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棠咽下一口口水，道：“我若是斷袖的話，也會(huì)喜歡蘇兄這樣的。”

    第156章 謠言

    孟庭順著和棠的眼神往蘇鳳章看，這一看也對(duì)這句話深有同感，當(dāng)初在青州府，孟庭為何迅速的接受了蘇鳳章這個(gè)好友，除了他才華出眾之外，容貌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上行下效，皇帝是個(gè)顏控，這種看臉下菜的風(fēng)俗就從京城傳遍了整個(gè)大周，不夸張的說一句，大周朝就是一個(gè)喜歡看臉的世界。

    蘇鳳章的容貌如何出色，這里就不多提了，孟庭忍不住想起永樂坊的柳絮姑娘，至今還對(duì)蘇鳳章念念不忘，心里頭也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蘇鳳章被他們看得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說道：“你們做什么，別這么看著我。”

    和棠嘿嘿一笑，說道：“今日仔細(xì)一看，果然覺得蘇兄你容光煥發(fā)，英俊不凡?！?/br>
    孟庭也點(diǎn)頭說道：“也難怪讓永樂坊的姑娘們念念不忘，每次我去都有姑娘問起你來，蘇兄，你要是樂意跟我一塊兒去的話，那些姑娘們還不得上趕著招待?！?/br>
    和棠甚至說道：“蘇兄，雖說我向來只畫美人圖，但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倒是想要……”

    “停停停停停！”蘇鳳章連忙打住他們的話，“我重申一遍，這都是謠言?！?/br>
    “第一，五皇子是不是斷袖，跟你我無關(guān)，咱們都是讀書人，不要在乎這些市井傳言?！?/br>
    “第二，就算他是斷袖，堂堂皇子也不會(huì)看得上我。”

    “第三，我再說一遍，那日五皇子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完全跟男女私情無關(guān)。”

    孟庭咳嗽了一聲，提醒道：“蘇兄，你這話不對(duì)，應(yīng)該是男男私情?！?/br>
    蘇鳳章無奈的看向他，給了他一個(gè)白眼：“孟兄，你到底是因?yàn)閾?dān)心我這才急匆匆的趕過來，還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

    孟庭摸了摸鼻子，訕笑著解釋道：“當(dāng)然是擔(dān)心你才來的，不然換一個(gè)人，我才懶得管他是不是斷袖。”

    “那你就相信我的話，五皇子若是真的對(duì)我有意思，難道我會(huì)不知道？”蘇鳳章說道。

    和棠卻說道：“這可不一定啊，以前沒意思，不代表以后沒意思，蘇兄，我看你不如早些成親，也好讓五皇子斷了念頭。”

    說到成親，蘇鳳章倒是猶豫起來，皇帝的話放在那里，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顧。

    之前他一直以為皇帝說的人選是和靜郡主，榮親王的態(tài)度也像，現(xiàn)在回頭想想?yún)s覺得自己是不是猜錯(cuò)了，難道皇帝說的人是五皇子？

    這個(gè)念頭讓蘇鳳章哆嗦了一下，他可完全沒有斷袖的傾向，不對(duì)不對(duì)，皇帝就算再開明，也不至于開明到幫兒子找斷袖的對(duì)象吧！

    “不是我不想成親，而是……一時(shí)半會(huì)兒不能成親。”皇帝沒有明旨，蘇鳳章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孟庭也擔(dān)心的看向他：“成親不成親有什么關(guān)系，五皇子若是真的喜歡你，難道還會(huì)在乎你家中有沒有妻妾不成？”

    “前朝那時(shí)候，廢帝看中了朱門丞相，還不是想要得手就能得手?！?/br>
    “越說越不像話了?！碧K鳳章捏了捏額頭，說道，“我都說了，都是假的！”

    孟庭咳嗽了一聲，又說道：“蘇兄，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兒已經(jīng)傳開了，現(xiàn)在恐怕不少人都覺得你們倆有一腿?！?/br>
    和棠也說道：“這事兒傳開之后，對(duì)蘇兄的名聲定然有影響?！?/br>
    攀附權(quán)貴向來不是什么好名聲，更別提跟蘇鳳章牽扯在一起的還是一位皇子，可想而知這些傳言對(duì)他會(huì)多么不利了。

    文人最為注重名聲，蘇鳳章出生清貴，是正統(tǒng)的讀書人，頗有幾分才名不說，之前提出修著大典之后，在文人之間的名聲更加不錯(cuò)。

    但是這次跟五皇子的謠言一出，恐怕是會(huì)直接毀了他一直以來的經(jīng)營(yíng)。

    蘇鳳章也是擰眉，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更別提就算他愿意辟謠，恐怕該不信的人還是不信：“這謠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孟庭搖頭說道：“我也是從姑娘們那邊聽說的，并不知道源頭。”

