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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樓之外的人看不清樓里的動靜,只看到里頭突然紛紛跪倒了一片,驚疑之下,也紛紛跟著跪了下來。后頭的人看不清前頭的事,但是有樣學(xué)樣是誰都會的,百姓們更是其中佼佼者。一會兒的功夫,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整個西大街再無一個站立之人。直到“山呼萬歲”的聲音由前往后傳,所有人才弄明白了聽雨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薛昶抬了抬下頜,壓低了聲音道:“都起來吧。” 樓里的人都站起來了一會兒,外頭的人才慢慢跟著站了起來,這一下便不如跪下時那么齊整了。有人拜得太深,絲毫未曾察覺前頭動靜,直到身旁的人拉了拉才知起身;有人激動得腿軟,想站卻站不起來,只能等身旁的人站穩(wěn)了將之扶起……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薛昶走向慕遠,紀謹緊隨其后,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 薛昶開口:“慕云直!” 慕遠垂首一拜:“臣在?!?/br> 薛昶微笑道:“今有翰林院棋待詔慕遠慕云直,妙手天成,神乎其技,棋藝高絕,深不可測,又兼忠厚仁恕,通達恭儉,進退閑雅,賢明持重,擢升為首席棋待詔,賜‘大國手’號?!?/br> 慕遠跪拜:“謝主榮恩!” 薛昶頜首:“起來吧?!庇挚聪虺虝r遠,“程時遠!” 程時遠的驚訝轉(zhuǎn)瞬即逝,立刻不動聲色地拜道:“臣在?!?/br> 薛昶道:“棋待詔程時遠,謙謙君子,不矜不伐,棋藝高超,克恭克順,特賜號‘國手’?!?/br> 程時遠內(nèi)心震蕩,忙跪拜道:“臣,謝主榮恩!” 眾人眼神中多有激動,但礙于當(dāng)今在場,不敢放肆。今日陛下金口玉言,當(dāng)眾敕封,何等榮寵,何等風(fēng)光,在場之人皆與有榮焉。 薛昶自然知道他今日當(dāng)眾敕封之舉,會引來怎樣的震動,這也正是他的目的。今日之后,“大國手”慕云直,“首席棋待詔”慕云直,必將名揚天下。不僅在朝堂中,更是在民間,他的身份將無可撼動。 薛昶巡視全場一番,格外親和地道:“三個月來的棋賽,眾待詔們都辛苦了。朕特許你們?nèi)招葶澹蒙菡环?。至于首席慕云直,休沐之后,盡快提交一份對待詔所日后規(guī)劃的奏章?!?/br> 慕遠垂首:“臣領(lǐng)旨?!?/br> 薛昶點點頭,邁步往外走,走了兩步,看著一人道:“你便是蘇預(yù)之?” 蘇預(yù)之既驚又喜,連忙跪下:“正是草民?!?/br> 薛昶輕輕托了他一把,將人拉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你,很不錯。” 薛昶聲音不大,滿室卻傳遍:“農(nóng),乃國之本;商,為國之源。商戶們走南闖北,經(jīng)風(fēng)歷雨,使各地物疏互流,使百姓方便,使國庫充盈。大齊,會記得你們?!?/br> 蘇預(yù)之胸中猛然漲滿一股說不出的熱流,熱流奔涌而出,幾欲奪眶,他用力一抿唇,將之逼回,猛然單膝著地,俯首道:“草民愿肝腦涂地,為國盡忠!” 場中商戶不少,此時個個都如蘇預(yù)之一般,胸中豪情涌動,目中熱淚翻騰,恨不能以身代蘇預(yù)之,在陛下面前,宣誓忠誠。 從來都是士農(nóng)工商,商在最末。人人都道“無jian不商”,卻無人愿意聽一聽,他們的艱辛,他們的不易。他們在銅臭的包裹里,亦有熱血,亦有報國志。 薛昶再次將他拉起,笑道:“聽說你棋亦下得不錯,有機會朕倒要領(lǐng)教一番?!?/br> 蘇預(yù)之坦然笑道:“草民差慕首席遠矣。若陛下有詔,草民深感榮幸?!?/br> 薛昶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越過眾人,邁步而去。 紀謹隨之,走至門邊,驀然回首,與慕遠直直望過來的目光在空中一迎,無限情意,盡在不言中。 大內(nèi)侍衛(wèi)前頭開道,居中為薛昶與紀謹,后面跟著雅間出來的一眾臣子。 長長的西大街上,隨著天子的腳步,是一路起起伏伏的人群。 走到西大街盡頭,人群終于沒有那么稠密,薛昶與紀謹也終于能上了馬車,身后是跪送的臣子與百姓。其實薛昶倒是有意想走回宮中,只是已然暴露了身份,若還露著面,恐怕就要擾民了。 許久之后,這一日的盛況還在云京的百姓中不斷地傳播中,傳到后來,已經(jīng)越發(fā)離譜,甚至有說天子登上御駕的時候,身后漫天華彩,降下祥瑞,預(yù)示我大齊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薛昶聽后,卻露出淡淡凝思,對紀謹?shù)溃骸鞍傩諘腥绱嗽竿?,只能說明,大齊還遠未到這一步。慎之,我們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而這一日,由天子當(dāng)眾親口御封的“大國手”、“首席棋待詔”慕云直,更是為人所津津樂道,大齊的弈林由此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日之后,大齊的商戶在追逐利益之外,更多了一份家國的情懷,好幾回的御敵戰(zhàn)役中,由商戶們自發(fā)組織籌措運送的糧草輜重更是影響了關(guān)鍵戰(zhàn)局的結(jié)果。 而此時,已經(jīng)登上了馬車的天子和信王,正靜靜地感受著馬蹄與車輪軋在路面上的感覺。 薛昶迎著紀謹滿是溫慈笑意的眼神,終是忍不住道:“慎之,為何這樣看著我?” 紀謹?shù)溃骸氨菹?,今日有心了?!?/br> 薛昶揚眉:“慎之是說,今日我當(dāng)眾敕封慕云直嗎?” 紀謹輕笑:“不止?!?/br> 薛昶便問:“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