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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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盤算著,才要站起來,就差點摔在地上。 她的手不知何時被李重駿攥住了。 “殿下……殿下……李重駿!” 綏綏試圖掙脫,可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不管綏綏怎么叫他,李重駿都只是閉著眼睛,等綏綏湊近了,戳了戳他的臉頰,他卻忽然倒過了身來,把半邊身子都壓住了她。 “呃……” 好重啊,她都不知道李重駿原來這么重。 她沒好氣地喂了一聲,李重駿卻咳嗽了起來,他一抖動,綏綏也覺得渾身發(fā)冷,打起顫來。她忽然覺得,他們躲在這幽深的山洞里,就好像生死相依,那些愛啊,恨的,都離得很遠很遠了。 她輕聲說:“你先起來,讓我出去,好不好?這樣下去你要燒傻的,我去外面揀點木頭回來。對了!還有搶刀草,在我們那里,被刀弄傷了都是敷搶刀草……” 李重駿竟然有反應了。他仍合著眼睛,淡淡嗤笑了一聲:“我倒不知,你還懂這些。” 綏綏揚起了眉毛:“那當然了!大少爺,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黍米和高粱都分不清?!?/br> 她不僅分得出五谷,還能在深山里辨方向,認草藥,設下捕捉野兔的陷阱。 涼州也是有山的,綏綏阿娘的娘家就住在馬鬃山的腳下,每年到了摘松茸的季節(jié),阿娘都會帶著她翻過大山去給外祖家?guī)兔?。每人一只籃子,大人們在里面裝松茸,她就裝抓住的小兔子,帶回去養(yǎng)。養(yǎng)的時候得小心些,舅舅總是趁她不注意,把小兔子殺了下酒。 離開了東宮,她反倒變回了一個有用的人。 綏綏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點,趁機報復李重駿:“不過我們都是被刀劃個口子,才敷刀槍草的,像你拿這樣刀捅自己的傻瓜啊,還是看老天爺要不要你的命吧!” 她頓了頓,這才想起了今晚的一切,慢吞吞地問:“你到底為什么要給自己一刀啊,不會那時就發(fā)燒了吧……” 綏綏沒指望他能回答。這個家伙最會顧左右而言它,現(xiàn)在他負傷,更好裝死了。 沒想他卻淡淡開了口。 “其實,那晚的山茄毒,我早就知道。” “是我縱容梅娘……下到你的茶盞里。” 綏綏萬沒想到他會提起她中毒的事。她愣住了,然后猛地打了寒顫,驚恐看著他。他仍合著眼睛,微微皺眉,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只是……我讓人把它換掉了。換作了茉莉花根。茉莉根,磨一寸服,則昏迷一日乃醒,你吃下它,應當只是麻痹五臟,做出假死之態(tài)……如此,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裝在棺材里離開東宮。不然,皇帝盯上了你,就不可能輕易放過你……” “你本應……只是昏過去了?!?/br> 綏綏已經(jīng)不知道是茫然還是震驚。 她怔怔地說:“可是我明明……” 李重駿道:“茉莉根性溫,唯一相克的,是酒?!?/br> 他意有所指,綏綏愣了好久,才恍然想起她在那晚遇到了楊三小姐,她把她的酒袋分享給她,可是酒入愁腸,愁并沒有解,反而更愁了。 李重駿卻短短地嘆了口氣,吃力地說了下去:“你中了毒,只好耽擱下來。沒多久,你姊姊又病重,你是斷不會走的……她死了,總無礙了,那天我讓你等著我,我有事要同你說,你又逃掉了……為什么?” 他咬牙笑了一笑:“永遠只差一點?!?/br> 太突然了,真真假假,綏綏心里腦中都亂得一團糟,讓她根本無從分辨。 李重駿道:“那晚在東宮找不見你,我真怕你是落入了皇帝的手里,萬幸,你只是自己……”他又咳嗽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我不敢大肆搜檢,只得謊稱東宮鬧了賊,遺失了一件寶物……我的確遺失了一件寶物,我一次次丟開她,又一次次尋回來……” 綏綏聽出了什么,忙要躲避。卻不知李重駿何時伸出手來,纏住了綏綏,生怕她跑了似的。 他說:“終于,皇帝還是知道了,派人四處追查你。一旦你落入他手中,后果不堪設想,我只好假意讓他們把手城門,又故意將你放行……” 他沒有說下去,綏綏卻已經(jīng)明了。今晚的一切,全是他的計策,一切都昭然若揭——永樂門外就是泱泱的驪山湖,大雨天水路不通,城門一關(guān),便如同甕中捉鱉,她遁無可遁。 她問:“就連我們掉進河里,也是你計策里的一環(huán)?” 李重駿沒有說話,綏綏知道她說中了。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試探道:“那現(xiàn)在呢,我們躲在這里……要躲到什么時候?” “等到天亮罷……高騁他們也在找我們,找到了就會把你帶走,帶到安全的地方。”他倚在她胸前,滾熱的氣息咻咻在她耳根下,明明是虛弱的語氣,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綏綏,這次金蟬脫殼,就不要逃走了,好不好?陪著我,等著我……如果我還活著。你知道的……你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一定會尋你回來……” 綏綏一陣陣地眩暈。他的手冰冷,像涼涼的小蛇纏住她的手腕:“多少次,我以為你也會有些喜歡我……我本應早些告訴你,我喜歡你,可是?!?/br> 他氣息愈低:“我不想讓自己那樣可笑?!?/br> 綏綏瑟瑟發(fā)抖,不由得抱緊了自己,從前李重駿嫌棄她輕蔑她,她還可以曲意奉承,可是現(xiàn)在,她只想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