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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曉拂也是入冬后才發(fā)覺殿下格外不喜雪天,這聳人聽聞的事也是頭一次聽,掙也不敢,更不舍得埋怨了,由著殿下親手給腳腕子淋上溫水。只是羞得腳趾蜷蜷起,左腳蓋右腳,一會兒右腳又忙著去遮左邊。 “殿下還是叫小福子自己泡吧,這溫水泡泡腳就無礙了。”雙足早就凍得沒了知覺,忽而被溫水沁過腳面才復(fù)而還原,身子里的熱血一滴滴倒流回去,竟不是疼,而是難以言喻的酸麻酸漲。 “孤不喜歡雪,年年都不喜。四哥與我皆生于大寒,想必也是個雪夜。”祁謨坐在一張雕刻卷草紋的紫檀小凳上,挽上衣袖,掌心打了涼水快快搓弄著廖曉拂的腳踝,竟好似握住一團(tuán)冰坨,驚得他心頭都凜緊了,“你看,凍壞了是不是!這水明明是冷的,你竟然說是溫的,可見足溫早早發(fā)散開,不知鉆進(jìn)多少涼氣!” 若不是太子提點(diǎn),廖曉拂竟全然不覺雙腳有異,還當(dāng)泡著一盆溫溫的熱水,這下才慌張起來,翹著脖子去看水中。雙足細(xì)長卻凍如白雪霜,足膚透過水來宛如兩彎勾月凌波淺淺,除卻毫無知覺,血色全無。 指腹薄繭彷如細(xì)細(xì)扇面,將小福子彎而翹的足弓搓至微紅。腳趾秀氣、踝纖細(xì)適中,再動一動輕拍著水面,洗得比水結(jié)成的冰花還干凈。 “疼,殿下輕些,疼呢?!绷螘苑饔中哂謵u,腳掌就這樣被人看了,雖說自己不是女兒家可他是個太監(jiān)啊,身上每處只比姑娘家更隱晦。緩過勁兒的足心也知道疼了,每捏一下就麻扎扎刺痛,踩上砧板也不過如此了。 “心意是好的,孤很喜歡?!逼钪冾^一次伺候旁人,稍一出力,勾連著腳趾的青色筋脈就在高高的足弓上繃凸出來。再將搓紅的一雙腳用毯子裹起,連人整個包圓兒抱上榻去了。 廖曉拂的臉在氅衣中深埋淺露,殿下這是沒真動氣呢,是怕自己凍壞了呢。怎么琢磨都是心中雀躍,再聽殿下說喜歡他的心意,甜得廖曉拂昏頭轉(zhuǎn)向,仿佛化成一片雪,飄蕩落在殿下窗前雕花的長窗上。 “殿下喜歡雪人,奴才要不再堆幾個?” “怎得不說將你自己化成一座雪佛?口氣不小。孤也曾堆過雪團(tuán)子的?!逼钪儽且砦樱€在氣里,從廣袖中扯出小福子的手來,取來藥油揉進(jìn)皮rou,冷然道:“孤曾經(jīng)也堆過,就在父皇去養(yǎng)心殿的必經(jīng)之路上。頭一年賜宮總是下雪,孤也無事可做,就每日跑去堆一個,從大到小排成一長溜兒,圓呆呆的倒也有趣兒?!?/br> 小福子被愛慕之人揉完了雙足又揉著雙手,縮著身子一時心中美哉美哉,沉吟半晌不見下句,便問道:“那……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直到雪人化作水,也就沒什么了?!毕肫鹪?jīng)種種祁謨的心頭煩悶發(fā)慌,便斷了這個話頭,十指交替戳進(jìn)廖曉拂的指縫中,掌心相貼,“那尊小佛孤看著好,待雪化了叫你師父命人仿照雕個玉石的來,就擺在原處,日日祝禱殿中平安。孤往后只要看見了就記起來你的心意,想來雪天也就不再難熬了?!?/br> 雕個玉石的來?廖曉拂腦瓜子頭一個打起小算盤,玉帝娘娘呦這得多少兩銀錢?。☆D時心疼不已,嗷一下坐起來:“殿下若是喜歡我多堆出幾個來就是了,那錢還要留著,殿下大計在前,處處都要用的。還有一事奴才不得不報,方才殿下打岔!” “什么!孤打岔?”祁謨撐不住笑起,劍眉上的雪星融成一點(diǎn)水,本來搖搖欲墜,一笑就落了,“普天之下敢與太子叫板的奴才當(dāng)真只有廖公公一個了。想我好心好意將你從雪堆里撿回來,伺候一番沒有得著賞就算了,竟還落下埋怨了。” 廖曉拂近來也摸著些太子的脾氣,殿下總是拿話唬人,似乎并不舍得拿他治罪,撐著身子坐起來,擺出一副正經(jīng)臉色道:“這事當(dāng)真可大可小,奴才拿不住主意必定要頭一個說給殿下,就是被打岔了。” 竟不知小東西何時被慣出與自己頂嘴的膽量了,祁謨竊喜。本就不喜歡看他束手束腳的樣子,想他在旁人跟前是守規(guī)矩重禮數(shù)的廖公公,在自己跟前是恃寵放肆的小福子。故而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問道:“是,孤做得不對,太子給你打岔,請廖公公快說吧?!?/br> 小福子聞聲,垂頭靠近,低低聲道:“稟殿下,奴才疑心安貴人……與侍衛(wèi)有些……” “私通?”祁謨眼尾一挑,極盡風(fēng)流,眸中似有被人燃起來的火星。 “這……這樣大的事,奴才也說不準(zhǔn)?!绷螘苑髅林夹恼f道。這事是肯定錯不了的,只是私通兩個字咬在舌頭上怎么都說不出來,似乎這般關(guān)乎情.欲的話從一個太監(jiān)嘴里漏出來就格外聽不得,就刺耳了。 “這種事,廖公公怎么發(fā)覺了?”太子極力壓低聲兒問道。 廖曉拂登時睜開了杏眼,無意瞄了窗外和寢殿的正門,這才慢慢說道:“今日我與幾位侍衛(wèi)大哥往殿里走,長道有幾處是掌了燈也打不亮的拐角。那走道根本無人穿行,若不是奴才今日躲懶走了近路……還以為藏在燈下黑的歹人是偷東西的,提燈追過去還沒到跟前,安貴人的貼身丫鬟就急急出來告罪??晌颐髅髑浦穷^影子里是個高大的男子,再細(xì)細(xì)聞,竟然是皇上身上的龍涎香。覓兒姑娘是個丫鬟,必定熏不著這香的,除非是她家小主也在。我心里起疑就又問了幾句,她就把這見不得光的罪名攬在自己頭上,說是自己與那侍衛(wèi)……有些什么,就……就替她家小主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