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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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來,山崖壁上熒熒藍(lán)光亮起,仔細(xì)看去,是晶瑩剔透的冰花在散發(fā)淺光。 飛行器上面的人開始尬聊,幸好溫鈺瀟只需要微笑著當(dāng)個吉祥物,看他們你來我往,話中暗藏玄機繞的人找不著北地唇槍舌戰(zhàn)就好,同時也在學(xué)習(xí)著富商與他人交談的話術(shù)和技巧。 畢竟以后執(zhí)掌大權(quán)了,總得她自己來面對這些人。 從上方看去,主動下潛的飛行器就好像落入不明巨獸的大嘴里,暖黃色的探照燈束亮起刺破黑暗,落在底部孤獨寂寥的小屋房頂上。 這座目前看上去就和螞蟻一樣渺小的屋子也是用冰做成的,現(xiàn)在的距離還看不清大概,等飛行器在旁邊降落,離得近了,才能看見門前似乎立著一座被雪掩埋,高高隆起的碑。 銀發(fā)王蟲護在女皇身前,給自己身旁的下屬遞了個眼色,兩位年輕人模樣的蟲族會意,穿戴好外骨骼裝甲,打開飛行器大門,率先下去評估附近是否安全。 溫鈺瀟笨手笨腳地給自己穿好保暖裝備,身邊的王蟲無論極寒還是烈焰本身就能抗,依舊穿著修身整齊的制服,和她這個胖乎乎的白湯圓面前有著極為明顯的對比。 兩位蟲族很快就回來了,亮聲匯報著周圍環(huán)境安全,卻仍舊沒有脫下外骨骼裝甲,甚至身后的一列同行的蟲族也穿戴起了裝備,手里拿著槍械。 還沒走下飛行器,銀發(fā)青年面色冷然,敏銳地注意到那冰雪堆鑄而成的奇異隆起,揮手之間放出柔韌靈活的雪白絲線,寒光一閃而過,準(zhǔn)確無誤地探入雪堆中央,捆住其中散發(fā)著凍人低溫的物體,用力一扯—— 高聳的雪堆驟然坍塌,半截透明如水晶的破碎長劍被拖拽而出,因為用力過猛高高拋在半空中,狠狠墜在金屬地板上,叮當(dāng)一聲,如同破爛一樣躺在他們一行人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上面,只見暗淡無光的劍身上,有著深刻顯眼的一個“瀟”字。 入木三分,一字見心。 氣氛瞬間沉默下來,溫鈺瀟在銀發(fā)青年身后看得一清二楚,抿了抿唇,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王蟲,彎腰伸手撿起碎片,就像是輕輕拾起了一段過往。 鬢邊垂下的一束漆黑發(fā)絲遮擋住她半個臉龐,也掩住了她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冷漠。 殘劍的溫度極低,在她溫暖熾熱的掌心泛起陣陣?yán)錃?,如同一塊冰無助地被擲入熊熊烈焰之中,只能流下長長的一串淚珠悄無聲息地蒸發(fā)掉自己。 都鬧出來這么大動靜了,屋里的人自然有所察覺,滿頭雪發(fā)的男人推門而出,淺色雙眼平靜無神,蒙著一層無法驅(qū)散的陰霾,時間給他的眼角刻畫上幾條憔悴的細(xì)紋。 他摸索著撐住門框,臉頰邊上瘦到幾乎凹進去,瘦骨伶仃,衣著簡陋。 曾經(jīng)揮劍引動風(fēng)雪的絕代風(fēng)華已然不見,留下的只有一個病骨支離,失去視力的男人,滿身凄然。 可是他的神色仍舊淡然,從依稀可見從前俊美的臉上找不到絲毫哀怨與不滿。 似乎是有所感應(yīng),他偏過頭,不知注視著何方,找不到正確的方向,許久沒說過話,聲音也是細(xì)碎沙啞的:“請放下我的劍。” 突然見面,溫鈺瀟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怔愣地看著他,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打個招呼,說沒想到吧我有復(fù)活甲;還是沖上去扇他一巴掌然后給人踹倒在地,惡狠狠地說我從地獄爬回來復(fù)仇了。 這兒的雪洋洋灑灑地從高空落下,鋪成一地松軟的流沙,沒走下去之前看不出有及膝那么高,她還在緬懷曾經(jīng),感嘆真是世事無常。 想著想著,毫無防備地一腳踩下去差點拔不出來,整個人陷了進去,平衡失調(diào)差點摔倒撲入雪中,還是身后的蟲族用機器開出一條供人通行,直至屋前的小路解放了她。 他們來勢洶洶,男人依舊一言不發(fā),毫不退讓地站在門口,聽著那些腳步聲,沒有了聚焦的眼睛終于對準(zhǔn)了來者的方向。 相隔著一段距離,溫鈺瀟站定在對方面前,伸手把捏在手心的劍遞過去,看他死氣沉沉的臉,哪怕抬起手都用盡全力,好似拼了命般握住這半截斷劍。 鋒利如初的劍刃割開他蒼白的皮膚,點點猩紅血液滴落在地板上,很快與落下的雪花融為一體,再難分辨出那奪目的紅色。 男人不在乎傷勢,把劍抱入懷中,整個人就好像要被這輕飄飄的重量壓垮。 他急促地伸手摸上刻在劍身的字,像是在確認(rèn)著什么,沾著血的手指細(xì)細(xì)撫過一筆一畫,染上重若千鈞的血色。 這番舉動不知道是做給誰看,溫鈺瀟忍無可忍,開口道:“祝鉞懷?!?/br> 她的聲音不大,對于男人來說缺恍若驚雷在耳邊炸響,魂牽夢縈,只有在折磨之中耗光了體力,無可奈何的睡眠時才會出現(xiàn)的音色聽起來如此熟悉,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前方,瞎了的眼睛都好像綻放出一點光亮來。 聲音也喚醒了回憶,他眼前一成不變的黑暗中,似乎顯現(xiàn)出女孩揮著手打招呼的靈動身影。 就好像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不小心又在雪堆里睡著了,她看見自己,就好像看見臥雪時還留了一條大尾巴在外面的小狐貍,于是無奈地揪起他的衣袖,在他耳邊輕聲呼喚。 幾個呼吸之間,卻又恍如隔世,他用力閉了閉眼睛,黑暗中的幻想已然消失不見,已經(jīng)干涸枯竭的眼角涌出血淚,劃過他病弱的面容。 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