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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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親自帶著人將太子送到隔壁,太子臉上帶著冷笑,盯著皇后說道:“孤早該知道的,你若真是個活菩薩,如何能坐穩(wěn)后位?!?/br> “太子這話,本宮卻是聽不懂了。”皇后淡淡說道。 太子卻冷聲道:“不過是女人的把戲,你以為憑借這些鬼魅伎倆,就能拉孤下馬嗎?” 皇后娘娘卻依舊心平氣和的說道:“太子放心,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本宮治理后宮,向來講究一個公平公正,今日也會如此?!?/br> 太子閉上眼睛,冷冷說道:“如此便好。” 等皇后一走,太子便走到門口喊道:“來人!” 門外宮人只是低聲勸道:“殿下息怒,還請等一切真相大白。” “孤不出去,你去把小圓子喊來?!碧诱f道。 宮人卻低頭回答:“殿下,您身邊的公公如今都在受審?!?/br> “那就派人出宮,請?zhí)珟熖颠M(jìn)宮面圣。” “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小人?!睂m人看似恭敬,實際上卻滴水不進(jìn),太子臉色陰沉,踹了他一腳,后者任打任罵,卻巍然不動。 太子發(fā)xiele一番后,整個人跌倒在地,看著不遠(yuǎn)處跪了一地卻絲毫不聽使喚的宮人,他才意識到事情恐怕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 隔壁的大殿之內(nèi)一片寂靜,皇帝臉色陰沉沉的坐在上面,玉妃臉色慘白的靠在宮女身上,徐貴妃也一聲不吭,宮人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距離一個時辰的時間越來越短,皇帝忽然嘆了口氣,看向玉妃:“琳瑯,朕知道你委屈了,但太子畢竟是太子,此事雖然荒誕,可到底不能因為一個民女讓他償命,你向來知書達(dá)理,肯定會理解朕的苦衷是不是?” 玉妃還未說話,眼淚就像珍珠似得連串落下:“臣妾知道,比起太子,別說瑩兒,臣妾也不過是一條賤命。” “你看你,怎么又說這個!”皇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但想到方鈺的第一任未婚妻因為太子慘死,最后還不得不娶了一個死人過門,如今又死了第二任,還是以這種奇恥大辱的方式。 即使是皇帝,這會兒也覺得太子未免過分了一些,方鈺為人低調(diào),太子何必上趕著跟他過不去呢,或者說,太子一直針對的其實是玉妃? 旁邊的徐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對皇帝的話一點也不意外。陛下看似寵愛四皇子,但這些年來為了太子,他讓朝臣退讓,讓皇后退讓,也讓他們母子倆退讓。 這位皇帝可不會管,他們這一步步的退讓,會不會直接摔進(jìn)萬丈深淵。 就在此時,皇后娘娘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低聲說道:“陛下,有結(jié)果了?!?/br> “如何?”皇帝看了她一眼,問道,“可是有人要陷害太子?” 這話就不難聽出皇帝的偏向性,一直以來,他得到的也永遠(yuǎn)會是想要的答案。 但是這一次,皇后顯然并不想要給他這份滿意,擰著眉頭說道:“陛下,不如讓貴妃meimei和玉妃meimei回去休息?” “皇后娘娘,這會兒事關(guān)玉妃,太子又口口聲聲說是本宮陷害他,我們倆怎么樣也算是當(dāng)事人吧,怎么能這會兒回去休息?”徐貴妃說道。 玉妃也擦著眼淚說道:“陛下,無論真相如何,臣妾只求大白天下。” 皇帝皺了皺眉頭,看著皇后說道:“罷了,你說吧?!?/br> 皇后嘆了口氣,說道:“太子殿下身邊的幾個太監(jiān)已經(jīng)招了,殿下常年縱情聲色,喜歡用合歡香助興,今日赴宴時身上也帶著此物。” 皇帝的臉色一變,就聽見皇后繼續(xù)說道:“那幾個太監(jiān)都說,殿下夸贊黃家女美貌過人,有傾國傾城之貌,只可惜配了方鈺這個書呆子,這些下作人慣來只會逢迎,事事都順著殿下,以至于最后釀成慘劇也是有的?!?