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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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猶豫豫地,也只好點了點頭, “那殿下可早點回來?!彼牟辉谘?,“你一般也用不了多久……” 話一出口,她隱約覺得好像說錯了什么,因為感到李重駿的身子僵了一僵。但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臉,他也沒再說話,撩簾就走了。 第二十八章 情難自抑 “殿下,啊呀呀……饒了,饒了綏綏罷……” 綏綏還從沒覺得這是個這么苦的差事。 別的都罷了,最要命的是無聊。 要是李重駿在呢,她還能看著他,看他一副緊繃克制的模樣,冷冰冰的臉上,耳根卻紅紅的,還挺好玩。 可她現(xiàn)在只能對著床柱子叫,好無聊。 這床褥還極軟,外面正下著小雨,雨聲打在竹子上沙沙作響,輕薄得如同夢境。綏綏聽著,不僅無聊,還快要睡著了。 這狗男人怎么還不回來! 她在心里罵李重駿,倒也知道他是為了阿武的案子辦正經(jīng)事去,只得想辦法打起精神。她沒讀過頭懸梁的故事,卻對著那鉤紗帳的銅鉤子生出了主意,伸手拽了拽,見高低正好,便小心地把它勾在了自己的發(fā)髻間。 這樣她每次低頭打盹,都能被扯痛警醒。 “嗯……嗯……嘶——好痛!唔…殿下輕點……殿下,殿——” 她怕窗外人聽不見,紅著臉叫得尤其大聲,沒一會便又覺得口渴。茶盞放在床邊的小幾上,她伸手去拿,卻見后窗半掩著,青紗被吹得翻飛,在那白月光和青影子之間,竟是李重駿! 也不知他何時出現(xiàn)的,就坐在窗下的地板上,一只手臂搭在膝頭,靜靜看著她。 綏綏像見了鬼似的,一下子嚇清醒了:“殿——” 李重駿食指抵在唇上對她比了噤聲的手勢。 她這時還在茫然,忙捂住了嘴,乖乖等李重駿起身走到跟前,才輕聲問:“殿下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在那兒呀。” 李重駿說他才回來,可綏綏碰到了他的袖角,幾乎是干的,而外面已經(jīng)下了一個時辰的雨。她反應(yīng)了一會,只推測出了一種可能, “什么才回來,殿下肯定早就回來了!”說罷,忽然大驚失色,“那那那——那你剛才就一直在那兒呆著,聽,聽著——” 李重駿似笑非笑看著她,也不說話,就像在看她的笑話。 綏綏急了:“殿下怎么不告訴我呀!” 他輕笑了一聲:“我看你……叫得挺快活。” 綏綏本來不害臊的,卻被他這一笑惱羞成怒:“你還笑!這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她爬起身要和他算賬,頭發(fā)卻被狠狠勾住,扯得頭皮生疼,驚叫一聲,便又捂著頭跌回了榻上。 李重駿嘆了口氣,竟像哄著她似的:“好好,你不快活,是我,是我聽得快活?!彼┥頊惤朴频厣匡L(fēng)點火,“我見卿卿叫得好聽,情難自抑,多聽了一會,好了罷?喏,我?guī)湍憬忾_?!?/br> 他怎么還叫她卿卿,rou麻死了!綏綏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慌忙躲開他, “不勞殿下!你離我遠(yuǎn)些就好了!” 綏綏躲手忙腳亂地解鉤子,越急越亂,頭發(fā)愈發(fā)纏作一團(tuán)。李重駿也無所謂,轉(zhuǎn)而脫起了自己的衣裳,解下佩劍,又抽開了腰帶。 綏綏忙低叫道:“你要做什么!” 他都不看她:“睡覺。” 綏綏漲紅了臉:“不許……不行!” 可李重駿已被行云流水般抽出腰帶,扔在地上,又去解襕袍的紐袢。夏天,里頭就穿了件白中單和錦白袴,烏濃的卷發(fā)用紅錦帶束著,分外瀟灑。 他人也瀟灑得很,倚到床上湊在她臉旁,懶洋洋地低笑:“我可沒你這么不講理,我的床,你想待多久待多久。不過……你若賴著不走,有些事,就怪不得我了……嗯?” 別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還不是想耍流氓,說著話,一只手已經(jīng)游離在她腰間,綏綏又急又癢,可頭發(fā)又被勾住,只好原地扭來扭去,被這狗男人摸了個遍。 可恨李重駿摸著摸著,臉上的輕笑竟慢慢散去,沉下臉變得嚴(yán)肅起來。 嫌她差勁就不要摸呀! 綏綏不僅被摸,還被羞辱了,恨得咬牙切齒。恰在此時,她終于解開了纏著鉤子的頭發(fā),爬起身撲倒他懷里就要打他。 然而李重駿一手便接住了她,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你的腰……還挺細(xì)?!?/br> “那是自然——”綏綏哼了一聲,覺得不對,又趕緊補(bǔ)上一句,“這就是你耍流氓的理由么!” 李重駿也不生氣,反倒認(rèn)真地看著她:“我問你,你怕黑嗎?” 綏綏沒明白:“殿下問這個做什么?我怕黑怎么樣,不怕又怎么樣?難道我怕黑,殿下還要陪我睡嗎?”她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細(xì)栗,趕緊小聲地咕噥道,“我可不怕!天黑有什么好怕?怕鬼嗎?某些人可比鬼可怕多了?!?/br> 他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微笑道:“既如此,下次你同我去如何?” “唔?去哪兒?” 綏綏愣愣的,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見李重駿對她比了個過來的手勢,盡管有點猶豫,卻還是湊了過去,鴛鴦交頸似的聽他講述了一番。 她才知道,他今日和小廝溜去了佛寺深處的密林。 本來是想找出生鐵或鐵械運(yùn)送的痕跡,結(jié)果私造的鐵器是沒找到,倒尋著一處荒蕪的水井。那水井臺階與井圈的石料破損境況相差甚遠(yuǎn),想必是近些時才加固過的;她聽著他講他們是怎么投石進(jìn)去,雖沒聽見水音,卻聽見幾種不同的回音,不知底下是什么。聽他講他們想下去探勘,奈何幾個男子身量太大,下去便再難出來,只好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