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2】主角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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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還是那個白玉京,只不過門口迎賓的美女由四個變成了兩個,看到張揚下車,左側(cè)那個美女就直接迎了上來,微一欠身,道:“張先生您好,楊先生正在烏衣巷等您?!?/br> 張揚點點頭,跟著她進入白玉京,來到第三進的一間小廳。 說是小廳,也是相較于此前的「將進酒」而言,比張揚如今住的客廳還要大許多,中央處置著矮幾矮凳,旁邊還燃著檀香,香煙裊裊朝上,很有雅靜古韻。 楊牧坐在矮幾一側(cè),正在品茶,不再是一身漢服,穿普通白色運動服,卻依舊難掩翩翩貴公子的氣度——這份氣度,一方面源于他本身的氣質(zhì)形象,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旁邊跪坐著一個幫忙斟茶的漂亮美女,穿白底蘭花旗袍,樣貌氣質(zhì)都極不俗。 看到張揚進來,楊牧笑著起身,卻也沒迎過來,只是笑著擺手道:“請坐?!?/br> 張揚在他對面坐下,旁邊的美女已經(jīng)斟了茶,雙手遞過來。 張揚接了茶,笑著道謝,楊牧看他一眼,朝倒茶的美女笑道:“這里不用服務(wù)了,有什么需要,我再叫你們。” 旗袍美女朝兩人分別欠了欠身,這才離去,張揚笑道:“我一來你就讓人走啊?” 楊牧笑道:“有人在,不好說話。” 張揚喝了口茶,擱下茶杯,這才笑道:“什么事情,還不好說?” 楊牧似乎是遲疑了一下,這才笑道:“先問你個事情,《神雕》你寫到哪里了?” “你也在看嗎?” “我就看了更新,才想找你聊聊的?!?/br> “呃……” 張揚一時摸不準(zhǔn)他的意圖,總不至于是要找作者算賬吧?也沒見帶刀?。?/br> 楊牧笑道:“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替楊過或者小龍女來打抱不平的,就是看了最新這一回,覺得你把「情」這個字寫的確實好,所以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你說?!?/br> 張揚雖然做了不少功課,但畢竟不是真正作者,難免有點心虛,不過這時候也沒有退路,不就是閱讀理解嘛——再說了,讀者過度解讀的事情又不是一回兩回,也不怕答錯什么。 反正自己才是參考答案。 楊牧拎著茶壺,將他杯中茶水注到七分,張揚手指輕輕扣桌,聽他說道:“公孫止和裘千尺夫妻倆都極端自私,所以公孫止可以拿女兒的性命去討好剛剛相識的李莫愁,裘千尺在公孫綠萼中情花毒之后,就沒有再防備她會把真的絕情谷給楊過。” “公孫止因為在裘千尺身上得不到大男子的尊嚴(yán)和滿足,出軌了身份比他低,會奉承他的婢女,又對小龍女見色起意,這是他的情,大概也是他的本性。李莫愁用情極深極專,但太過極端,因愛生恨,由情入魔,武三通情不自已,愛上了自己的養(yǎng)女?!?/br> “老頑童和瑛姑同樣是情難自禁,但最初未必是愛情。黃蓉原本古靈精怪,如果沒有遇到郭靖,未必不會變成第二個黃藥師,遇見了郭靖,變成了智守襄陽黃幫主,這部《神雕》里面,黃蓉的形象變了非常多……” 說到這兒,楊牧略頓了頓,笑道:“我看網(wǎng)上不少人因為這個抱怨……你寫的這些,都能算是情,不過在我們的生活里面,對大多人來講,愛情就是談戀愛——我就想問問,你覺得什么是戀愛?或者說,談戀愛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張揚略微一愕,倒不是意外,而是想起了「楚楚」也曾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這兄妹倆每天吃飽了沒事干,錢多的花不完,所以就絞盡腦汁想這些無聊問題嗎? 不過楊雨婷就算了,她注定早夭,楊牧又不可能也有什么絕癥,不說他這樣顯赫的出身,單單這長相,就屬于大街上隨便撿女朋友的,想知道這個問題,你自己談不就行了嗎? 或者說,這是楊雨婷問他這個哥哥的問題,楊牧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神雕》之后,覺得自己是個大神,所以跑來問自己? 這么一想,張揚不免對楊牧刮目相看,虛心請教倒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認(rèn)人準(zhǔn)! 楊牧見他沉吟,解釋道:“我談過幾次戀愛,但現(xiàn)在回想一下,似乎都不能算是愛情,所以才想找你請教一下,你對這個問題怎么看?” 張揚想了想,沒急著說戀愛,先道:“你應(yīng)該知道古時候讀書,讀四書五經(jīng),除了四書五經(jīng)本人之外,最重要的閱讀典籍就是注解,可以說兩千年來,古代中國就一直在解讀四書五經(jīng),其中許多注解者的言論都是互相矛盾的——當(dāng)然,最新的考古發(fā)現(xiàn),四書五經(jīng)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篡改,改的內(nèi)容不多,但意思全變了?!?/br> “有點跑題了。除了四書五經(jīng),包括我們熟悉的唐詩宋詞,以及四大名著,在我們現(xiàn)代學(xué)習(xí)中通行的解釋,其中許多也未必就和原作者的本意相同?!?/br> “那我自己來舉例,我曾在課堂寫過一首《詠竹》:雪壓竹頭低,低頭欲沾泥,一輪紅日起,依舊與天齊。我就是單純?yōu)榱私蛔鳂I(yè),為了構(gòu)建一個竹子傲岸不屈的意境,但老師解讀的時候,警告我堅韌不拔、百折不撓,這是好品質(zhì),不過也要看擁在什么方面。” 張揚說到這兒,笑了笑道:“你猜他怎么理解的?” 楊牧搖了搖頭,失笑道:“我聽人說你被林依然拒絕過,他總不會以為你這是在向林依然表白吧?” 