    蘇鳳章捏了捏眉心，道：“左右就是那幾人?！?/br>
    孟庭和棠也琢磨起來，各自有懷疑的對(duì)象：“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蘇鳳章倒是笑了：“若是五皇子不在意這謠言，這事情對(duì)我來說有利有弊?！?/br>
    “壞處大家都知道，這事兒還能有什么好處？”和棠奇怪問道。

    蘇鳳章卻說：“至少一時(shí)半刻，太子殿下是不會(huì)對(duì)我動(dòng)手了。”

    “這倒也是，不過這謠言說不準(zhǔn)還是太子傳出去的?！泵贤ト绱苏f道。

    和棠卻還是擔(dān)心：“可這終歸不是好事，誰知道會(huì)不會(huì)影響到蘇兄的仕途?！?/br>
    蘇鳳章好說歹說，好歹是讓他們相信了自己的話，至少相信了他跟五皇子現(xiàn)在是沒有干系的，至于以后有沒有他們就不確定了。

    哭笑不得的送走了兩人，回到屋中的蘇鳳章也陷入了沉思。

    五皇子是不是斷袖他不確定，但五皇子對(duì)他絕沒有特殊的傾向，也不知道這次的謠言是從何而起，蘇鳳章敲了敲桌面，心底閃過幾個(gè)人。

    五皇子也是皇子，雖說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長(zhǎng)子，更不是皇帝最為寵愛的皇子，但看起來皇帝對(duì)他略有幾分信任，朝中的一些事情太子和四皇子都不能插手，這位五皇子卻常在其中，這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

    這般的情況下，五皇子斷袖的名聲傳出去，說不準(zhǔn)就是哪一位兄弟的手腳。

    比起相信五皇子是斷袖，蘇鳳章倒是更傾向于相信其他皇子的打壓手段。

    這一次也是如此，有什么比五皇子跟一位臣子牽扯不清，風(fēng)流韻事傳遍京城，更能打消皇帝的心思呢？畢竟這么多兒子，皇帝實(shí)在是沒必要選擇一位斷袖皇子上位。

    原以為只是市井流言，讓蘇鳳章沒想到的是，他與五皇子的風(fēng)流韻事倒是越傳越光，以至于他去翰林院的時(shí)候，都能看見同僚們含蓄而意味深長(zhǎng)的笑容。

    一些眼神是擔(dān)憂的，但更多的卻是看笑話，或者略帶鄙視的，但就像是蘇鳳章所想的那樣，即使他們心中惡意滿滿，也沒有人敢當(dāng)著他的面說出來。

    對(duì)此，他只能熟視無睹，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只當(dāng)無知無覺。

    另一頭，榮親王也聽見了這個(gè)讓人牙疼的謠言，他可沒有蘇鳳章這般淡然，腦子一充血就沖到了宮中。

    “參見陛下，正好五皇子也在，本王有事要請(qǐng)教五皇子?！睒s親王說道。

    皇帝皺了皺眉頭，道：“火急火燎的做什么，歇口氣慢慢說?！?/br>
    榮親王卻盯著五皇子問道：“秦放，外頭都說你看中了蘇鳳章，要與他斷袖余桃，這話是真是假？”

    “阿樂！”皇帝猛地放下手中的書，擰眉罵道，“你這是做什么？”

    榮親王卻絲毫不怕皇帝的怒氣，反倒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道：“陛下，您著急什么，我這不是聽說了一些閑話，這才過來問問我這好侄兒?！?/br>
    五皇子卻也不怕榮親王，挑眉回答：“自然是假的?！?/br>
    沒等榮親王高興，他就繼續(xù)說道：“不過皇叔，你真的打算將和靜許配給蘇大人？這般隨意，你也不怕造就一對(duì)怨偶?！?/br>
    榮親王卻說：“怎么會(huì)是怨偶，這是本王千挑萬選的人，才華出眾潔身自好，冰魂雪魄不同流俗，甚至還文武雙全，這般的人才天底下也沒幾個(gè)?！?/br>
    皇帝還在旁邊補(bǔ)充了一句：“更難得是知情知趣，為人有意思，不迂腐?！?/br>
    得，這兄弟倆的審美也是差不離了。

    五皇子挑了挑眉，反問道：“皇叔，這是你喜歡，還是和靜喜歡？”

    “本王喜歡，你meimei也喜歡。”榮親王說得理直氣壯。

    “可惜蘇大人冷淡的很，似乎已經(jīng)回絕了您啊。”五皇子笑道。

    榮親王的臉色一沉，冷哼道：“那是他不識(shí)抬舉，年輕氣盛不知道利害關(guān)系，哼，等他吃過苦頭便知道榮親王府的好了?！?/br>
    五皇子卻說：“父皇您看，皇叔一邊說你情我愿天作之合，一邊又要威逼利誘，若是這樣的話，直接讓父皇您下旨賜婚不是更加方便，何必再玩那些虛的?！?/br>
    皇帝沒說話，榮親王卻不樂意了：“本王什么時(shí)候威逼利誘了？”

