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
惺忪間,徐醒醒看見程前的下頜。 他在出神,連自己醒來都未曾發(fā)現(xiàn)。 身上很清爽,身下也是。他又將一切收拾妥當。 默然頃刻,徐醒醒看了眼時間,從他懷中起身,嘟著嘴眼瞳悄悄滾動,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模樣。 程前回神,揉揉她發(fā)頂問道:“餓不餓?” 她小嘴兒撅得更厲害了,“十一點了。” 程前眉梢一揚,抿唇肯定,“嗯,所以餓不餓,想吃什么?” 她盡管委屈,不理他問話。 程前親一下她嘟起的嘴巴抱起她,托著腰像抱個小孩,“怎么了這是?” 她失落地垂頭與他額頭相抵,似是內(nèi)疚極了,“你的頒獎典禮錯過了……” 程前輕笑,“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頒獎典禮?!?/br> “不差我一個。”他扯著她臉頰軟rou哄她,“穿衣服,出去吃飯?!?/br> 翻出自己的衣服給她穿,吹干他早就替她洗好的內(nèi)衣,卻見徐醒醒仍軟塌塌坐在床上蔫嗒嗒。 程前反身彈一下她額頭,催促道,“快點。” 走出酒店,程前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語言不通,倒是徐醒醒愣是中英日韓、肢體語言各種混用,帶著他闖出一片天地,叫徐醒醒好一番笑話。 他也不臊,淡定地聽指揮。 逛上一圈兒,返回酒店時,剛好在大廳撞見從頒獎典禮上回來的隊友們。 徐醒醒眼多尖,早就瞧見了,假模假樣地問程前:“我要不要躲一躲?。俊?/br> 手卻拉得緊緊的。 程前搖搖頭,“沒事?!彪S后朝領隊問好。 領隊老師看看程前,再看看徐醒醒,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行啊你,你,就仗著自己有張好臉皮是吧!” 程前朝他低下頭,緘默著,神情亦寡淡。 “你還回來做什么!你!”領隊抬手朝程前指了又指,指責控訴的話堵滿喉嚨,終是怒其不爭,拂袖而去。 身后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學霸表示驚奇不已,有人認出了徐醒醒,驚呼完連忙捂住嘴,覺得自己似乎知道的太多了有點慌。 荊鴻從遠處蹦蹦跶跶地過來,目不斜視地一把攬住沉溪見悄聲私語。 徐醒醒扯扯程前小心翼翼地望過去,程前朝她搖搖頭,拉著手帶她回去。 不久,有隊員過來通知程前,因為領隊老師向主辦方解釋的原因是因病缺席,所以晚宴程前也不用去了。 徐醒醒瞧見那隊友模樣挺尷尬的,倒是程前,依舊不悲不喜還朝人家道了謝。 若不是她喊程前時,他緩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她還以為他當真分毫不在意。 走到跟前揉揉他頭發(fā),徐醒醒順著他的力道溫馴地窩進他懷中,感受他的失落。 半晌,她扯扯他的手,“困了?!?/br> 他眼神有些遲鈍地聚焦,“去睡會兒吧?!?/br> 徐醒醒看了他一會兒,溫聲道,“你陪我?!?/br> 程前望著她,點點頭。 不想他入睡得反倒比她快得多。 而她臥在他臂彎,失神。 夢醒時便有所覺,轉頭看,徐醒醒果然不在。 程前揉著眼,不抱希望地在房間四處看了看。正失落,叩門聲便響。 開門無人,只一陣腳步聲紛亂。 他循著方向跟去,轉角處是長發(fā)紛揚的熟悉身影。一路追逐,少女腳步輕俏在前,少年大步流星在后。 推開人潮,穿過街巷,在落日垂沉之際踏進昏暗密林,他看不分明,便追她緊些。 她便跑得愈快了。 心神微亂之際,幽弱的光點忽然綴滿林間。 借著這光,程前疾步追上在郁盛的草木間輕躍的女孩。直到將她手腕攥了個緊,他心中空蕩的寂冷才有所緩解。 她臉上化了妝,閃閃亮亮的,長發(fā)挽了些,金絲和晶鉆的發(fā)飾耀于光下又隱于青絲,在程前看來很是俏靈。 細碎閃爍的光影里,他與她靜靜對望。 而徐醒醒漸漸攏起了眉心,她這時候,竟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神。他眼里沉沉流動的星河,像沼澤令她淪陷。 瀕臨窒息才恍然,徐醒醒撲過去擁住他脖頸,認真詢問:“你會樂器嗎?” 