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只剩你一個了？”

    南墅艱難的點(diǎn)頭，因?yàn)樗麤]有家人，所以，會被看不起嗎？

    “哇你好盡忠職守喔！過年都要守著崗位?！辈焕⑹枪珓?wù)員啊，程音音把一把煙花塞到他手里，

    “來點(diǎn)??！”

    南墅盯著手里的一把煙花棒，這是什么？而程音音已經(jīng)在地面上橫七豎八開始給煙花棒安放位置，她擺出好看的造型，然后催促到，“快，上去點(diǎn)燃。”

    南墅聽命上前點(diǎn)燃，于是明亮的煙花棒突然引燃，絢麗的顏色照亮了夜空。

    “美！”看到自己擺好的造型點(diǎn)燃，實(shí)在太解壓了，之前的壓力都煙消云散。程音音真想對著天空大喊幾聲。

    “你有心事？”

    “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我發(fā)愁的程度很高了?！背桃粢魩е男?，“我在做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該不該一直做下去，當(dāng)做我終身的事業(yè)。也許它會很好，也許它會很差，唔，未來說不清楚啊?！?/br>
    “那你喜歡它嗎？”南墅反問。“你問問自己的心，喜歡嗎？不考慮回報(bào)，不考慮限制，就是單純的喜歡它嗎？”

    “喜歡！”

    “大聲一點(diǎn)！”

    “喜歡！我超級喜歡！”程音音突然站起來，對著河面大喊，“我超級喜歡它！我想一直做下去！就算一無所有我都不后悔！”

    “那不就好了，做什么不要緊，不后悔才最重要！”南墅淡淡說道，他做事從來不會后悔。

    “謝了兄弟！你讓我想明白了！”程音音大力拍他的肩膀，“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要幫忙盡管開口。”

    她又能忙到什么忙呢？南墅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領(lǐng)受了她的謝意。

    其實(shí)今天程音音有點(diǎn)沮喪，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在餐桌上談起未來，堂哥以后子承父業(yè)想當(dāng)兵，從軍官學(xué)校出來已經(jīng)是士官，表弟在讀美術(shù)學(xué)院想要以后做最出色的動畫，而她還沒有肯定自己以后會一直做復(fù)古飾品這行。她的確喜歡，卻不肯定能一直做到五十歲。

    現(xiàn)在她確定了，要一直做下去！還要越做越大！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來買她的飾品！

    一

    旦想明白這個事，她心里豁然開朗，突然有很多很多的靈感一個個冒出來，她迫不及待想要去實(shí)現(xiàn)。

    不過南墅被她喊出來，現(xiàn)在單落下人可不禮貌，程音音突然想起一事，“南墅，你們的門派有什么古籍嗎？”

    “古籍？”她思路猶如跑馬，一般人跟不上，南墅想了想，“你要查資料？”

    “答對了！我想查找一些植物，可能距離現(xiàn)在有一千來年吧？”她在很多博物館的公開書籍里找過很久，一點(diǎn)頭緒都沒有，也許在別的地方能找到呢？死馬當(dāng)活馬了。

    南墅思考，“那得具體看到才明白，年代這么久遠(yuǎn)，很多植物可能會中途換名字，或者不同的叫法，或者進(jìn)化。”一千年前的西瓜跟現(xiàn)代的西瓜，肯定不是個品種。

    “是嗎？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她忙調(diào)出手機(jī)里存儲的圖片，指著其中一個植物，本來是想傳給他讓他回去查找，誰知道南墅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沉星草?！?/br>
    神了！

    “這個呢？這個呢？”她不斷調(diào)出圖片，南墅不假思索就能叫出名字，只有一兩個他拿捏不準(zhǔn)，考慮后也能叫出名字。

    “你是吃掉了門派所有的藏書嗎？太博學(xué)了？”程音音驚嘆。

    “吃書？我不吃書?！蹦鲜Щ蟮姆瘩g。

    “就是說你把書里的內(nèi)容全部記下來的意思?！背桃粢舭阉鼈円灰粚?yīng)標(biāo)好，再次拍肩，“兄弟我這次人情欠大了，你放心，我不會賴賬的！”

    第31章

    程音音已經(jīng)撒丫子想跑, 南墅搖搖頭，“你不想知道下面這些圈圈點(diǎn)點(diǎn)是什么意思？這是一張香方吧？”他雖然對香方了解不深，卻從其中幾位香草判斷出這是香方。

    “這些圈點(diǎn)是重量, 我知道。”程音音胸有成竹的說, “知道植物是什么就行了，剩下的圈點(diǎn), 不過是做個函數(shù)體?！彼灰阋凰阍俣囹?yàn)證幾次，保證能算出準(zhǔn)確的分量?！安灰茐奈宜泐}的樂趣啊?！?/br>
    “嗯呢，你慢慢算吧?！蹦鲜槐菊?jīng)的點(diǎn)頭, “算不出來我在告訴你。”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程音音憤怒的大拇指！