    五皇子笑道：“您要讓他吃苦頭，這難道還不算威逼利誘？”

    榮親王翻了個(gè)白眼，說道：“本王那是幫他。”

    “成了，你不喜歡就別摻和，這可是本王為和靜好不容易選中的夫婿人選。”

    榮親王甩手走了，皇帝倒是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己的五皇子。

    猶豫再三，皇帝還是開口說道：“放兒，你是不是真的對(duì)這蘇鳳章……”

    五皇子臉色淡淡的說道：“父皇，你想多了。”

    皇帝卻嘆了口氣，說：“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早就到了成親生子的年紀(jì)，是當(dāng)年父皇一時(shí)糊涂，這才……你若是真的喜歡他的話，不用在意你皇叔，他們的婚事八字沒一撇呢。”

    五皇子嘆了口氣，說道：“父皇，您真的誤會(huì)了，再者蘇大人前腳被太子責(zé)罰，后腳還跟我牽扯在一起，吃盡苦頭不說還聲名盡毀，倒是我對(duì)不住他了?！?/br>
    見他臉色淡淡的，皇帝到底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等五皇子離開之后，他長(zhǎng)嘆了一口氣，扶著自己的額頭露出苦惱的神色來。

    半晌，皇帝才忽然開口說道：“李公公，你去幫朕辦一件事?！?/br>
    第157章 逼問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翰林院侍讀蘇鳳章，智者懷仁，貴而能儉，無怠遵循，克佐壺儀。朕實(shí)嘉之。賜字為子卿?！?/br>
    “特賜居宅，另賜白銀千兩，絲綢十匹，玉壁兩……欽此！”

    李公公念完圣旨，微笑看向蘇鳳章，柔聲說道：“蘇大人，接旨吧?！?/br>
    饒是蘇鳳章平日里最為四平八穩(wěn)，此時(shí)也忍不住露出幾分驚訝來，不過他很快掩飾過去，接過了李公公手中的圣旨：“謝主隆恩?！?/br>
    李公公微微一笑，眼睛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蘇鳳章，這越看越覺得俊秀，暗道難怪前有榮親王，后有五皇子，都看中了這一位。

    這才華出眾的官員不少，容貌俊秀的也不少，但兩者皆有還年輕俊美，未曾婚配的，如今朝中數(shù)來數(shù)去也只有這么一個(gè)狀元郎了。

    這般想著，李公公對(duì)著蘇鳳章越發(fā)和氣了：“蘇大人，陛下對(duì)您青睞有加，聞知蘇大人如今還租賃在此處，這才特意挑選了宅子?！?/br>
    “陛下的恩德，微臣銘記在心?！碧K鳳章如此說道。

    見他識(shí)相，李公公笑得更歡了：“這宅子是咱家親自挑選的，趁著休沐，蘇大人不如先過去看一看，若是不滿意盡管提，咱家再給您另選一個(gè)?！?/br>
    皇帝說了上次，其實(shí)挑東西的都是李公公，畢竟作為皇帝，他可不會(huì)親自做這些事情。

    蘇鳳章聽了這話，心頭卻更加緊張了：“李公公特意挑選的地方，自然是最合適的?！?/br>
    李公公哈哈一笑，又看向了跪在他身邊的家眷，笑著說道：“這位就是蘇老夫人吧，蘇大人是國之棟梁，蘇老夫人教子有方，咱家心中十分欽佩。”

    因?yàn)樘K鳳章的緣故，如今蘇趙氏也是誥命夫人了，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正經(jīng)的穿上自己的誥命服，聽見李公公的話更是驚喜惶恐：“公公謬贊了，都是鳳兒自己出息?！?/br>
    “蘇大人，賞賜都已經(jīng)送到，那咱家就先回去了?！崩罟χf道。

    蘇鳳章自然是親自送了他出門，又塞過去一個(gè)沉甸甸的荷包，李公公笑著收下了。

    將人送走，蘇鳳章心中卻滿是疑惑，不提皇帝突如其來的賞賜，又是賞賜宅子，又是上次銀子，甚至還有許多珍貴的貢品，這可比他上次升官的時(shí)候大方多了！

    就看這一次是李公公親自過來宣旨，這事兒就帶著一股子詭異。

    李公公是誰，那是皇帝面前的第一內(nèi)侍，不管是在后宮之中，還是朝堂之上，即使是一品大員也得給他幾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