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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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過后,父子倆便開始冷戰(zhàn),戚源誠再沒有提過戚嶼和傅延昇的事,但無時無刻不用眼神和行動表達著對戚嶼叛逆之舉的不滿。 戚嶼也沒敢再跟傅延昇一起出現(xiàn)在父親面前,別說在外卿卿我我,他甚至刻意跟傅延昇保持了距離,來體現(xiàn)自己所謂的“分寸”。 這期間,姜瑩也在用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給予戚嶼安慰,還說“船到橋頭自然直”,鼓勵他爭取自己的情感自由;戚楓和凌可更是對戚嶼俯首帖耳,事事謹小慎微、裝乖賣巧,努力哄哥哥開心。 戚嶼叮囑傅延昇不許去找爸爸,否則叫他吃不了兜著走,傅延昇被戀人威脅,束手無策,又自知理虧,只能安分守己做好本職工作。 肖野的戰(zhàn)隊按著傅延昇當初的方案順利推進,蔣旭接手野草戰(zhàn)隊經(jīng)紀人的工作后,短短幾天內(nèi)就出了一份完整專業(yè)的經(jīng)營方案,其中包括為戰(zhàn)隊成員聘請教練、挑選住宿場所、啟動日常訓練等事項,面面俱到、細致靡遺,叫戚嶼放心地出錢投資。 七月底,許敬正式離職,不知去向。 八月初,蘇竟帶隊抵達海城,加入美薇蓮秀。 當天晚上,戚嶼在潤豐公館設(shè)宴為他們接風洗塵,科技部已經(jīng)從集團脫離出來并入美薇蓮秀科技公司,公司高管重要人員全都列席參加了當日的晚宴,包括葉欽如、俞蓮、傅延昇等人。 席間蘇竟為表達初來乍到的禮儀,取出一個盒子,說要給他們送見面禮。 戚嶼就坐在他邊上,瞄了一眼那盒子,只見里邊一堆蘇竟之前送過他的那個有定位功能的手機形狀小掛件。 蘇竟簡單介紹了一番,便給他們一一派發(fā),大伙兒一聽這玩意兒只有定位和錄音功能,感覺有點雞肋,但見蘇竟這么熱情,只當是一個小鑰匙扣或是手機鏈,紛紛道謝收了。 發(fā)到戚嶼時,戚嶼拒絕道:“我不用了吧,你之前不是送過我一個了?” 蘇竟還是給他塞了一個,說:“我上次送你的那個是試用打樣產(chǎn)品,根據(jù)我兄弟使用后的反饋,說偶爾會有些延遲,這個是改良版的,定位更精確,錄音更清晰……誒,說起來,我之前給你的那個,你用了沒有?” 戚嶼:“用了?!?/br> 蘇竟兩眼發(fā)亮:“自己用的,感覺怎么樣?” 戚嶼:“不是,是給我家狗……” 蘇竟氣得大叫:“我cao,你知不知道這里面的芯片我用了最新的cdma定位技術(shù),這玩意兒將無線輔助agps和高級前向鏈路aflt三角定位法兩種定位技術(shù)有機結(jié)合,能實現(xiàn)高精度、高可用性和較高速度定位,比大部分手機都靈敏好用,拿出去賣一個至少賣幾百塊,你居然給一條狗用!” 戚嶼解釋道:“我家狗老年癡呆,經(jīng)常偷跑出去不回家,再說,你這東西只有定位和錄音功能,我手機都有,也沒別的地方用啊?!?/br> 他這話正說出了大伙剛剛的心聲,眾人一通狂笑,把蘇竟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又嘀咕了一會戚嶼不珍惜自己的智慧和技術(shù),在戚嶼保證新收的這個小掛件絕不再給畜生使用后,蘇竟才作罷。 八月中旬,與章承宣先前透露的消息相符,菲亞紅妝平臺正式上線,菲亞當天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宣稱正式進軍電商及科技領(lǐng)域。 