    南墅笑了笑，隨手把剩下的煙花棒都卷在一起。

    程音音回家之后，一家人還聚在一起看春晚，被節(jié)目逗的哈哈大笑，她心里的激動難以自制，鋪開了那張香譜開始計(jì)算上面的分量。

    那些圈點(diǎn)是重復(fù)的部分，定然是前任留給自己看的記號，其實(shí)只要猜出其中一個，就能順勢推導(dǎo)出別的分量，而其中的黏合劑煉蜜就是這個突破點(diǎn)。

    煉蜜跟所有香草的分量有一個固定的配比，多了香草不能發(fā)揮效力, 少了不跟黏合成團(tuán)，所以慢慢的這個比例就固定下來。根據(jù)這個比例，她一點(diǎn)點(diǎn)演算著所有香草的總分量, 再一一推導(dǎo)，終于算出來所有香草的配比！

    電視機(jī)里播放著煙花爆炸的聲音，她的心情卻比煙花還要燦爛。

    “沉星草二兩，睡琥珀一兩, 犀角一錢......”這都是什么奇怪的配比？讀不懂......程音音捏著香方，決定干脆自己配出來試試。每一種草藥的藥性她都查過，全部都是關(guān)于安神定氣的，要不然她也不敢試。

    這些香草大部分都很好找，就是一味沉星草藥方里沒有，她找了很多藥房，最后還是在一家網(wǎng)店里找到了。店主家里是專門種植藥草的，各色稀有的藥草都有，聽說程音音想要，還特意送了她一包種子。

    “沉星草種的越久藥效越好，我家的藥草都是三年生的，絕對不會坑你?！钡曛餍攀牡┑?，還告訴她沉星草到底該怎么種。

    因?yàn)榭爝f還沒開，店主特意用郵政寄過來，雖然花了七天到底是到了。

    沉星草長的很普通，就像綠植里的綠草，渾身都是綠色透出十分的樸實(shí)無華。只有湊近了才能聞到一點(diǎn)淡淡的清香，聞過之后，那點(diǎn)子清香就縈繞在鼻端揮之不去，讓人十分掛念。

    借用烘干機(jī)把所有香草都烘干，然后碾碎過篩，細(xì)如粉塵才算可以，合成蜜丸，才算是做成了。

    程音音拿著香丸，著實(shí)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怎么用。她把窗戶打開通風(fēng)，在自己的房間里點(diǎn)燃一枚，香丸冒出一陣淡淡的白煙，然后是清淡又不失優(yōu)雅的甜香。

    這股甜香聞了之后就讓人精神舒暢，能放下心頭的焦慮。

    “這是安神香嗎？”程音音拿著香丸反復(fù)研究，她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就拿著成品和香方一起去找潘盼兒。

    程音音可以單方面通知她們，潘盼兒心有所感就會上山。

    正在新年里，潘盼兒穿的厚厚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一見面就是恭賀新年，還送個紅封。

    “這么高興？遇到什么好事了？”

    潘盼兒只笑，“我已經(jīng)通過斗香會的中賽，等開春就是決賽，我覺得自己沒問題。”

    “恭喜恭喜！想必你重振家業(yè)也為時不遠(yuǎn)?！背桃粢舻老仓竽贸龀善废悖罢糜惺虑橐埥棠?，這香效力是什么？”

    潘盼兒接過香丸，先刮下一點(diǎn)粉末聞了聞，確認(rèn)沒有危險(xiǎn)后，好奇的問，“這是什么香丸？之前沒見過?！?/br>
    “從這張香方里研究出來的?！背桃粢粢晃逡皇闹闭f，畢竟這香方還是潘盼兒的箱奩里找到的。

    “居然是這個？！”潘盼兒嘖嘖稱奇，對著香方反復(fù)再三的看，她反正是什么都沒看出來。但是香丸已經(jīng)做成，成品就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香方畢竟是你家的......”她還沒說完，潘盼兒先一擺手，“這箱奩還不知道是誰的，香方更不知道。放了幾十年幾百年也沒人發(fā)現(xiàn)，寶物有德者居之，再說了，我就是拿到香方也看不懂，

    入了寶山也要空手而歸。”她重新把香方推過來，“我想送給你處置程姑娘。”

    “這什么行？我怎么能白拿你的東西？！”程音音皺著眉，無功不受祿啊。

    “我也不能拿啊，這還不一定是我家的，況且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我拿到了花朵精粹就夠我用的?！迸伺蝺焊鼒?jiān)持，“這上面的符號我都看不懂，難道不是程姑娘自己想辦法驗(yàn)證出來的？”

