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我不關(guān)心協(xié)議?!毙ぢ動艚又卮鹚弦粋€問題,直白回,“無論你說什么都可以,我全盤接受。” 他淡聲:“我拒絕不了你。” 一時間,所有細節(jié)都如洪流開閘,迅疾而翻騰著向前匯聚,有了指向。 晚駝峰那晚凌晨他開過的山路,意味不明卻帶情欲的吻,時而讓她覺得過于灼熱的眼神,相處間縱容隱忍的態(tài)度。都有了明確的指向。 沈瑯以前對這些不是感覺不出來,只以為這些都是回國后才開始的。她屢次撩撥逗他,作為成年男性,肖聞郁不可能沒反應(yīng)。 她沒想到。 那瞬間沈瑯的感覺是復(fù)雜而強烈的,像神經(jīng)心臟被浸沒在水中,一時半會兒沒法撈起來思考回應(yīng)。 肖聞郁問她:“這樣的我,你還敢追嗎?” “……”良久,沈瑯拿過杯子,喝了口水,輕聲道,“我不知道,原來你以前一直都在故作矜持。” 肖聞郁沒回,默認了。 “肖先生不和我說,”沈瑯喝完水,平復(fù)她那不安分的心跳,總算緩過神來,開始翻舊賬,“我以為你一直對我冷冷淡淡,是出于紳士的遷就順從我?!?/br> 肖聞郁鎖住她的目光,半晌才回:“以后不會了。” 沈瑯順著他的話,逗了一下:“以后不打算當(dāng)個紳士了?” “……” 估計今天沈瑯被肖聞郁拆了太多次臺,他眼神微動,讓了讓,沒接她的這句話。 沈瑯又喝了一口水,抿了下唇,唇上刺疼腫脹的感覺還在。 她見他沒回,得寸進尺,軟了尾音,彎唇又逗他:“肖先生,老實說,你上一次想吻我是什么時候?” 肖聞郁:“現(xiàn)在?!?/br> “……” 沈瑯見他說完,隨手拿過盛著檸檬水的玻璃瓶,給她續(xù)上水,眉眼沉落:“你別在這個時候招我。我忍不住?!?/br> 沈瑯不說話了,只緘默地打量肖聞郁。 他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襯衣,身上早前因為幫她整理辦公室而印出了幾道褶皺,這時候因為倒水的動作被繃緊拉平了,勾勒出男人襯衫下流暢的肌rou紋理。 再往上是扣到底的襯衫扣,銀色金屬領(lǐng)撐,說不出的矜貴禁欲。 說著情話,還紅著耳廓。 肖聞郁像潭深淵,踏進沒有回頭路。不是追了就算的人。 卻也足以讓人心動。 “怎么辦,”沈瑯看著看著,倏然開了口,“就算肖先生對我故作矜持,要拆我臺,還吻疼我——” 沈瑯:“我還是很期盼,以后跟你共進晚餐。” 作者有話要說: 給小天使們發(fā)紅包-w-看文愉快么么噠! 第27章 話音剛落,盛著檸檬水的玻璃瓶狠狠磕碰過水杯杯沿,發(fā)出一道清脆的回聲。 肖聞郁放回玻璃瓶,抬眸看沈瑯。 他面上不顯,眼神卻晦暗深沉,接近灼熱逼人了。 肖聞郁:“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以后還想跟你見面,想繼續(xù)這段關(guān)系,不想就這么放手?!鄙颥樤捳f得挺坦然,眼尾帶笑,“好不容易在你這里插了八年的隊,就這么放手了,我不舍得?!?/br> 說完,沈瑯還覺得沒夠,聲音輕軟:“在肖先生心里住了八年沒給房租,不好意思了。以后慢慢補上?!?/br> 肖聞郁仍直勾勾地盯著她,沒回話。 他在把自己洶涌濃郁的感情剖開袒露給沈瑯看前,設(shè)想過數(shù)個情境。 可能她沒想認真,覺得這段感情相處起來太沉重,索性作罷。 可能她陷得不深,覺得他藏得太深,再不敢深入。 沒設(shè)想過她欣然接受。 “不過我還沒完全見過你——”沈瑯斟酌了下措辭,繼續(xù)問,“不矜持的樣子,是什么樣的?” “……”肖聞郁眼神微頓,默然片刻,直白回,“你能見到的所有樣子。” 她是他的克制,也是他的難以矜持。 用完晚餐,肖聞郁送沈瑯回公寓,車駛進住宅區(qū),停在公寓樓下。 沈瑯正要下車,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她偏頭,問肖聞郁:“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我會知道你是沈家人?” 肖聞郁傾俯過身,替她解安全帶,簡略回:“沈立珩來找過我?!?/br> 除夕夜那天,宓玫在沈立珩和沈瑯面前說出真相后,隔天,滿是震驚的沈立珩就去仔細查了肖聞郁的身世。 從前沈老爺子對這個司機的養(yǎng)子這么好,沈家兩兄弟不是沒有懷疑,也曾找人查過肖聞郁的身世背景,卻都被老爺子暗自壓下,最終兩人見到的也只是份信息殘缺的調(diào)查文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過年那會兒調(diào)查進程慢,等開了年沈立珩才拿到結(jié)果。后者難以置信地將文件翻了幾遍,砸了一整間辦公室,才在私下里找上肖聞郁。 