在被記者問起怎么看待同類型平臺“美薇蓮秀”時,菲亞董事長章愛發(fā)表示,只要做了,菲亞就是奔著行業(yè)龍頭去的,此言一發(fā),算是打響了菲亞與美薇在電商科技領(lǐng)域競爭的第一槍。 發(fā)布會那天,紅妝的擁有者林煥也在現(xiàn)場,身為燕城首富之子,林煥一向是各大媒體的焦點,原本乏人關(guān)注的商界新聞在他的流量加持下直接上了當日熱搜。 與此同時,野草俱樂部也在蔣旭的cao作下正式成立,肖野攜前隊友組建grass戰(zhàn)隊,叫板林煥的las,放言要在一年內(nèi)勇奪英雄戰(zhàn)塔冠軍,要把las踩在腳下。 好巧不巧,戰(zhàn)隊官博當日放出了身為投資人的戚嶼與野草戰(zhàn)隊在成立當天拍的合照,網(wǎng)友們對照片中長相堪比明星的戚嶼大感興趣,很快挖出戚嶼身為美薇太子爺?shù)纳矸?。同時見商界板塊林煥參與投資的菲亞紅妝與戚嶼坐鎮(zhèn)的美薇蓮秀也在開展競爭,又得知紅妝算法架構(gòu)師蘇竟臨時倒戈加入美薇的新聞,一時之間,電競?cè)Α⑸虡I(yè)圈四處散播著戚嶼與林煥這兩大商業(yè)巨子水火不容、南北對立的八卦新聞。 也不知誰泄露了戚嶼的手機號,那之后,戚嶼幾乎每天都能接到數(shù)十通有娛樂記者的電話,外界通過各方渠道試圖采訪他,揭開他的神秘面紗。 戚嶼頭疼不已,行事越發(fā)低調(diào),而就在這戲劇般跌宕起伏的假期里,日子也快到了傅延昇即將離開山雨的那一天。 ———— 【小插曲】 林煥:戚公子,你引起了本少爺?shù)呐d趣。 戚嶼:閉嘴吧,你這個只配活在背景板中的角色。 林煥:…… 第156章 自食其果 傅延昇要走, 找什么人接管山雨又成了一個問題。 戚嶼和戚源誠商量后,決定親自扛起這個重任。 因為傅延昇兩年的教導,加上去年一年科技部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 兼管一家投資公司對戚嶼來說已經(jīng)沒有多艱難。他只要在國內(nèi)找個代理管理人, 要對方實時向他匯報各項事務(wù), 并讓他頂多重要大事即可。 至于這個代理管理,傅延昇給戚嶼推薦了一個人——他前年在明泰證券的下屬、現(xiàn)任明泰投資副總監(jiān)的楚夢。 楚夢同樣畢業(yè)于財經(jīng)名校, 二十六歲碩士畢業(yè)進入投行工作,從分析師一步步做到這個位置,從表面資歷上來看絲毫不亞于傅延昇。 只不過, 楚夢是個女人, 在仍由男性主導的投行大環(huán)境中, 女性在人脈拓展、應(yīng)酬等方面有些明顯的劣勢, 自然也不可能像許敬或傅延昇那樣長袖善舞、十項全能。但她貴在做事細心謹慎,傅延昇與她共事那一年,只要是她經(jīng)手的分析報告幾乎毫無差錯, 這一點讓傅延昇判定她輔助戚嶼代管山雨的最佳人選。 當然,想到推薦楚夢,也是因為傅延昇聽說, 明泰證券董事長自從在航帆科技違規(guī)上市期間被捕后,又連著爆出了好幾起高管貪污受賄事件。 高層動蕩, 底下人員苦不堪言, 楚夢才坐上副總監(jiān)位置一年就遇到自家公司重重問題,只覺得心灰意冷,正欲尋找新的出路。 戚嶼信任傅延昇看人的眼光,沒有什么意見,隨后與爸爸商量此事, 戚源誠看了楚夢的履歷,斟酌后也應(yīng)了。 司氏受控后,名下資產(chǎn)幾乎全數(shù)被銀行凍結(jié),司源集團現(xiàn)金流緊繃,山雨的每一筆支出都需要慎之又慎,此際找人代管,不求有功只求無過。 收到傅延昇的邀請,楚夢也是受寵若驚,忙拾掇了一番前去見人。 