    她一點(diǎn)力沒出白占，回去母親都要教訓(xùn)她的。

    香方活像燙手山芋，誰也不想要。

    “好了好了，咱們一直推來推去，倒不如各占一半，共同擁有，如何？”潘盼兒拍掌，提出共同持有的主意。

    “行！”

    “現(xiàn)在嘛，我得回去驗(yàn)證這香丸的氣味和效果?！迸伺蝺耗笾阃瑁俺坦媚锬抢镉卸嗌?？”

    “一共做了十顆，分你五顆好了。”雖然交給了制香大師，程音音覺得還是該送去權(quán)威的機(jī)構(gòu)檢查一下有沒有毒副作用。

    “那好，五日后還是這里相見?！迸伺蝺喊严阃璺胚M(jìn)荷包里，下山回家。

    潘母一直在家中等待女兒歸來，大過年的女兒還要上山，她攔不住就只能放任。但是她又放心不下，于是只能在大堂里守著。

    “娘！我回來了！”潘盼兒回家后抬高嗓門，響亮的喊著。

    “哎喲你還知道回來?。　迸四干陳灇?，一指頭點(diǎn)她腦門上，“有多重要的事，過年還要出門到處走？”

    “當(dāng)然重要了，娘我又拿到一種新的香丸?！迸伺蝺韩I(xiàn)寶一樣把香丸取出來，“娘您來聞聞？”

    潘母一嗅就知道是好東西，氣味淡雅芬芳淡而不散，但是這不重要，“以后再出門一定要多帶人，你要是出點(diǎn)事怎么辦？”

    “娘，先別說這個，把香丸點(diǎn)起來吧，我答應(yīng)了程姑娘驗(yàn)證這香丸的效果?！?/br>
    “這是安神類的香，還能有什么效果？！”潘母沒好氣的說，“吃完飯?jiān)隍?yàn)證?！?/br>
    閨女忙活一整天，飯都還沒吃一口，驗(yàn)香急什么？

    潘盼兒心里有事記掛，胡亂吃了一碗飯就迫不及待的驗(yàn)香。她去了香房，這里空氣不悶也容易透氣，散味后還繼續(xù)驗(yàn)下一味。

    她拿出陶瓷香爐，香爐有個丸子大小的凹陷，剛剛露出香丸頂，用火折子一點(diǎn)，香丸就逐漸燃燒起來，白煙渺渺，風(fēng)把白煙的氣息帶到房間里的每個角落。

    潘母深深吸氣，口鼻里都是那清淡的香氣，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了當(dāng)年跟著潘父一起外出游歷的日子。

    那時候兩人精力都旺盛，游山玩水不在話下，不論在多么疲憊的時候，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心愛的人在身邊，總能從身體里冒出無限的力量。

    潘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心神十分安定，靠在躺椅上一搖一搖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面部的表情十分放松，顯然是個美夢。

    潘盼兒什么都沒說，這段時間母親天天cao心斗香會的時，已經(jīng)很久沒睡過好覺，就讓她好好睡

    吧。

    潘盼兒給母親蓋上披風(fēng)，胳膊撐在腮邊，不知道母親夢到了什么？她想如果是她，應(yīng)該會夢到當(dāng)初父親手把手教她調(diào)制第一味香吧父親溫柔的語調(diào)還在耳邊.....

    潘盼兒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最后還是堅(jiān)持不住枕在手臂上，夢里，她的父親還在，正要送她去參加斗香會。

    潘家的老管家看到兩位主人都進(jìn)了香房，一直到天黑透還沒出來，屋子里也沒點(diǎn)燈，她耐性等了半個時辰里面還是沒有動靜，終于忍不住推門進(jìn)去，看到兩位主人都沉睡不醒，趕緊推醒她們。

    “我怎么睡著了？”潘盼兒伸著懶腰活動軀體，只覺得腦子從未有過的清醒，就像疲憊之后睡足一覺，身體里都充滿著力量。

    潘母也是如此，她似乎還在回味夢里的場景，甜美的情緒充滿內(nèi)心。

    母女兩對視一樣，難道是......

    “嬸子，我們就是累了睡著了，沒事的?！迸伺蝺喊汛箝T敞開點(diǎn)燃油燈，暖黃的燈光照亮屋子。

    “沒事就好，我去點(diǎn)院子里的燈籠?！崩瞎芗译x開了，潘盼兒捏著剩下的香丸，“這東西.....”效果這么好？

    “今晚上再點(diǎn)一枚不就知道了？”潘母同樣捏著一枚香丸，“我從來沒見過效果這么好的安神香，”但是因?yàn)樾Яμ珡?qiáng)，會不會有毒？

    “香方里沒有毒草。”潘盼兒沉吟著，“還是給大夫留一枚驗(yàn)毒吧?！?/br>
    “好?！边@如果沒有毒，那她們豈不是拿到很了不得的香方？

    第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