/br> 話音未落,玉妃已經(jīng)捂著臉哭了起來:“瑩兒,你死得好怨啊……” 皇帝心中也是恨鐵不成鋼,但不知為何,最后說道:“這個孽畜,活生生的被這底子下賤人給帶壞了,這些人都該死!” 一句話竟是將這罪名推到了太監(jiān)的頭上。 徐貴妃的手指頭微微一顫,沒想到鬧到這番地步,皇帝居然還想要庇護(hù)太子。 玉妃整個人已經(jīng)軟倒下來,捂著心口哭道:“陛下,還請您給瑩兒,給我哥哥做主啊?!?/br> 徐貴妃也道:“陛下,太子如此大膽,在后宮之中肆無忌憚,他心中哪里還有陛下,您這次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來人,將太zigong中所有內(nèi)侍杖斃!”皇帝冷聲喝道。 皇后的眼神微微一閃,開口說道:“陛下,在此之前,臣妾還有一事回稟?!?/br> 皇帝眉頭緊縮,看向皇后,皇后卻不避不讓的盯著他,一直看到皇帝有些心虛起來。 皇后微微一笑,柔聲勸道:“雖說只是宮人,但到底是幾百條性命,陛下不如聽了此事再一塊兒處置吧?!?/br> 皇帝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說道:“梓童還在的時候,后宮消停的很?!?/br> 這話卻是罵皇后娘娘沒能管好后宮,這才讓后宮出了這種亂子。 皇后的臉色都沒變一下,只是躬身說道:“這么多年了,臣妾不如元后jiejie遠(yuǎn)矣,是臣妾失職,請陛下責(zé)罰?!?/br> 元后是皇帝的心頭白月光,當(dāng)年她能生下嫡長子,后頭幾位皇子都未能活過三歲,皇帝還對她百般稱贊維護(hù),可見她的厲害手段。 若不是這一位死得早,恐怕宮中也沒有徐貴妃什么事情,四皇子五皇子能不能站得住還是問題,只可惜皇帝一門心思覺得她好,活人自然是比不過死人的。 要論寵愛,徐貴妃和四皇子拍馬也不及當(dāng)年的元后,徐貴妃那點手段不過是元后玩膩的,以至于她死了之后,皇帝對太子還百般縱容。 皇帝皺了皺眉頭,看見皇后那副淡淡的模樣就覺得心里頭憋火,但還是忍著怒氣問道:“那些賤奴才還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眼皮子微微一動,吐出了一句話:“陛下,冷宮的茹嬪有孕在身,已有三月?!?/br> “茹嬪?”徐貴妃驚訝的喊道,“她被打入冷宮兩年,怎么還會懷孕,難道是私通侍衛(wèi)?” “滾!”皇帝忽然怒吼一聲,將桌上的硯臺砸在了徐貴妃身上。 徐貴妃受驚惶恐,顧不得一身狼狽趕緊起身逃離了。 玉妃眼神也是莫測,這會兒卻說道:“陛下,請允許我?guī)е搩阂粔K兒離開,她已經(jīng)死了,臣妾不想她死后還這般不體面?!?/br> “罷了,你帶走吧?!被实坳幊脸恋恼f道。 等玉妃一走,皇帝看著皇后的眼神卻像是要吃人一般:“你再說一遍?!?/br> “茹嬪有孕在身,已有三月,是個男胎?!被屎笾鹱种鹁涞恼f道,似乎生怕皇帝聽不清。 皇帝從牙縫里頭擠出來一句話:“朕讓你審今日之事,為何會牽扯冷宮?” 皇后眼中滿是冷意,臉上卻戴上了幾分委屈:“臣妾也是不想,只是太子的玩伴扛不住刑罰,一股腦兒招了許多事情,其中便包括茹嬪一事?!?/br> “太子,太子……”若說黃瑩之死,皇帝還有心庇護(hù)太子,那么茹嬪實在是踩在了皇帝的臉面上,雖說茹嬪被他打入冷宮,但名義上還是他的后妃。 皇帝怒火中燒,罵道:“你是怎么管理后宮的,竟出了這種丑事!” 皇后娘娘卻冷冷說道:“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之前你罰了太子,又怕他在東宮受了委屈,便讓臣妾將鳳印交給了太子妃,讓她來掌管后宮?!?/br> “想必太子妃賢良,里里外外的為太子殿下遮掩,這才能瞞過三個月?!?/br> 皇帝看著她,從皇后的眼中看到了譏諷,他想要怒罵,卻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最后只聽見皇后的驚叫聲。 第201章 想法 馬車一直走到了蘇家門口才停下,蘇鳳章從車上一躍而下。 誠親王撩開簾子,瞧著他笑道:“蘇大人,今晚好好歇息,這幾日怕是有的忙?!?/br> “多謝王爺,王爺也會去早些安歇吧?!碧K鳳章笑著說了一句。 兩人打了個啞謎,誠親王的馬車這才繼續(xù)往里走,這條巷子的末尾處便是誠親王府,他們倒是也算順路。 蘇鳳章目送著她離開,這才推門進(jìn)去。 