張揚笑著點點頭,“還真就是,那時候我剛和林依然表白,被她拒絕之后不久,不止老師這么覺得,林依然自己多半也是這樣想的。還有《東風(fēng)破》《千里之外》,就是為了寫歌而寫歌,結(jié)果林依然非說我有個青梅竹馬,《千里之外》是跟她分開,《東風(fēng)破》是懷念小時候跟她相處的場景……” 楊牧啞然失笑。 張揚也笑,繼續(xù)說道:“我說這個,其實就是想說,我只是單純寫詩、寫歌、寫小說,小說就是故事,我把這些人的故事講出來,至于怎么理解——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你能看到這些,是你的境界,他看不到這些,是他的眼界?!?/br> “所以說,這真不代表我對感情有多了解?!?/br> 張揚說罷,楊牧還沒說話,洛神先冒了出來,淡淡地道:“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張揚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想起下午她對自己的點撥來,沒好氣地道:“關(guān)你屁事!” 楊牧笑了笑,顯然未必相信他的這番說辭,不過他自己也是談過戀愛的,同樣對這個問題不知怎樣回答才好,也能理解張揚的感受,笑道:“你跟林依然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熱戀階段吧,方便說說感受嗎?” 張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認(rèn)真地想了想,答道:“大概就是……不再孤單了?!?/br> 楊牧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表情顯得有些意外,張揚笑道:“我們從生下來,就有家人,我還有meimei,有堂弟,有表弟、表哥……也有從小一塊長大的死黨,同學(xué)里面也有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br> “從這個方面來講,生活上肯定是不孤單的,但跟依依在一起之后,我最大的感受,確實就是不再孤單了,或者說,跟她在一起之后,我才意識到,我以前是孤單的?!?/br> 張揚喝了口茶,笑道:“我沒有辦法做更具體的解釋,但這確實是我最真實的感受?!?/br> 楊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張揚也不打擾,伸手拿起茶壺,把楊牧面前已經(jīng)冷掉的茶水倒掉,給兩人先后斟了茶,自己端著茶杯慢慢細(xì)品。 楊牧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端起茶杯,朝張揚一舉,各自飲盡,楊牧又重新倒茶,張揚問道:“這是什么茶?” “tippygoldenfloweryepekoe?!?/br> 楊牧笑道,“你愛喝的話,等下走的時候送你一斤?!?/br> “那多謝了?!?/br> 張揚點了點頭,偷偷問洛神:“tippygoldenfloweryepekoe是什么玩意?” 洛神沒有回答。 張揚又問:“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洛神淡淡地道:“是?!?/br>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他發(fā)音太不標(biāo)準(zhǔn)。” “……” 張揚暗暗無語,雖然還不知道洛神到底是什么物種,但覺得似乎越來越像人了,比如這份厚臉皮,就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了,問你個事?!?/br> 張揚心里暗暗鄙夷洛神,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問楊牧道:“你跟白玉京的主人熟悉嗎?” “怎么,有什么事嗎?”楊牧有點意外,不答反問。 張揚道:“我最近在拍mv,要找古時宮殿的內(nèi)景,但原本看中的地方時間調(diào)不過來,剛剛想起來,順便問一下,能拍最好,不能拍也沒事?!?/br> 楊牧笑道:“這是小事,不過你要拍什么mv,要找宮殿拍內(nèi)景?” “一首中國風(fēng),我想拍一點劇情?!?/br> 《菊花臺》原本是電影《滿城盡帶黃金甲》的主題曲,張揚自然沒那個財力精力去拍電影,不過還是想盡可能地把「誰的江山馬蹄聲慌亂,我一身戎裝呼嘯滄?!惯@幾句歌詞拍出來,所以和衛(wèi)湘商量的時候,就是按照電影的畫面場景去準(zhǔn)備的。 見楊牧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張揚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劇情略微講了一講,楊牧聽了笑道:“拍攝是小事,不過你劇情安排是皇宮,這里原本是南安王府,規(guī)格、氣勢應(yīng)該差了點,要不換個地方?” “哪?” 張揚有點吃驚,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睜了睜,這個世界里可沒有故宮,只有原周皇宮,更不是可以開車進去拍照的博物館,難道還能去皇宮里面拍? 楊牧看他表情,失笑道:“皇宮肯定是不行,不過有一個行宮,環(huán)境應(yīng)該也不差多少……回頭你有空,我?guī)闳デ魄啤!?/br> “行?!?/br> 張揚再次舉杯,誠懇道:“十分感謝。” 楊牧笑道:“先別急著感謝,我能不能混個角色,比如那個主角?” 張揚搖頭笑道:“應(yīng)該不大行,因為按照劇本,我才是主角?!?/br> 楊牧笑道:“那有沒有主要點的配角?” 張揚“呃”了一聲,這個mv里面,露臉的角色本來就不多,戲份自然也少,除了主角,比較重要的角色,就是皇帝了——也就是主角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