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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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去,只見李重駿停在了朱雀門下,孑然一身站在暴雨里。夜色是墨汁似的黑,他看不清李重駿的神色,卻覺得一陣沒來由的寒冷。 他莫名其妙,喊道:“老九——” “準(zhǔn)備!”李重駿大呵,冷硬得簡直不像他的聲音。六皇子不明所以,可他看見見高墻上忽然現(xiàn)出數(shù)不清的黑影,也知道大事不好,恍惚大怒道,“你瘋了,你要干什么!——” 然而李重駿高亢的呼聲蓋過了他:“賊人夜闖朱雀,反戈入宮,疑有倉卒逼宮之事,為保圣駕無虞,一律先斬后問。趙將軍,放箭——” “李重駿!你敢造反!——” “放!” 話音未落,箭已離弦,無數(shù)流矢的呼嘯著劃破雨幕,從四面八方飛將下來,六皇子早已卸了兵甲,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在箭雨中逃竄奔走。 他或許想跑回朱雀門下,去叩響那沉重的銅門,喚起他的衛(wèi)隊,可是太遲了,他很快跪倒在地,只能絕望扭曲地掙扎著,大聲哀嚎,對著李重駿破口大罵。 沒有人聽清他罵了什么,大雨洗刷了一切。 他穿著淡藍(lán)的錦袍,被鮮血染成了濃重的黑紫,沉甸甸拖在雨水里。 血水泱泱沖過天街,淌過李重駿的腳邊。 箭雨終于停了下來,連雨勢都小了許多,李重駿順著這條筆直的御街走到六皇子身前,他早已沒了氣息。 李重駿直瞪瞪地望著他,叫了一聲“六殿下”。 就在這時,忽又聽嗖的一聲,竟有一支冷箭射出,從背后扎入了李重駿的肩膀。李重駿踉蹌了半步,回頭看,只見神策將軍立在城樓上,遠(yuǎn)遠(yuǎn)對他拱了拱手。 是了,經(jīng)歷過這樣一場混戰(zhàn),他不受些傷,也著實(shí)說不過去。 李重駿沒說什么,他握住了那支箭,像是不覺得疼,一把拔下來丟在地上,也不管流血的傷口,又轉(zhuǎn)回了身去。他的眼睛泛著冷冷的光澤,黑暗幽邃,像是夜至暗的時刻,沒有星,也沒有月,只有凄孤的陰風(fēng)。 夜半的更鼓響起來了。 遠(yuǎn)遠(yuǎn)地從鼓樓傳來,恢宏磅礴,穿過重門對開的長安街坊,尋常巷陌,回蕩在這古老皇城,如同喪鐘。 綏綏打了個激靈,忽然被這聲音激醒了過來。她懵懵懂懂地直起腰,擦擦口水,卻見自己仍在那黑漆漆的山洞里,外面下著雨,依舊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趴在山石后探出頭,卻見天已經(jīng)黑了,可花園前頭點(diǎn)了好多的燈,燒得如同白晝。 他們還在找她嗎? 綏綏覺得莫名其妙,索性鉆出山洞,鬼鬼祟祟地溜了過去。沒想到花園通往前面的大門居然鎖住了,綏綏預(yù)感大事不妙,趕緊找了個墻下的梅花樹,爬到了墻上去。 沒想到她越墻看見的,卻是魏王府的奴仆們跪在甬路兩旁,許多穿著鎧甲的將士,手持刀劍,黑鴉鴉的,到處都是。 這這這——魏王府被炒了嗎! 綏綏大吃一驚,再想躲避,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墻下的一個將士發(fā)現(xiàn)了她,立即命人將她逮了下來。 那將士審問她是何人,綏綏抓住這機(jī)會,忙道:“回軍爺,奴婢只是茶房燒水的丫頭,因晚些在園子里睡迷了,不曾聽見動靜,府內(nèi)事務(wù)奴婢一概不知,連殿下都不曾見過——” 一語未了,她忽然被一個小兵拽起了身,綏綏叫著“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路被拉到上房,關(guān)進(jìn)了正廳。 里面只點(diǎn)了一盞燈燭,又陰又暗,可她看見李重駿坐在地上,手臂撐在膝蓋上,低著頭,倚著梁柱。 那將士對他遙遙施禮,說“殿下好歇著,末將尋了個人來侍奉,殿下有何需要,只管吩咐末將,末將就在院外恭候。” 然后,就命人死死關(guān)上了木門。 他挺客氣,可綏綏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李重駿這是被囚禁了。 李重駿起初頭都沒抬,直到綏綏撲到他面前,慌張地叫殿下,他猛然抬頭,那震驚的神色又把綏綏嚇了一哆嗦。 “你怎會在這!” 他的聲音喑啞,像是像憤怒地質(zhì)問,一把抓住她肩頭,掐得她骨頭都要碎了。 “我……”綏綏滿肚子驚慌與委屈,簡直不知從何說起,可她隨即叫起來,“血!怎么這么多血,殿下,你的肩上——你受傷了!” 第五十一章 幽禁 綏綏手忙腳亂在李重駿身上摸來摸去,想找出他受傷的所在,可李重駿拽住了她,非逼她交代下午都做什么去了。 綏綏只好如實(shí)告訴了他。 李重駿那樣子更可怕了,質(zhì)問道:“他們怎么偏偏選中了你來?是誰把你供出來的!” 綏綏小聲說:“沒人供我啊……我就說我是燒水的丫頭,他們就把我拽進(jìn)來了?!?/br> 聽她說完,李重駿愣了一會兒,忽然頹唐地苦笑了一聲,如釋重負(fù)似的,又倒回梁柱上。 綏綏覺得,他可能在生氣。 只是他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力氣生氣。 李重駿的狀況很不好,緊擰眉頭,臉色慘白。他本就白,這下子更白了,連嘴唇都是白的,更襯得凌亂的碎發(fā)烏濃,血痕黑紫,簡直觸目驚心。 綏綏又追問:“殿下到底干什么去了,這是怎么回事!” 李重駿卻不理她了 他錦白的袍子濕透了,上面血跡斑斑,仍有鮮紅的血順著手臂淌下來,淌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