沈瑯倒不關(guān)心沈立珩找他說了什么,她看著肖聞郁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有點兒懶得下車了。 “我二哥要是知道,我不是他的親meimei,還跟他最看不過眼的死對手沆瀣一氣,估計就不只會砸他自己的辦公室了?!鄙颥槾蛉ぶ_口,停頓片刻,又問,“如果宓玫不說,肖先生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肖聞郁解完安全帶,卻沒撤回身,就著呼吸相聞的姿勢,沒打算騙她:“我不會主動告訴你。” 沈瑯愣了瞬。 “我是不是沈家人不重要。你愿意,我可以是,不愿意,你將一直是沈家大小姐。”車窗外燈光打落,肖聞郁臉部輪廓襯著光,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淡聲回,“我的身份只能成為相配的條件,不會成為阻礙?!?/br> “……”靜默片刻,沈瑯才出聲,“原來肖先生指的不矜持是這樣的?!?/br> 肖聞郁看著她,沒接話,也沒后撤。 車內(nèi)寂靜下來,氣氛逐漸陷入曖昧。光色影綽中,沈瑯見眼前男人漂亮的眼眸深沉炙熱,長睫如鴉羽,她沒管住手,伸手撥弄了下肖聞郁的眼睫。 沈瑯笑:“肖先生太迷人了?!?/br> 肖聞郁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收攏在指掌中,另一只手撫上她的側(cè)后頸皮膚,微抬起下顎。 吻了沈瑯的額頭。 溫?zé)崛彳浀挠|感順著眉心往下,混著漸深的鼻息,停在她的鼻尖。 沈瑯心跳也挺快,但神色還算自然,眼尾彎起,刨出閑工夫去逗他:“不會就親到這里了吧。” 語氣還帶上了點失落。 肖聞郁松開握著沈瑯的手,在旖旎昏昧的光線中撫上她的側(cè)腰線,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明顯感受到了她瞬間緊繃的腰際皮膚。 “我今晚收不住,再下去,不會只是親你?!睂σ曇粫?,肖聞郁出聲問她,聲音磁而啞,“不怕疼了嗎?!?/br> 今天不知道第幾次被拆臺的沈瑯:“……” 常泓最近是真覺得,過完年后,公司里新年新氣象,一切都有點兒不太一樣。異樣。 下午公司的高層管理例會上,某董事提議要連著廢止兩條公司的制度。自從國內(nèi)海關(guān)政策變動后,那兩條制度擺在那兒也就只是走個形式,廢了也能省下不少功夫。 關(guān)鍵那位董事是肖聞郁的人。自從他接手恒新后,公司幾乎從上到下被刮了一遍骨,而以沈立珩為首的一群公司老人守著舊規(guī)矩,在會議上跟肖聞郁一直不對盤。 而今天沈立珩臉色難看歸難看,決議的時候居然沒吭聲。 “你當(dāng)時沒看見他的反應(yīng)嗎?我都奇怪得夠嗆,跟怕了你一樣。” 常泓覺得新奇,跟著肖聞郁進辦公室,見他回完郵件,關(guān)電腦起身,問:“怎么了這是,下樓吃飯?” “下班?!?/br> 六點半。 常泓不敢相信地又看了眼腕表,確實六點半。工作狂要下班。 最近他們的董事長連著幾天精準(zhǔn)掐點下班,剩下的公事也帶回去處理,簡直算得上行為反常了。 “我這兒也差不多到點了,等會兒一起吃飯?!背c谂赃吥睿斑^年你也沒回美國,就老林跟我喝酒……他酒量忒差!喝倒在酒吧里都是我給扛回去,哎喲不是我損他,他真該減肥了……” 沒想肖聞郁回:“我約了人吃飯?!?/br> 掐點下班,還約了人吃飯。 常泓懂了,隨即笑得挺八卦:“改天跟我和老林幾個約出來吃頓飯唄,也讓我們見見那女孩兒啊?!?/br> 肖聞郁正穿大衣外套,沒拒絕,眉宇舒展:“我問問?!?/br> 工作狂下班下那么積極,活像家里藏了人,其實常泓不問也大概猜到了。他cao著一顆老母親般欣慰的心,目送肖聞郁離開。 藏人了。 “……” 肖聞郁進地下停車場,常泓的電話隨即打來。 常泓震驚:“那女孩兒是沈瑯???!” 肖聞郁:“嗯。” 消化片刻。 常泓:“之前有一回,你打我電話,裝得挺像樣的那回,把我當(dāng)廚師那次——那次你身邊也是沈瑯??。 ?/br> “是她?!?/br> 事實太匪夷所思。常泓開始猛勁兒回憶:“上回酒會上,你跟我說什么八年,就說我晚了八年,什么意思?” 當(dāng)時常泓光顧著震驚肖聞郁更衣室里藏的是沈瑯這事兒了,沒注意什么八不八年的?,F(xiàn)在一想,八年前,不就剛巧是肖聞郁來華爾街那會兒嗎? 那時候肖聞郁比現(xiàn)在還要沉默寡言,酒量很差,幾乎滴酒不沾。剛應(yīng)酬的時候不少女人趁醉往他懷里鉆,被拒絕也沒甘心,能趨之若鶩地纏他很長一段時間。 當(dāng)時常泓作為肖聞郁身邊的合作伙伴,又是能傳信的那一位,也受累被煩了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