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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后宮不受寵的日常(女尊)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嗯?!?/br>
    第二年初春,明史度如愿以償,生了皇子。

    皇上賜名“要”,還給了封號安樂,是第一個有封號的皇子。

    又是一年夏,西北吐乎奈部求和,有和親之意。

    長皇子和兩位雙生皇子,都已將近婚配之齡,但皇上不舍。那是喬昀留下的三位皇子,他們都好好地長大了,她不舍得讓他們遠(yuǎn)婚受苦。

    最終,皇帝允了順昭君的提議,將義成郡君,也就是唐舒里,婚配給了吐乎奈藩王。

    唐舒里離京那日,皇上沒敢去送。

    坐在乾元殿內(nèi),聽人說長長的送親隊伍已出城了,看不到了,她撂下筆,喝了口茶,問道:“容貴君呢?叫他來?!?/br>
    她想有人陪她,像家人一樣,永遠(yuǎn)不離開她的陪伴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大約十章就完結(jié)了。

    就是類大綱文,大家放心,不刀的,我真的寫的是治愈,不騙你們。你們掛心的都會很好,大家結(jié)局也是求仁得仁,心愿圓滿。賀玉活得很長久且不凄涼的,他很充實。

    第31章 第十九年

    慶歷十八年, 這年從下半年起,流年就不如意,順昭君身體欠佳,眼睛昏花, 已是看不大清了。

    侍君們輪流侍疾, 順昭君撐著一口氣, 過了中秋佳節(jié)后, 就薨了。

    國喪期間, 劉研也垮了。其實從慶歷十四年, 夜月病逝, 霜白自殺殉葬后, 劉研精神就不濟了起來。

    病體拖到慶歷十八年, 又因順昭君的病情勞累奔波, 大悲傷過后,也撐不住了。

    國喪祭拜時, 劉喪放下拐杖,緩緩下拜叩首, 這就再也沒抬起頭來。

    皇上繃不住, 聽到子期來報,看到下面白花花一片,侍君們奔到劉研身旁攙扶,又都悲痛大哭的場面,當(dāng)時就流淚了。

    皇帝站在祭壇上,晚秋的寒風(fēng)吹干了她的淚,她哭道:“朕是孤家寡人了……”

    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

    “朕只剩玉哥了……”她就這么對子期說。

    實際上,年歲大了之后, 她每年會惦記著到賀玉宮里坐一坐,但并不要求侍候,頂多和被而眠。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想要賀玉好好活著。

    “玉哥啊,你一定要活得久一些?!被实壅f。

    說多了,賀玉也就聽一耳朵,比起從前,皇帝已經(jīng)不會說什么:“要活的比朕久”這種話了,賀玉知道,她是上了年紀(jì),怕了。

    人上了年紀(jì),總會想要更長壽的。

    總之,慶歷十八年,年過得不太好,連三皇女和寶皇子都打不起精神來。

    慶歷十九年,開春回暖,天氣不錯,又因皇上大辦春獵,大家很快就走出了悲傷。

    春獵期間,皇帝罷朝了半個多月,一來是真的想去散散心,二來也是想多給皇長女些時日,看她能否當(dāng)起大任。

    皇長女是熙和三十一年夏出生的,到今年,已二十整,孩子都有兩個了。

    不出意料,她并沒有讓皇帝驚喜,在她監(jiān)國期間,明明朝中無大事,只是一次恩科和試才會,就令她焦頭爛額,應(yīng)付吃力。

    皇帝回朝后沒說什么,但失望是顯而易見的。余國公那邊,余風(fēng)秀的jiejiemeimei們都忙著要把皇長女扶上墻,可皇長女自己卻失了斗志,話里話外是說:“我愚笨,在母皇那里,連二妹都不如?!?/br>
    二皇女今年已滿十六歲,三年前才從別苑回宮,文章古籍,無一不通,堪稱驚才絕艷,人是大變了模樣,不僅溫文爾雅,還對meimei們照顧有加,心態(tài)是十足十得好。

