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在嘈雜的炮聲里悄悄仰頭。

    男人嘴邊的笑帶著幾分邪氣，可在垂眼望他的時候，卻滿是年少未盡的天真與赤誠的愛。

    漫天的雪。

    周庭在逐漸消去的炮聲中低頭吻他：“新年快樂啊，我的真真寶貝……”

    ……

    周庭23歲生日那天，容真熬夜做了好久才滿意的木雕送他。

    雕不是人，他目前還雕不好周庭的臉。

    是一只小鳥，表情有點兇，腦袋仰著，眼睛驕傲地瞥著遠處，撲棱著翅膀，不把所有鳥放在眼里的樣子。旁邊一只更小的小鳥在順它毛毛。

    下面刻著周庭和容真的名字。

    容真雕不好自己，但他覺得模擬周庭的那只鳥和周庭還是很神似的。

    周庭很喜歡這個禮物。

    容真以為他會更喜歡雕刻程度更加精細的“周庭鳥”，結(jié)果對方一直在摸那只“容真鳥”。

    當晚兩人在浴室弄了好久，回到床上也沒停。

    周庭說了不少粗話，一邊折騰他一邊讓他看床邊的木雕鳥，問他喜歡哪只鳥。

    容真又羞又氣，覺得自己應該把周庭雕刻得再壞些。

    凌晨十二點一過，容真忽然聽到了久違的系統(tǒng)機械音。

    “恭喜宿主，任務對象已經(jīng)度過了原結(jié)局炮灰的時間，至此沒有炮灰也沒做出更不可挽救的事件，本世界的熏陶任務已完成！請選擇直接進入下個世界還是繼續(xù)等待這個世界□□自然銷毀再進入下個世界？”

    容真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都沒想：“等□□自然銷毀吧?！?/br>
    998：“身為系統(tǒng)，我還是要提醒容真先生一下，選擇□□自然銷毀后就不能再選擇直接進入下個世界的選項，若你在這個世界后續(xù)過得不好，或被任務對象背叛傷害，都不能再選擇直接走了，那時候的痛苦是你遠遠想不到的，以前其他宿主身上有過這樣的例子……”

    容真只是重復那句話：“等□□自然銷毀?！?/br>
    998：“好的，任務已完成，宿主如果不立即進入下個世界的話，系統(tǒng)會暫時退出，本世界獲得的熏陶值會在你進入下個世界后清算，請容真先生多多保重，我們下個世界見?！?/br>
    容真：“再見，謝謝?！?/br>
    ……

    那之后，容真腦內(nèi)原本的信息界面果然被暫時清除，系統(tǒng)不見了。

    不過周庭頭上的惡念值他卻可以一直看到。

    盡管已經(jīng)改變了原結(jié)局的命運，但是周庭頭上的惡念值卻一直沒掉過60以下，時不時起伏。

    在江之杰執(zhí)行死刑前，原本在容真腦內(nèi)消失的系統(tǒng)突然又回來了。

    “抱歉，事出意外，總部那里看了你的成績，要把這個世界的病毒系統(tǒng)收回，需要你的幫忙。”

    容真：“病毒系統(tǒng)？”

    “對，你之前猜對了，就是江之杰身上的預知金手指，那其實就是一個引導心思不正的人去害人的病毒系統(tǒng)，江之杰并不知道它的存在，只將它當成了自己的超能力。我本來以為這個病毒是和宿主共生的，但總部那邊說，如果不及時收回，可能還會入侵其余人的身體?！?/br>
    容真：“我需要做什么？”

    998：“你挑個合適的時間，我會把你傳送到他面前，在他激動時碰一下他的眼睛，我就可以將病毒移過來，你放心，我會直接將那個病毒在你體內(nèi)殺死?！?/br>
    當晚周庭熟睡的時候，容真對系統(tǒng)道：“可以了。”

    接著，他看到一片白光，再轉(zhuǎn)眼，就到了封閉昏暗的監(jiān)獄內(nèi)。

    江之杰沒睡，看到他時嚇了一跳，之后情緒格外激動。

    “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容真只是看著他。

    或許人之將死，他逐漸也不怕了，破口大罵起來：“還真的是你……是你！就是你把我害成了這樣！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

    “我沒有能力，”容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也沒有。”

    “你胡說！我可以預知未來的，我到現(xiàn)在還可以……”他忽地笑起來，“你以為自己贏了嗎？我告訴你，他躲過了這個結(jié)局，并不代表他永遠不會淪落到那一步，我既然能看到那一天，就絕不會是假的！我的預知絕不會錯……”

    容真并沒理會他的話，在江之杰癲狂嘶吼的時候忽然抬手上前。

    江之杰下意識后退，人已被逼到了墻壁上。

    在那只瑩瑩發(fā)光的手碰到他眼睛的一瞬，一陣刺痛驟然從眼皮上彌漫出來。

    他清晰得感到自己的能力正在源源不斷地失去，雙腿發(fā)軟，跪在了地上。

    他聽到那個可憐蛋的聲音從上方輕輕傳來：“是嗎？感謝提醒，那我更要加用心地一直看著他了?！?/br>
    話落，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他緩緩睜大眼睛，拼命地像以前那樣去感知，可看到的只有眼前灰暗的地面。

    他忽然想起曾經(jīng)反反復復做的夢。

    夢里，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站在周庭身邊。

    ……

    系統(tǒng)將容真移過來的病毒殺死后，就再次消失了。

    幾天之后，容真忽然生了場病。

    他窩在床上渾身無力，床都下不了，周庭找了醫(yī)生來看，也吃了藥，依舊不見好轉(zhuǎn)。

    周庭慌得很厲害，可去了各家醫(yī)院，找了各種大夫，卻都說看不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