他唇方啟,她便推開他,轉身朝那燈火的前方去。 程前只扯住了衣擺,不料那衣服脆弱,竟叫他扯爛。正愕然,內(nèi)里裙擺便流瀉垂落,恰逢她反身朝他笑,輕薄的長裙立時翩然。 “跟我來?!彼砗舐湎逻@一句。 程前目光膠著于她,而后摒去腦海中紛雜種種,只愿隨她而去。 花間藏著鋼琴與香檳,枝繁葉茂里匿著小提琴和水晶球,青草地上的編織籃里斜放著口琴與絲帶,幾張長桌于高大樹木中延展,鋪著長長的白色蕾絲桌布,擺滿了繽紛美食和精致餐具,像極了童話仙境里瘋帽子先生的下午茶。 一花一草一物,他都一一端詳過,面上寡淡,長睫打下的陰影又遮住了眸色,情緒點滴不露。 有清脆的鈴鐺聲響,由緩至急,又重歸于緩,可辨節(jié)奏。他循聲望過去,便見她坐在一棵老樹半高的枝干上蕩著雙腳,左腳一串細鈴陣陣清唱。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她一個旋身便消失,駭?shù)贸糖靶念^一震,才見她搖曳著腰肢在亂花叢后走下來,他方注意那隱蔽的階梯。 鈴聲重重,似乎不止那一串,但憑眼看又瞧不見是否還有其他鈴鐺。 程前聽著那鈴聲輕輕重重,急緩交替,呆呆地凝著她一舞翩躚。 她微微一頓,回首眼神如勾。 不待他回神,那身影便自顧風流。 程前抬步,眼神仍不愿離開她,就近坐在鋼琴前,又遲遲不奏。 一頁長紙,琴譜幾行。 一遍下來便不再看譜,只看她。 舞步間光潔的小腿高高踢起,那絲滑料子順勢而下,他才知她那另一串鈴鐺,原是綁在腿根。 一時燥熱起。 許是風也緊了,他指下也愈急,而她竟隨他意動,一收一放,一停一頓,仿佛全為他掌控。 此刻濃夜,寥星,下弦月與她。皆為幻渺。 琴音漸衰漸消亡,他靜坐琴前,望她玉立風中的曼妙。 不知過了多久,她雙眸含情的望過來,卻道:“狗男人,還不抱我起來?!?/br> 程前一下笑出聲,消了心中許多肅沉。 放了琴蓋,再托抱著讓她坐在上面,程前凝著眼前勾人的妖精,克制地吻一下她額頭,“小妖怪。” “原來你想當臭和尚。”徐醒醒嘲他。 程前又笑,“不能這么說,沒道理?!?/br> “閉嘴叭,你比臭和尚還聒噪,現(xiàn)在是廢話的時候嗎?”她掐起他下巴。 程前笑了又笑,實屬忍俊不禁。在徐醒醒再次“惡語相向”前,他以吻封唇,猛然俯身將她扣押在下。 雖說同領隊鬧了嫌隙,但成績高高掛在那兒,程前就是各大名校的香餑餑。回國之后,橄欖枝接到手軟。 一群人圍著“金獎”得主,笑問他到底要挑哪個大學,專業(yè)是最好的,還是名頭最響的,又問他要選哪個專業(yè),更有甚者,替他作主過完了半生,再問他這位科學大家要去哪國養(yǎng)老。 申菲菲遠遠瞧著,腿都伸到桌子外頭了,根本坐不住,奈何仍有些介意他之前的拒絕。 “你說我過去還是不過去呢,過去了顯得我多沒面子,不過去我又難受,好煩啊,好想知道他要去哪個學校啊?!鄙攴品凄僦焖樗槟睿巴滥阏f我到底要不要過去?。俊?/br> 沒聽到回應,她轉頭看去,“同桌?” “嗯?”蔣妙因從題海里抽身,表情茫然。 “哎呀,你不會懂的,做題吧做題吧,小學霸。”申菲菲搖搖頭,拍拍同桌的腦瓜催道。 “你去吧,他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笔Y妙因認真道,隨即低頭解題。 “是嗎?”申菲菲一驚一乍,探頭探腦地觀望后,在位置上糾結地一陣跺腳,終是忍不住,悄悄走到人群外圍,然后一點點不著痕跡地擠了進去。 今天的程前似乎確是心情頗佳,對各種問題都有所回應,哪怕短短一個“嗯”,又或者搖頭輕笑,甚至興之所至,還用那略顯冷淡的聲線同男生們懟上個來回。 申菲菲越看越著迷,心底的芥蒂消得一干二凈,紅著臉插起話來,聲音嬌細。 不遠處,蔣妙因抬抬頭,又埋首。 這樣的情形維持了好幾個課間,大家的熱情才稍歇,可算放過程前。他舒了口氣,筆桿在指間輪轉,這才安了心,任神思飛遠,追纏一個叫徐醒醒的小妖怪。 想她唾棄閉幕式晚宴時嫌棄的皺眉,想她愛嬌地說這是一場真正的頒獎禮,將人間尤物徐醒醒頒發(fā)給木頭程前,想她里深埋進嫩xue的細鈴,想她涂滿奶油和果醬輕紗半遮的胴體。 她是如何引誘他,又是如何推拒他。 終是耗費了一整節(jié)課。 免*費*首*發(fā):?σ???.?om [?σσ??.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