間,碧藍(lán)色的氣場瞬時籠罩住了整座藏劍山莊周遭,冰藍(lán)色的劍氣宛如神兵天降,極為精準(zhǔn)地穿透了每一個看到信號彈后妄圖逃離的鬼山會的會眾的背心,即便有幾位武功高強(qiáng)者堪堪躲過了致命傷,劍氣臨體,冰寒的劍氣瞬時如跗骨之疽一般鉆入了他們的體內(nèi),整個人便已如被層層冰霜覆蓋一般再難動作,即便有人能夠勉強(qiáng)動作,也已是動作遲滯,再難抵抗一擁而上的藏劍弟子們。 眨眼之間,藏劍山莊之中的局勢瞬間逆轉(zhuǎn)。 這般場景驚得葉暉神色恍惚,雖然他也曾聽說過純陽掌教李忘生可以一個鎮(zhèn)山河覆蓋半個山頭的壯舉,但是聽說和親眼所見哪里能夠一概而論,更何況……單純地圈定界限防御的鎮(zhèn)山河和能夠隨心所欲地精準(zhǔn)攻擊范圍內(nèi)每一個敵人的六合獨(dú)尊可不是一個概念!要知道,藏劍山莊的占地面積可半點不比半個華山?。?/br> 葉暉恍惚之間,葉英已是沉著的下令藏劍弟子救治傷員、收斂死者、持續(xù)戒備、各自修整了。當(dāng)他回過神來時,人已回到了山莊正廳,而此時,葉英正傾聽著門下弟子所做的初步戰(zhàn)報,葉麟也已換到了沈硯的懷中,捧著沈硯垂落肩頭的鬢發(fā)好奇地問東問西:“大哥哥也是為了練劍白的頭發(fā)嗎?是劍法厲害的人都是白頭發(fā)嗎?咦?好奇怪哦,大伯的頭發(fā)怎么又黑回來了?” 聽到葉麟的問題,葉暉的心頭不由一緊。要知道他家大哥最是不問世事,方才葉英的一連串嫻熟的舉動足以讓葉暉認(rèn)識到,面前的人是他的大哥,卻又不是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大哥”。 不過,不等沈硯回答,便只見葉蒙與其妻顧詩梵一同沖進(jìn)了大廳,沈硯見狀不由一笑,當(dāng)即放下了懷中的葉麟任他自己奔向自己的父母,只見,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臉上皆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喜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本退汨F骨錚錚如血麒麟葉蒙,此時也不由虎目含淚,聲音哽咽。 反倒是葉麟喜悅之余還有耐心安撫自己的父母,笑道:“爹爹放心好了,有大伯在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