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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偽裝純情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一觸即發(fā)的曖昧陷入冷場,沈瑯拿起手機:“不介意我現(xiàn)在接個電話吧?”

    電話剛接起來,沈瑯一聲“喂”還沒出口,沈立珩死死壓抑著的怒氣就差沒燒穿屏幕:“肖聞郁……”

    “……”

    沈瑯人生第一次有種做賊心虛的錯亂感,掃了眼肖聞郁的背影,轉(zhuǎn)身往廚房外走:“他怎么了?”

    沈立珩咬牙切齒:“是我低看這個廢物了……”

    .

    以前沈家兩兄弟明爭暗斗了十幾年,沈立新活著的時候都未必能把沈立珩氣得這么狠,能讓她二哥這么恨之入骨生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肖聞郁算是第一個。

    別墅一層有道通向泳池花園的連廊,沈瑯繞過大廳,拐入連廊,一路上算是摸清了沈立珩動怒的來由。

    “這周三公司要召開臨時股東會決議,罷免集團在紐約子公司的一位股東?!苯酉聛淼脑捝蛄㈢駧缀跽f得一字一頓,“可能還要公布肖聞郁股份增持的消息?!?/br>
    沈瑯詫異:“股份增持?”

    肖聞郁的手里的股份從百分之三十五一夜之間又漲,難怪沈立珩會氣得跳腳。

    這事還要從兩年前說起。

    恒新集團下屬有一家科技子公司,早年在紐交所上市,并成功入駐了華爾街,公司內(nèi)有位持股股東在兩年前抽逃出資,拿著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參加了對賭協(xié)議。

    “對賭協(xié)議的內(nèi)容是,如果另一方公司在協(xié)議到期的時候達到約定的營業(yè)增長率,那蠢貨就能獲得一筆巨款,”沈立珩分出最后一點理智,按捺著脾氣跟沈瑯解釋,“而如果協(xié)議失敗后,他要以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來彌補對方的虧空?!?/br>
    那位股東本來瞞得天衣無縫,不幸的是,不久前恰好協(xié)議到期,而協(xié)議結(jié)果是失敗。

    股東抽逃出資的事傳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a股開盤后,恒新股價又跌。沈立珩還來不及暴怒著趕去美國興師問罪,那股東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怎么就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肖聞郁手上。

    沈立珩深吸一口氣:“跟那蠢貨進行對賭協(xié)議的是紐約的一家小公司,而那家公司一年前就已經(jīng)秘密簽了擬收購合同,預(yù)計今年放出被收購的消息,在這之前,沒有人知道那家公司即將被收購了。而要收購那家公司的就是恒新?!?/br>
    以前美國那邊有沈立新卡著,沈立珩一直以來都對恒新在美國的業(yè)務(wù)不熟悉,所以也是才知道這件事。

    沈瑯聽著,逐漸有了推測。

    “你猜一直在負責(zé)那樁收購案的是誰?”沈立珩咬牙,念出的名字與沈瑯的推測一字不差地重合,“肖聞郁?!?/br>
    肖聞郁一直都在接觸對這家公司的收購項目,十有八九早就知道了恒新里有股東抽逃出資、拿著股份去投資這家公司的事。但他卻引而不發(fā),只等一個契機。

    原因很簡單,即使對賭協(xié)議失敗,最后股東的股份都用來彌補那家公司的虧空,最后兜了一圈,仍屬于恒新。

    只不過兜的這一圈過程中,還會經(jīng)由肖聞郁的手。

    長達兩年的魚,終于咬了鉤。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現(xiàn)在肖聞郁多了新增持的股份,再加上原有的百分之三十五,等到收購消息被放出后,公司股價勢必會漲,到時候他手里的資金也會遠比現(xiàn)在多得多,他這回又占了上風(fēng)?,槵?,我們來不及了。”沈立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默片刻,突然問,“瑯瑯,你不覺得奇怪嗎?”

    沈瑯隱約猜到了他想說什么,卻還是跟著問:“奇怪什么?”