傅延昇向她簡單介紹了一番山雨的情況,楚夢意外得知這公司的擁有人居然也是她當年在skyline看上過的“小鮮rou”,想起自己曾經(jīng)不切實際的揣度,面上發(fā)紅,慚愧不已。 接下傅延昇的橄欖枝后,楚夢又在山雨與戚嶼正式見了個面。 只見戚嶼行止有度,舉手投足已盡顯霸總風范,楚夢和他聊了兩句,不由又想起兩年前在酒吧那驚鴻一瞥,以及戚嶼和傅延昇的那個吻,她一面揣測著兩人如今的關(guān)系,一面又按捺不住地對這位“小金主”春心萌動,之后對戚嶼降心俯首,自不在話下。 替戚嶼安頓完一切,傅延昇終于交出了山雨的執(zhí)行權(quán)。 離開海城前一晚,他約戚嶼吃飯,兩人去了傅延昇第一次請戚嶼吃的那家“斑魚府”。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冰鎮(zhèn)魚片。鮮湯石鍋,慢火烹煮。 傅延昇隔著裊裊蒸汽望著戚嶼,歉疚道:“對不起,我原本以為至少還能在司源集團待上半年的,沒想到上面這么急……” 戚嶼一邊撥了兩片魚rou涮煮,一邊道:“也沒什么,聽我爸說目前情勢都還在我們的可控范圍之內(nèi),而且就算你在,也透露不了什么機密信息不是么?” 傅延昇“嗯”了一聲,道:“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去了別的地方,也會隨時關(guān)注司源集團的情況?!?/br> 戚嶼淡笑道:“別關(guān)注出不好的情況就行?!?/br> 傅延昇:“……” 戚嶼又問:“你去深城什么地方?做什么?” 傅延昇抿了口杯中的竹葉青說:“深城萬祺證券,老行當?!?/br> 戚嶼:“證券公司是你的‘固定崗位’么?” 傅延昇:“算是吧,里邊能接觸各種各樣的公司,各種各樣人,還有訊息?!?/br> 戚嶼抬了下眼皮:“你這種人哪天要是被暗殺了,肯定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br> 傅延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戚嶼生動的表情,都不舍得將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一秒。 他又忍不住問:“你那天,到底跟你爸爸說了什么?” 這問題傅延昇已經(jīng)不止一次追問過戚嶼了,可整整一個月,戚嶼都閉口不答,還不許他多想。 白天傅延昇去跟戚源誠做辭職報告——這也是自戚源誠發(fā)現(xiàn)他們的關(guān)系后,戚嶼第一次允許傅延昇去見對方——戚源誠對他的離開毫不意外,全程板著臉,用刀子一樣的眼神剮著他,并讓人事用最快的速度為他銷職,像是恨不得他立即消失不見。 但戚源誠表現(xiàn)得這么“大度淡然”,卻讓傅延昇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他擔心戚嶼要跟自己分手。 這些日子,傅延昇就像個等待宣判的罪犯,一直在琢磨,如果戚嶼要跟自己分開,他該怎么辦。 見戚嶼低頭吃魚,傅延昇無奈地逼問:“我都要走了,你還不給我個痛快?” 戚嶼握著筷子的手一頓,這才道:“我就是告訴我爸,你快走了?!?/br> 傅延昇:“還有呢?不會就只這么一句吧?” 戚嶼:“我讓他給我一段時間。” 傅延昇:“一段時間……是多少時間?” 戚嶼:“我不知道,可能幾個月,一年,幾年……” 傅延昇聽到“幾年”,略松了一口氣,但一顆心很快又提了起來:“所以你覺得,我們最后還是得分開?” 戚嶼放下筷子,正視傅延昇,反問道:“傅延昇,你真覺得我們?nèi)绻恢碑惖兀星檫€能和現(xiàn)在一樣好?” 