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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氣息跟著凌亂,有些受不了他這樣,將他箍緊,語氣別扭:“不要哄我?!?/br> 容真沒哄他,是真的覺得胎記很可愛,但他更喜歡周廷此時的模樣,猝然一個用力,把周廷壓倒,摸著他的臉低笑:“沒哄……而且就算哄了又怎么樣,男朋友就是要哄的,不想我哄嗎?” 男人無聲望著他,喉結攢動,嗓音磁啞,半晌才蹦出一個字:“想……” 容真睫毛輕輕抖動,圈住他脖子,垂頭在他唇上摩挲,認真開始哄男朋友開心:“周廷最好了,老公最好了……最喜歡你。” 那一刻,周廷所有的自制力在他身上摧落得不成樣子,翻身抱著人狠親,又來了一次。 結束時,容真是真的累了,閉眼準備瞇會兒再和周廷去浴室。 幾分鐘后,總覺得左手無名指的指尖碰到了個涼涼的東西,他瞬間睜眼,低頭看過去。 周廷拿著一枚戒指,正準備套進去,看他醒了,猛地把戒指抓進掌心。 容真:“都看到了……”那只大手依舊緊緊地捏著,不說話,掩耳盜鈴。 容真要坐起來,周廷突然抱住他,討好地在他唇上親,悶聲說只是想試試。 原本準備明早在容真醒來前弄好驚喜順勢求婚,剛剛以為他睡著了,想提前戴上去試一下……沒想到被抓包了。 容真笑得眼睛微彎,讓他把手攤開。 還沒好好求婚,周廷不愿意,又根本拒絕不了容真的要求,深深蹙眉,兩人對峙著,周廷忽然起身下了床,跑出去。 容真:“……” 沒幾分鐘,人就又跑了回來,穿著高定西裝,頭發(fā)還微微凌亂著,捧著玫瑰花,慌張地單膝跪在床邊,耳垂緋紅。 是從來都沒有的樣子。 每朵玫瑰花上都放著幾對耳釘。 少年時,因為一場宴會上的鋼琴演奏,以為心上人喜歡耳釘,至此,年少到逐漸成熟的那么多年里,總會在想念得難以抑制時買下一對耳釘。 想要送給他,想要和他一起戴上。 周廷將那枚戒指舉到他跟前,沉啞的嗓音里藏著無盡渴望: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真真,讓我當真正的老公好不好?” 床上的人看了他一會兒,猛地往下?lián)溥M他懷里,被男人牢牢接住時,說好。 晚上清理完睡覺,周廷緊緊抱著容真,一直來回摩挲著他戴了戒指的無名指。懷里的人睡得很熟,偶爾會在他胸膛蹭動一下。 他貼過去小心地親幾口,凝神看了會兒,終于安心睡下。 外面雪還沒停。 這夜容真做了個夢,他夢回了十五歲那年。 那時周廷剛回國不久,兩人還沒見過面,他跟著mama去周家老宅參加周家的家宴。 很多人不認識,他不喜歡這種場合,去了最安靜的庭院待著,那里躺了只慵懶的老貓,一群衣著鮮亮的小孩在那里逗貓。 他坐在角落竹椅上看風景,沒一會兒,那群小孩里的一個女孩似乎認出了他,噔噔噔跑過來,奶聲奶氣地說:“你是那個周廷哥哥的未婚夫吧?我看過你照片!你很帥呦!” 容真一愣,笑著說謝謝,你也很漂亮。 周廷是獨子,這些小孩應該都是與周家來回密切的親戚孩子。 小女孩看他笑,叉腰搖頭,小小年紀就皺著眉頭格外憂愁地談論愛情:“悄悄告訴你哦,我不喜歡這種聯(lián)姻,我喜歡羅密歐與朱麗葉那種的!你看你們都沒見過,一生就被討厭的大人定下了,好可憐哦……” 容真被她逗笑了,也學著小孩子的語氣回道:“不會啊,人是活的,沒誰能把誰的一生定下,我和他只是比你多一道難題而已,才不可憐呢!” 這夜,與容真同床共枕的周廷也做了個夢,夢到了十七歲那年。 當初是不打算回國的,母親喬柔頻繁跟他提起那個所謂的未婚夫,讓他有機會還是趁著放假回來見一面比較好。 他那時煩得不行,訂了回國的機票,卻不是要去見人的。 已經(jīng)計劃好了,趁家宴所有人都在的時候攤牌退婚。周書昌和喬柔本身就是聯(lián)姻才在一起的,向來又精明算計,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退婚。 他準備好鬧大了。 攤牌前在陽臺透氣,轉身正要下去時,聽到了一個小女孩抑揚頓挫的話語。 似乎提到了他,還說他們好可憐。 周廷蹙眉,停下腳步。 然后,他就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嗓音如清泉,帶著幾分變聲期時的微啞與靈動純真,隨著微風吹進耳里,自此,吹動了他的無數(shù)光陰。 ——我和他只是比你多一道難題而已,才不可憐呢! 他受了某種蠱惑一樣許久未動,半晌后,低頭往下看去。 淺淡日光下,小女孩已經(jīng)走了,少年正歪頭看著旁邊花壇的一朵花,看了很久很久,忽而伸手在上面輕輕摸一下,像是觸感讓他很滿足,輕易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 那年,周廷乍然決定留在了國內,讓家人給自己安排了容真所在的學校上課。 那年,周廷花了很多功夫都沒打探到容真的喜好,直到某次在對方弟弟的生日宴上,看到少年彈琴時特意戴了耳釘。少年一曲夜鶯結束,安靜地坐在鋼琴前輕摸耳釘,抬眸似是尋人,他恰好從對方視線范圍錯身離開,心跳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