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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真認得他,叫唐文力,和梁既明同齡,都是十八歲,家里就一個上小學的meimei,年少老成,很會來事兒。 劉秀梅愁眉苦臉地看向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文力啊,你能不能幫忙先把既明送回去,他腿不行……” “啊?好!我來!”唐文力立馬過來扶住梁既明,讓老人家回去歇著。 劉秀梅又看向那邊的容真和梁既洲,剛要說什么,被容真搶先一步:“奶奶,我先帶他去茶山那邊吧,順道說說話?!?/br> 這種情況怎么也不能再把梁既洲也送回去,要是再打上了怎么辦?村里誰家有鬧別扭的,都是分開談心,唐真只比梁既洲大三歲,說些話勸勸也合適,劉秀梅不愛摻和別人的家務事,點頭讓他們?nèi)チ恕?/br> 容真拉著梁既洲站在一邊,等唐文力把不太配合的梁既明扶走,這才去屋里收拾了些東西,和梁既洲一起出去了。 梁既洲沒說話,容真也不吭聲,到了茶山上,容真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是個角落,茶林外邊還有幾棵大松樹擋著,形成了小三角。 容真從籃子里拿出之前偷偷放進去的紅花油,抬手遞給梁既洲。 “你大腿是不是青了,痛不痛?這個是奶奶買的,功效很好,你要不先在這兒抹一些吧?下午不用采茶,你就當來玩的?!?/br> 青年站在他面前一動沒動,只掃了那紅花油一眼:“用不上,采茶吧?!?/br> 容真看他不接,還堅持要繼續(xù)采茶,起身正色道:“真的有點用的,你是不是嫌麻煩?那我給你抹吧?” 對方表情微微變了下。 容真說完這句話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要是小腿或是其他地方還好,偏偏是大腿,那絕對要脫褲子…… 還是在野外! 他當時只是覺得梁既洲心情不好,想快點帶他出來,也忘了家里遠比外面方便抹藥水。 正拿著紅花油騎虎難下,梁既洲忽然開口道:“好?!?/br> “……那你,”容真指了下他的褲子,又四處看看,這個地方找的很好,外面幾乎看不到里面,還算安全,“我動作會快點兒的,你放心……” 梁既洲薄唇緊抿,開始解褲子,聲音壓著,有些別扭:“也不用那么快……” “好?!比菡娴皖^擰開瓶蓋,頓時一陣刺鼻的氣味直襲上來,他皺動了下鼻翼,瞥眼看向梁既洲。 青年并沒有一下子把褲子全脫下,只露出左側(cè)大腿上方的那塊青紫皮膚。 容真往他旁邊挨了挨,彎腰幫他在青紫的地方輕抹紅花油。 抹的時候,眼睛總?cè)滩蛔⊥渌胤娇?,但無論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從小腹往下蔓延的人魚線,再下面,就看不到了。 不過,能瞥到隱隱約約的輪廓。 容真不敢再看,低頭認真做事,快抹完時,上方傳來聲音:“唐老師?!?/br> 他立馬抬眼:“怎么了?按疼了嗎?” 青年蹙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沒有……重一點兒。” “好……”容真低頭繼續(xù),手上力道只稍微重了一點點。抹完后,梁既洲慢條斯理地將褲子穿好,全程用眼角瞥著容真,等他擰上瓶蓋把紅花油放進籃子里,就牽著他的胳膊往茶山下的池塘那邊走。 紅花油味道太重,肯定是要洗手的。 池塘的水很清很涼。 梁既洲手沒沾過紅花油,很快就洗好了。容真洗了幾遍,抬起來聞還是一股紅花油味,他本來想就這么上去的,青年忽地在他身側(cè)蹲下,抓住他那只抹藥的手,認真地在水里撥弄清潔。 指甲縫、手心手背、手指間隙全都沒放過。 梁既洲洗得很認真,一只手也能洗得面面俱到,動作很熟練。 容真什么都沒說,靜靜地看著。 “好了?!绷杭戎弈罅四笏男∧粗?,將那只手從水里輕輕拿出來,又從身上掏出紙巾給他擦干。 容真怔怔地縮回手聞了聞,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紅花油的味道淡了好多。 兩人又回了茶山上,容真看他走路正常,沒再阻止他采茶。 摘了一會兒,容真小聲問:“你的手是怎么傷的???” 對方頓了下,道:“打架?!?/br> 容真瞄他一眼:“和別人打架?” “梁既明?!?/br> 他不再問了。 到了傍晚,他們拿著東西下了茶山,剛走到大路口,就看到往這邊來的蔣琳。 “既洲,你怎么又和弟弟打架了?他腿都成那樣了,萬一打壞了怎么辦?你們怎么每次都這么不省心啊……誒,這是什么味?” “紅花油。”容真解釋,“既洲弟弟大腿被拐杖打了。” 蔣琳懵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梁既明也動了手,顰眉嘆氣,看了梁既洲幾眼:“跟mama回家,我請個醫(y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梁既洲臉上沒什么情緒,“我晚上不回去睡了?!?/br> “???不回家,那你去哪兒?” 容真發(fā)現(xiàn)梁既洲望著自己,慢慢道:“既洲弟弟今晚可以在我睡,他們現(xiàn)在有矛盾,暫時分開一下可能好點兒……” “那怎么行,就是有矛盾才要一起和解啊……”蔣琳正要去拽梁既洲,對方直接臭著臉避開了。 氣氛尷尬。 蔣琳氣得不行,看大兒子鐵了心不回去,咬牙從包里掏出大哥大,按了個號碼,堵著梁既洲,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接通:“梁文超,給我回來管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