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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 怎么都不夠。 他吻著那人,把自己以前肖想過的所有都做了,不但不覺得滿足,反而愈發(fā)欲壑難填。僅僅是唇齒的接觸根本不夠,他近乎瘋狂的想在那人身上的每個角落都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甚至恨不得直接把對方吞進(jìn)肚里,徹底變成自己的一部分才痛快。 好在他腦中還殘存著一抹理智,用盡所有的自制力逼迫自己停下來,和懷中人微微拉開了距離。 唐久的臉幾乎和嘴唇成了一個顏色,他憑著本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繼而兩腿一軟,身子往下一滑,被謝臨眼疾手快的摟進(jìn)懷里。 終于毫無挽回余地的擊碎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謝臨心中反而徹底鎮(zhèn)定下來了。他輕輕撫著唐久的背,等對方終于把氣喘勻了,才問:“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了嗎?” 都到了這個地步,唐久再反應(yīng)不過來,就真的傻了。 可明白歸明白,他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一臉空白的望著謝臨,嘴巴張張合合了十幾次,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你不是直男嗎?。俊?/br> 饒是早就知道這個人的腦回路不同一般,謝臨還是被氣的眼前一黑。 都他媽親成這樣了,你還在覺得我是直男???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耐著性子和眼前這個小傻子講道理:“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直男了?” “可是你……你恐同??!” 謝臨冷靜不了了:“我什么時候恐同了?。俊?/br> 唐久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那高二的時候,我向你出柜,你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我?” ……高二的時候? 謝臨的大腦也空白了一瞬,隨即慢慢的,那些銘刻于心的舊時記憶一點(diǎn)一點(diǎn)涌上心頭。 謝臨喜歡上自己的小竹馬,遠(yuǎn)在高二之前。 或許是初中,或許是更早的時候,謝臨就意識到,他對身邊那個陪伴自己長大的男孩,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情愫。 他的父母和唐久的父母是世交,他和唐久在穿開襠褲的年紀(jì)就玩在一起了。他天生就是個不茍言笑的沉穩(wěn)性子,總是被長輩戲稱為“小大人”,但只要在唐久身邊,他就會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謝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喜歡和唐久待在一起。他喜歡看對方燦爛到?jīng)]心沒肺的笑臉,喜歡對方嘰嘰喳喳的無休無止的歡鬧,喜歡對方充滿溫度的擁抱,喜歡對方一切的一切。 年紀(jì)還小的時候,他以為這種喜歡只是單純的對最心愛的伙伴的喜愛,直到長大了一些,思想成熟了一些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唐久究竟抱有著怎樣的感情。 沒有彷徨,沒有后悔,他從一開始確定心意后,就一直堅(jiān)定的、沉默的喜歡了那么多年。 和他的早熟截然不同,唐久永遠(yuǎn)是那么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初三的時候人家小姑娘情人節(jié)送他巧克力,那個小傻子都以為女孩兒是感謝他前天幫她打掃了教室衛(wèi)生。 暗戀一個遲鈍的人無疑是個孤獨(dú)的過程,謝臨在無奈之余,又微妙的有種安心感——至少短時間內(nèi)他不用擔(dān)心,小傻瓜會被別人搶跑了。至于他,則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等著他的小男孩長大,然后找一個合適的時機(jī),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可謝臨怎么也想不到,變故會來的那么突然、那么叫人沒有防備。 高二那年,唐久認(rèn)識了一個叫杜松榆的高三學(xué)長,并且和對方走的越來越近。 雖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謝臨心里還是升起了巨大的不安。在唐久又要興沖沖的和那個杜松榆約飯時,謝臨終于忍不住了,拉住他問:“你和杜松榆怎么回事?” 唐久眼神有點(diǎn)飄:“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他這副模樣讓謝臨的心沉的厲害,甚至陡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聲音緊繃成一條線:“我是問,你和杜松榆,是什么關(guān)系?” 唐久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神色也變的緊張起來,他的兩只手緊緊絞在一起,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然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小聲對謝臨說:“蟹老板,我,我和你說個事?!?/br> “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喜歡男的?!?/br> 謝臨在那一瞬間如墜冰窖。 劇痛混合著絕望和諷刺,猶如毒蛇吐著信子糾纏而上,將險(xiǎn)惡的毒液慢慢的注射進(jìn)他的身體;又像是一捧硫酸,毫不留情的澆在他跳動的心臟上,讓它一瞬間變的鮮血淋漓、面目全非。 他等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他的男孩開了竅,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男孩在開竅的同時,居然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 天崩地裂、萬念俱灰……任何詞語都不足以形容他當(dāng)時的崩潰絕望,甚至在過去很多年以后,謝臨都沒有勇氣回想他在那一瞬間的心情。 所以當(dāng)時,他在唐久面前的反應(yīng)…… 見謝臨久久發(fā)怔不說話,唐久以為他是忘了,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睫難受說:“我告訴你我喜歡男的,你……你……” 你好像對我,很失望。 雖然這個心結(jié)早就過去了很多年,但如果沒有必要,唐久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一幕。 上學(xué)的時候,身邊有很多早戀的同學(xué),也有不少女孩子明里暗里追過他,但唐久總是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直到高二那年,某一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