    只是皇帝無法讓二皇女輔政,但她心中卻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二皇女不是因眼盲,朝政交給二皇女,總要比給長皇女的放心。

    喬昀給了她一個不錯的女兒,可惜卻無緣帝位。

    皇帝春獵回宮后,頭疼了許久,又休息了半月。期間,宮中新封了位司侍,相貌妖艷,出身不高,父親是宮中的幫廚,因他自己煲湯好喝,送湯給皇帝時,被皇帝相中了。

    如今,皇帝的皇女們,記錄名冊的已有十一個,皇子也多了。令皇帝欣慰的是,她的孩子們,除了前年宮中爆發(fā)時疫,病逝了一個年幼的皇女和三個皇子外,其余的都還好好地活著。

    她的后宮,雖然無手腕十分了得可靠的帝君之才,但侍君們心性都還不壞,她的孩子,比先帝的,要活得更好些。

    八皇女是裕持正在慶歷十年為她生的,而裕持正也靠八皇女晉升了裕君,九皇女是容貴君的,十皇女是個宮侍的,不提就是。

    皇子里,她喜歡的是樓英在慶歷十一年,為她生下的利皇子,比九皇女年歲稍長些,其余再添的,她也不太記得,自己給的名字,自己都會忘記,總也對不上臉。

    六月盛夏,西北戰(zhàn)事突起,吐乎奈部分裂,唐舒里攜已故藩王的長女和自己的幼子歸京面圣,懇請皇帝出兵援助。

    月底,吐乎奈部的小藩王六步孤追進(jìn)京城,亦前來面圣,要兵馬糧草,要朝廷承認(rèn)她奪來的土地。

    皇帝氣定神閑,設(shè)了宮宴,要請雙方出席,并且下旨,各君侍與七歲以上的皇女都允許出席宮宴。

    皇帝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要拿吐乎奈的小藩王磨刀,歷練她的皇女們。

    宮宴開始前,侍君和皇女們先到。

    二皇女獨自落座后,搖著扇子,微笑聆聽各種聲音,混亂入席間,一道聲音響起:“詩錦,不要惦記著吃,仔細(xì)聽他們說了什么?!?/br>
    二皇女回宮后還未去過后宮,但這聲音,她是熟悉的,推測一番,猜出說話的是三皇女的養(yǎng)父,文持正。

    “怎會惦記著吃呢?”三皇女的聲音清澈活潑,每個音調(diào)都往上揚著,聽了就會讓人心情無端變好。

    三皇女低頭偷吃了塊蓮子酥,說道:“吃飽了聽得更仔細(xì),要是不吃,中途餓了,我可坐不住?!?/br>
    這時,另一道聲音飄進(jìn)耳朵,說話人語調(diào)中隱著調(diào)侃,但聲音本身卻低沉好聽。

    “你也可憐可憐你那匹叫閃電的愛馬,你再吃下去,你那閃電就要變悶雷了。”

    “給襄君問好?!比逝倚Γ@然是被他調(diào)侃慣了,并不放在心上,“襄君多慮,無論悶雷還是閃電,總之是跑不過五meimei的賽美人的。”

    五皇女把自己的馬起名叫賽美人,這名字除了襄君說好聽外,其余的提起來,都是齜牙咧嘴,感慨五皇女奇怪的品味。

    “說我什么?”五皇女來了,先給襄君問了好,而后落座前,踢了四皇女身邊侍從的屁股,還要在四皇女的侍從轉(zhuǎn)身震驚臉時,一本正經(jīng)指著旁邊的三皇女,小聲道:“是她?!?/br>
    她今年快十四歲了,也還沒個正形,個子瘋長,但心智似不大愿意長大,只在襄君面前端莊,其余時候,都是瘋瘋癲癲,一刻也坐不住的。

