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六界混戰(zhàn)的起因嗎？”

    月華指著腳下，告訴司南，“因為我站在這里，告訴妖界妖王，其實我最喜歡仙界的高高在上，更向往人界的自由自在…可是…”

    “可是我唯獨討厭妖界的渾濁，討厭妖界的骯臟！就算讓我給畫夜做妾，就算讓我當(dāng)一株不會說話的植物，我也不會嫁給他…”

    月華仰起頭，笑得很開心，“他信了，他全信了，那個男人，真的又愚蠢，又沖動…不過好在，他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毀掉六界的安寧！”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那么蠢，配得上我嗎…你知道他最后與我說的話，是什么嗎？”

    月華神色期待，多了一個聽眾，像是多了一份責(zé)任，把心中的故事，延續(xù)下去的責(zé)任。

    司南一瞬不瞬的目光，讓月華找到了千百年來的存在感，單純的，不是外貌上的存在感。

    “他說妖界既然不好，那他便統(tǒng)一六界，讓所有我能去的地方，都變成妖界！”

    “戰(zhàn)場，從這里開始…”

    月華面帶滿足之色，圍著烈焰中的花園，走了一圈走一圈。

    斷裂的房檐，破碎的地磚，還有那如何修補，都遮掩不住的痕跡…都是她的杰作…

    真好啊…

    仿佛裂痕之中，還殘留著jiejie的氣息…

    真是太好了…

    烈焰蒸騰中，有水汽從月華眸子里升起，很快稍縱即逝。

    “畫夜身先士卒，死了?！?/br>
    “jiejie為了保護畫夜的家園，代夫出征…被困戰(zhàn)場?？墒俏也幌Ｍ鹙iejie出事，我一直在她身后守護她…”

    月華的視角，突然充滿了正義感，她似乎忘記了所有緣由，成為一個一心一意守護jiejie的好meimei。

    “jiejie要殺誰，我替她殺，她要救誰，我替她救。就算最后她讓我走，我也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到她身旁！”

    “她不走，我怎么能走…她為什么不走？”

    月華突然變得很苦惱，她抱著頭，痛苦的嗚咽著：“jiejie為什么這么傻？”

    “他都死了，她再怎么拼命守護冥界，畫夜，也活不過來！就算她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啊！”

    “她從沒聽進過我的話，從沒有…”

    月華死死咬住手指，鋒利的牙尖刺入皮rou，也毫無知覺。

    “最后…jiejie也死了…在生下妙靈兮之后！她死了…九尺長的紅纓槍，刺向她，可她為了保護抱著孩子的乘風(fēng)，硬生生用身體擋住了那令人膽寒的玄鐵槍頭！”

    月華顫抖著雙手，扶在心口的位置，眉頭緊鎖，似是切身體會到了清幽死前的苦楚！

    “你沒救她？”

    司南無法代入她的角色，在他看來，月華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管她怎么辯解，她永遠(yuǎn)是害死了清幽的人。

    月華佝僂著身體，痛苦的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里。

    肩膀抖動，因為這件事，她哭過無數(shù)次，可是從沒有一次，她認(rèn)為自己做錯了。

    錯的人，永遠(yuǎn)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只會覺得，是別人逼她犯錯，她才是最最無辜，才是最最可憐那個人。

    就像烏鴉站在豬身上，只看到別人黑，卻從不承認(rèn)自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