    “奇怪為什么所有事都發(fā)生得那么巧,有股東抽逃出資,簽對賭協(xié)議的對方公司正好要被收購,而負責(zé)收購案的碰巧是肖聞郁?!鄙蛄㈢裾f,“而這些事沒在老爺子和大哥活著的時候被翻出來,卻在這個時候被翻了出來,所有發(fā)生的事都像在給他鋪路,都指向了對他有利的那一端——”

    “……”沈瑯很快地蹙了蹙眉,“二哥,你懷疑……”

    “我曾疑惑過,沈立新連出門參加私人聚會都要帶四個保鏢,像他這么惜命的人,為什么會冒著風(fēng)險酒駕呢?”

    通向花園的連廊僻靜無人,一時靜默。

    “你懷疑肖聞郁跟大哥的車禍有關(guān)系?”片刻,沈瑯才開口。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接話,“這還不至于?!?/br>
    沈立珩冷笑:“也不是沒有可能?!?/br>
    ……

    餐廳里,等沈瑯掛完電話重新入座,肖聞郁已經(jīng)上樓進了書房。

    鋪著雪白桌布的餐桌上,幾道菜還裊裊溫著熱氣,銀質(zhì)公筷和公勺被擱置在餐具架邊,沒有人動過。

    沈瑯吃過飯,把碗盤收進洗碗槽,跟著上了樓。

    書房里,先前的視頻會議還在繼續(xù),肖聞郁對投資方案的風(fēng)險管控太嚴格,會議的進程非常艱難。沈瑯這回進了書房,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找出包還沒過期的速溶咖啡粉,泡完咖啡,大方坦然地端著咖啡杯在沙發(fā)角找了個位置窩著。

    從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見男人深刻英雋的側(cè)臉輪廓。肖聞郁談公事的時候氣勢鋒芒凌厲,有種近乎性感的吸引力,因此大多數(shù)人最開始只會被他外在強烈的凌人感所壓迫,而忽略了對他本人的伺探。

    沈瑯心里卻莫名地冒出一個念頭。

    逗兩句話耳朵都能紅的人,真的能心機深沉、心思縝密到沈立珩都發(fā)憷的程度嗎?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來,連沈瑯自己都覺得荒誕。

    她竟然不自覺地在替肖聞郁說話。

    會議結(jié)束,肖聞郁關(guān)了書房的霧化玻璃窗,摘下耳機。隨著耳機叩碰桌面的清晰聲響,他的聲音一并響起:“你想問我什么?”

    透亮的陽光穿過窗棱灑在沈瑯的臉頰與肩臂,她沒回答他的話,撐著臉笑說:“聽說下周臨時股東會決議要公布你的股份增持,我二哥氣瘋了。所以——”

    肖聞郁問:“所以什么?”

    “所以,”沈瑯那瞬間幾乎要把腦海里的念頭問出口,話到唇邊卻成了,“不知道肖先生肯不肯來接我去公司開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來自不愿意透露姓名人士肖聞郁的一則記事:

    xxxx年x月x日天晴

    想給她下廚,籌劃十五分鐘才等到她主動開口。

    餓她太久,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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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完ddl,作者君終于能踏著七彩刀片更新了t-t

    給小天使們都塞個紅包,看文愉快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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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周三幾乎是華慕事務(wù)所最忙的時候,各個項目組大大小小的會議都攢在這天進行,沈瑯身邊的助理剛抱著圖紙和筆記本電腦從會議室里抽身出來,轉(zhuǎn)頭就被路過的隔壁組總設(shè)計師熱情地叫住了。

    “小雯,你們沈工呢?怎么開了一上午的會都沒見到她人?”

    小助理聞言,目光悠遠地落在遠處,帶著種迷妹般出離欽佩的語氣:“沈工發(fā)燒了,不方便見人,一直在辦公室里忙著呢?!?/br>
    自從沈瑯那天在晚駝峰上受凍一整晚,又拖著半濕不干的衣角在露天連廊里吹了半小時的冷風(fēng),翌日就發(fā)起了高燒。

    病來如山倒。沈瑯空有不周山的命運,卻cao著顆泰山的心,撐著燒上三十九度還堅持在崗,老所長聽聞感動得老淚盈眶,涕泗橫流地一拍板,忙給沈瑯多批了三天帶薪的年假。

    而沈瑯貼著退燒貼,修禪入定般悶在辦公室畫圖紙,巋然不為所動。

    助理剛來事務(wù)所沒幾個月,只聽說過沈工是事務(wù)所金牌e組的項目負責(zé)人,知道她拼工作,卻不知道能拼成這樣。

    “財神爺來了都請不走,”助理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您這哪是祖國的棟梁,簡直就是祖國的房梁啊?!?/br>
    辦公室內(nèi),桌案上的圖紙堆成了山,沈瑯正俯身盯著電腦,凝神搭建商業(yè)園裙樓的草模。