一開門,卻見原本早就該入睡的蘇趙氏迎了上來,臉上分明有幾分憂色:“二郎,你可算回來了,回來就好?!?/br> 蘇鳳章知曉她的擔(dān)心,只得安慰道:“娘,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br> “你沒回來,娘怎么放心的下?!碧K趙氏如此說道。 蘇鳳章扶著她進(jìn)屋坐下,才說道:“是兒子的不是,讓娘您跟著一塊兒擔(dān)心。” 蘇趙氏欲言又止,蘇鳳章便問道:“娘,您想知道什么就問吧,兒子什么時候瞞過您了?” 蘇趙氏這才問道:“今日宮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但娘心里頭卻亂糟糟的,一直砰砰跳個不停?!?/br> 蘇鳳章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小事?!?/br> “那你……”蘇趙氏握住兒子的手,心中的擔(dān)心不言而喻。 蘇鳳章只能一遍遍的安慰:“娘,我不會有事的。” 即使有他的保證在,蘇趙氏卻還是擔(dān)心不已,甚至說道:“這些天娘總是想著當(dāng)初逼著你讀書上進(jìn)到底是對是錯,若是咱們還留在湖山縣,只需一個舉人的功名就能活得舒坦?!?/br> 蘇鳳章忽然想起來,在他剛剛成為蘇鳳章的時候,也曾想過安居一隅。 只是隨著時間的改變,他越發(fā)覺得封建社會的人權(quán)壓制,才會一步步的往前走。 如今聽了蘇趙氏這話,蘇鳳章說道:“娘,你還記得長青嗎?” 蘇趙氏抬頭朝著兒子看去,卻見他眼神堅定,“娘,一個人走得遠(yuǎn),站得高,或許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但若是身處低谷,便人人都能隨意踐踏?!?/br> “我也想與人為好,但世間總有不平之事,甚至在有些人眼中,你過得比他略好一些便是罪過,他抓住機(jī)會就要害你?!?/br> 蘇趙氏也想到了當(dāng)年林長青一事,她常常嘆了口氣,說了一句:“是娘想錯了,是啊,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窮在鬧市無人問,當(dāng)年你爹出事,曾經(jīng)的好友都避之不及,他也是個想不開的,后頭還出了陳家那事兒,以至于……” 每每提起此事,蘇趙氏還是滿心的意難平,眼圈兒忍不住紅了一片。 蘇鳳章嘆了口氣,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娘,都過去了。” “兒子如今回頭去想,已經(jīng)不記得那些小人的嘴臉,倒是記得二叔和幾個哥哥對咱家多有照顧,村長和村人也多有善意?!?/br> 蘇趙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了起來:“你這孩子,是個只記得好,不記得壞的?!?/br> “娘卻還記得,咱們剛回村的那段日子,村里頭也有人說閑話呢?!?/br> 說完,她又笑了起來:“不過這也好,多記著一些好事這日子才有盼頭,別學(xué)你爹和大哥。” 話里頭未盡的意思一目了然,自然是別學(xué)著蘇電吏和蘇大哥活生生把自己給氣死了。 蘇鳳章也笑了起來:“娘,你還不知道我嗎,就算是天塌下來也還能安睡。” “你這個性子也好。”蘇趙氏嘆了口氣,又道,“娘是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上你什么忙,進(jìn)京之后總覺得有些提心吊膽的,生怕你糟了事兒。” 蘇鳳章聽了有些愧疚:“娘,您已經(jīng)幫了大忙了,娘來了之后每日好飯好菜的,兒子都覺得自己胖了許多。” 蘇趙氏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這算什么,等你娶了媳婦,也就用不上娘了?!?/br> 蘇鳳章咳嗽了一下,聽見這危險的話題趕緊岔開去:“娘,其實我也有事想跟您商量。” 這件事蘇鳳章思索已久,趁著今日便提了出來:“娘,最近京城不會安穩(wěn),我也不知道到底會發(fā)生何事,但終歸有些危險?!?/br> “如今蘭章也大了,到了可以參加童生試的年紀(jì),不如兒子先送你們回湖山縣,一來蘭章能夠在當(dāng)?shù)貐⒓涌婆e,二來也能避開京城的亂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