傅延昇握緊酒杯,面色發(fā)沉。 戚嶼:“我求我爸給我們一段時間,因為我知道,在他這種經(jīng)歷過大風大雨的人眼里,我們這兩年的感情可能根本抵不過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傅延昇盯著他,眸中閃著一絲寒光,但寒光深處又似染著一團火焰:“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戚嶼避開對方的視線,道,“我不想強行跟你分手,那對我來說會比較難熬,但我想過了,如果在異地的日子里,我們的感情慢慢淡了,那便分了吧,這樣對我們都比較好。” 傅延昇:“……” 得到了比預(yù)想中更好的回答,傅延昇卻更覺得心疼,為戚嶼的懂事和成熟,也為對方的現(xiàn)實。 明知是自己的背景導致他無法給戀人安全感,傅延昇還是沖動問了一句:“戚嶼,你為什么不要求我留下來?” 問出這話的那一刻,傅延昇自己都覺得幼稚至極,因為他太清楚,是他做不出決定,才想借著戚嶼的口逼一逼自己,看自己到底愿意為戚嶼妥協(xié)到哪一步。 戚嶼愣了一下,淡然道:“傅老師,不用勉強,你從沒有承諾過我什么,也不曾虧欠我什么。你還記不記得,去年也是在這個地方,我問你,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來我身邊,你說,如果從你嘴里說出要求,就有可能變成勉強……這話,我現(xiàn)在也想對你說?!?/br> 戚嶼看向傅延昇,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如果你不得不走,那便走,如果你想留下,就留下,我要的,也是你的心甘情愿?!?/br> 他這番話說得從容不迫,和當初在臨淵公寓故意刺激傅延昇,在假日酒店激將傅延昇都不同。 他沒有賭氣,沒有抱屈,他坦坦蕩蕩,他真心誠意。 傅延昇只覺得一陣肝顫,回想了一番過去,再看戚嶼如今瀟灑的姿態(tài),算是徹底明白了什么叫自食其果。 男人抓著酒杯,說了一個字:“好?!?/br> 不舍之情在心頭泛濫,傅延昇抬手將杯中的竹葉青一飲而盡,酒入愁腸如飲鴆止渴,不解憂愁反叫人愈加心酸。 ——好一個心甘情愿。 飯后,戚嶼以“為傅延昇餞行”的名義主動買了單,傅延昇接受了。 兩人步出餐館,戚嶼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了,正想給王猛打電話,傅延昇卻制止他道:“今晚跟我回酒店吧?!?/br> 戚嶼:“……嗯?” 傅延昇湊近他,意有所指道:“既然是為我餞行,一頓飯怎么夠,得做全套不是?” 因為上個月出柜,戚嶼擔心再刺激到爸爸,循規(guī)蹈矩了一個月,也生生禁欲了一個月。此時見傅延昇忽然對自己耍起流氓,戚嶼面上一臊,偏頭淡笑:“行,那就滿足你一次?!?/br> 兩人打車來到酒店,傅延昇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往床上拱,邊拱邊說:“一個月了,小魚兒,你快想瘋我了……這一個月我真是被你們父子倆搞得寢食難安、愁腸百結(jié),剛剛在飯桌上聽你說完那些話,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虧大了!我們又沒分手,我為什么要忍著不跟你上床……” 戚嶼仰著脖子哼道:“你少嘀嘀咕咕的,做不做?我還要在十二點之前回家。” 傅延昇一怔,這小混蛋還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