    她忙得蓬頭垢面,那雙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高跟鞋被隨意踢在地毯角落。助理繞過散落在地上的圖紙,定睛一看,沈工用來固定圖紙的鎮(zhèn)紙居然還是一碗潤肺敗火的小梨盅。

    看看,看看,這簡直就是當(dāng)代社畜的楷模啊。

    助理被偶像的這種敬業(yè)精神所感動,嚴肅問:“沈工,您有什么要我?guī)兔Φ膯???/br>
    沈瑯挽著長發(fā),忙到頭都沒抬:“幫我把那碗梨盅喝了吧,太苦了。”

    “您還怕苦???”

    梨盅是沈瑯上午去荀周那兒順手牽羊捎回來的,沒想到茶館的廚房小妹往梨盅里燉了點清熱去火的蓮子心,聞著味道就苦。沈瑯愛吃甜,聞了聞就把它晾在一邊了。

    助理心說,沈工有時候看著像萬能教科書,但有時候又跟小孩兒一樣,怕疼,怕苦——

    您從小一定是被叔叔阿姨寵著長大的吧?”助理有感而發(fā),小聲八卦道,“我們都在說,平時看您的習(xí)慣就能看出來,一看就是那種富家出身的。要是我被這么寵著長大,肯定就不會選建筑這么累的行業(yè)了”

    沈瑯動作一頓,半晌后彎唇笑了笑:“沒有。”

    “能養(yǎng)成一種習(xí)慣,未必就是因為心甘情愿?!鄙颥槾寡郛媹D,隨口道,“替我拿一下尺子——聽過環(huán)境決定論嗎?”

    “?。俊?!聽過聽過,我大學(xué)上建筑史的教授第一堂課就說過,說,”助理忙不迭地把手邊的鋼卷尺遞給沈瑯,突然找回了校園時光被考課業(yè)時候的緊張感,“說像西北荒漠那一帶的民居建筑,都是適者生存,之所以保留著那樣的風(fēng)貌,全是因為環(huán)境決定論……”

    但這和沈瑯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和周圍的人都格格不入?!鄙颥樥f,“不會服軟,不曲意迎合,所以被人恨得很慘,差點沒了命?!?/br>
    助理倒吸一口氣:“然后呢?”

    “沒有然后?!鄙颥樉痛舜蜃×耍σ庥刂噶酥改枪扌±嬷?,語氣接近理直氣壯,“所以我不喝它,它苦得跟我的味覺格格不入?!?/br>
    “……”

    小助理沒能聽懂。

    但這并不妨礙沈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拔高到了神圣的高度。

    以至于當(dāng)事務(wù)所前臺敲開沈瑯辦公室說有人找的時候,助理投向前臺的目光都帶著微微的譴責(zé)。

    像沈工這樣發(fā)著燒都要專注事業(yè)的人,怎么隨便被外物所打擾呢?

    “樓下有位先生找您,”前臺激動得面色潮紅,花癡捧心狀低聲驚呼,“天哪好——帥——啊——”

    助理譴責(zé)的目光立即成了八卦。

    是肖聞郁。

    沈瑯正低頭畫建筑物的立面圖,一縷耳發(fā)順著動作從臉畔滑落,隱沒進白皙的脖頸鎖骨里。她沒空管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忙著呢,讓他等二十分鐘?!?/br>
    前臺應(yīng)聲離開。

    什么是敬業(yè)?是不為美色所動?什么是四大皆空?

    助理肅然起敬。

    還沒敬完,就見沈瑯從地上一堆圖紙中找到自己靜音的手機看了眼,一個肖聞郁的未接來電。她隨即拆了發(fā)繩,撕掉額頭的退燒貼,重新勾腳穿回角落里那雙高跟鞋,擦臉畫淡妝一氣呵成。

    披外套前沒忘噴香水。

    助理:“…………”

    整套cao作太sao,這簡直就不像是個正發(fā)著燒的病人能干得出來的。助理在淺淡隱約的香水前調(diào)中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