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頁
書迷正在閱讀:無限天災(zāi)循環(huán)、男人不低頭、我當(dāng)人工智能那些年[快穿]、穿成亡國之君的日子里、我和妹子那些事、我不可憐[快穿]、卿卿渡我 H、寵后日記、[快穿]萬人迷日常、一方青玉絕纖塵
“我的祖宗……那丫頭怎么送來個孩子!這是誰家的!”張廣之也跳下來看著,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還是廖曉拂反應(yīng)快,立馬蹬上了馬車,說了句還請張大人快快動身便將車簾放了下來,一顆心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雖說也是一頭霧水,可廖曉拂這份機(jī)靈勁兒還在,懷里的孩子咂咂嘴,鼓著小腮幫子嘬了嘬手指頭,不到半柱香的時刻他就想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了。 廖曉拂不知道皇上未死,還當(dāng)這是皇上的遺孤。手在包袱皮里摸了一摸,果真摸到了一封信,仔細(xì)攤開過目,竟然還真是蘇婕妤誕下的公主。 那信上寫道:廖公公安,小女無能,不能親自跪見,切勿怪罪。異變突然,武氏一族落獄,小女恐怕也將難逃一劫。但幼女無辜,為人母者實屬不舍。猶記沒落之時,唯有廖公公伸手相助,從不敢忘,故將幼女托付于恩公,還望看在小女深念往日恩情上,留這孩子一命,不必按公主禮制養(yǎng)育。今日一別,怕是后會無期,四皇子若要斬草除根,還請廖公公高抬貴手,刀下留人。 信寫得倉促,字跡不整,還有幾點(diǎn)化開的水暈,怕是娘親訣別之際的淚水。 至此,廖曉拂更是不敢聲張了,抱著小包袱縮在車室里,生怕驚著旁人。他懷里的可是皇上的血脈,太子能容得下,四皇子未必有這個肚量。可這女嬰算起來還是殿下的妹子呢,蘇婕妤信中寫明不必按照公主禮制養(yǎng)育,只求活命,怕是真的走投無路,才狠心寫下這樣一封決絕信。 廖曉拂看了看那睡著的女嬰,心中忐忑不安,卻又按訥不住有些新奇。他自小凈身入宮,已經(jīng)是無后之人了,從未敢想自己還能有懷抱嬰孩的片刻。而這孩子,恰恰還是殿下的妹子呢。想著,廖曉拂扒開孩子的襁褓,手指尖點(diǎn)著玲瓏的小鼻子小嘴巴,又摸了摸孩子的下巴,不知怎么了就越看越覺得小公主與殿下真有幾分像。 懷里像抱著云,廖曉拂也不知自己這姿勢對還是不對,力道是否妥當(dāng),卻不愿再將孩子放下了。其實他心里也明白,小公主至多二、三月份大,哪里就看出與殿下相貌相似了,可他一想起這孩子與自己殿下的這份親緣就心里頭暖融融的,甚至動了心思,想自己偷偷摸摸將小公主養(yǎng)大。自己已經(jīng)是死了心的絕戶人了,沒有小雀兒就沒了子孫,若是能看她咿呀學(xué)語,看她扎兩個小團(tuán)子發(fā)髻,該多好啊。這樣好的孩子,可萬萬不能叫四皇子賜死了。 “吁——”張廣之在外頭叫停了馬,下來迎道:“廖公公請!咱們又回太子殿了!” “誒!咱家……咱家這就下去,莫催?!绷螘苑髡苏秮y的包袱,像抱著個傳家寶,也不敢直接往下蹦了,而是先挪坐下來,再伸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叵铝塑嚰堋R宦飞巷L(fēng)景再好也顧不上看了,低著頭就往大殿一路小跑。 “嘖!一年未見,規(guī)矩倒是沒了!”陳白霜老遠(yuǎn)就瞧見自家老九了,心里早就想得不行,想看看老九是否消瘦了,無奈太子就在身后,還是要板起面孔來,冷冷斥道:“太子在上,還不跪下!” 出宮一年,廖曉拂早就不跪太子了,見著師父一下就慌了神,跪下吶吶道:“我……奴才,奴才小福子見過殿下,見過師父!”說著又跪行幾步,到了陳白霜腳邊磕頭:“小福子給師父磕頭!” 陳白霜只得作望天遠(yuǎn)眺狀,否則兩行清淚就憋不住了。他怎么能不想啊,老大和老六逃出宮去了,老九遠(yuǎn)在天邊,他這一年過得是日日夜夜揪著心,就怕太子回來了,徒兒卻沒跟著回來。只要一想到老九小小的身子一路吃苦,在北遼邊境受凍,他就忍不住埋怨起太子非要將小福子帶出去作甚。若太子真沒能將老九保住,叫他孤單伶仃地留在遠(yuǎn)方了,陳白霜怕是不要這顆腦袋了,也要立在這大殿中央叱罵殿下無能。 “起來吧,往后回了宮,不能叫人笑話了。”陳白霜踢了踢廖曉拂的膝蓋,拿穩(wěn)架子,大公向來沒有親自扶小公起身的道理,只能如此,“還不起來,跪著也不怕凍著腿!老了落下毛病,誰養(yǎng)你!” 六月天哪里還能凍著膝蓋,廖曉拂聽師父這樣一說就笑了,知道師父這是心疼自己呢,忙不迭站起來。起來一瞧,惦記整夜的人正在師父后面呢,褪下兵鎧,換上了杏黃色的太子衣袍,就和他初見時那般英朗奪目。 “奴才小福子,給太子殿下請安?!绷螘苑魍灯持鴰煾傅哪樕?,看師父不做怪罪,便一溜煙兒跑至太子跟前,“恭喜殿下……奴才惦記得很,殿下可有受傷了?要不要請牧白師傅來?” 祁謨心里難受萬分,看見拂兒便好受了許多。如今還不是祭奠母后的時候,他還有要緊的事沒辦成?!胺鲀骸憧伤愕搅耍醯玫⒄`了這么久?孤剛想叫人出去尋你,剛好你就到了……莫要亂動,讓孤就這樣抱一抱,抱一抱就好。” “殿下?”廖曉拂也不敢當(dāng)著師父做些過分的事,不敢大動,像個被捏住耳根的小兔兒任由祁謨抱著,偷偷瞥一眼陳白霜,師父仍舊望天遠(yuǎn)眺。于是定下心來,一手抱著包袱一手?jǐn)堊×颂咏Y(jié)實的腰。只不過動作很輕,他并不知道殿下身上傷在何處了,又怕抱緊了把懷里的孩子壓疼。 “殿下莫、莫怕,咱家不是在呢嗎?小福子不亂動,殿下莫怕?!彼麆竦溃m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可心有靈犀,已經(jīng)覺出太子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