    四皇女端坐著,苦著一張臉,翻了個白眼。

    二皇女合起扇子,偏過頭,問三皇女:“三妹,身形莫非是圓潤的?我聽你聲音并不像?!?/br>
    三皇女哈哈湊上來,二皇女拿扇子抵開她,那扇子恰巧抵在rou最多的地方,頓時愣了一愣,二皇女道:“三妹……著實有料?!?/br>
    “誒,哪里話,也就這里有料。”三皇女嘻嘻哈哈,把胸脯拍響,又低聲耳語道,“不及二姐博文廣識,我只長rou不長記性。”

    “三妹謙虛了。”二皇女搖起了扇子,“三妹才思敏捷,是個聰明人?!?/br>
    “過獎過獎,也就對這些個嘰里呱啦的鳥語敏捷些,其他的真就一般,不如各位、不如各位?!彼?。

    六皇女和七皇女到,六皇女先來給賀玉問了好,又挨個都見了禮,這才回末尾坐下,接過補藥,飯前先喝上一碗。

    她氣血不足,總比別人蒼白許多,也瘦弱些,長得像她的亡父薛拂更多些,眉間總是有些憂郁,看起來不太高興,沒什么精神,實則人卻很是和善,極其好說話。

    七皇女跟六皇女差不了幾天,也將滿十二歲,比六皇女高半個頭,也和自己的親jiejie四皇女一樣,有些少年老成之感,坐下后掃過一眾人,默然沉思。

    皇上與容貴君走在前首,身后,唐舒里牽著幼子,非他親生的小藩王長女跟在皇帝身后,她也才十六的年紀(jì),警覺又不安,但倔強的裝著淡定。

    小藩王六步孤也帶著她的謀士們來了。

    皇帝進(jìn)來,諸君和皇女們見禮,一大群人站起來恭敬行禮的場面,可謂是整齊劃一又氣派,皇帝看了眼被這天家氣勢震懾住的小藩王,滿意落座。

    睿君死死盯著唐舒里看,見他異族打扮,連頭發(fā)也全梳了辮子,左耳穿了耳洞,單掛著象征著藩王君身份的綠寶石耳墜,忍不住對賀玉說道:“他當(dāng)初是想進(jìn)宮給皇上當(dāng)侍君的。”

    賀玉:“嗯?是嗎?”

    他一向?qū)@些不是很敏感,只記得皇上親封了唐舒里個義成郡君,幾年后就和親到吐乎奈去了,期間就零星聽說,吐乎奈的藩王挺喜歡他的,只是不幸,他給藩王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全病死了,后來生了個兒子,才五歲多點,藩王卻暴病死了。

    藩王和從前的侍君有個女兒,叫塔可延,十六歲,按照吐乎奈的傳統(tǒng),女子十六歲就算養(yǎng)成,可繼承母親的家產(chǎn)了,原本是該由塔可延繼承藩王之位??煞踹€有個meimei,也就是六步孤,在jiejie病逝后,立刻煽`動她的騎兵們造反,占領(lǐng)了大部分領(lǐng)地。

    好在唐舒里有勇有謀,當(dāng)晚就傳消息給戍邊將士,在喬將軍的安排下,一路東逃,帶著塔可延和自己的幼子速回京城求援。

    皇帝接到密信后,曾在心中感嘆,若當(dāng)年和親的是她的皇子,怕是沒有這智慧和膽魄。被殺或者被俘,陷入被動的就是朝廷,若真如此,那就又要動兵打仗了。

    今日這個局面,是唐舒里把機會遞回給了朝廷,朝廷掌控了局面,最糟糕也不過是吐乎奈內(nèi)部分裂內(nèi)訌,消耗自己。

    席間,皇帝問了六步孤的要求,六步孤心思沒那么深,想什么都在臉上掛著,但她身邊的白發(fā)謀士卻有點東西,出謀劃策,讓六步孤照自己的指點答話設(shè)圈套,以謀求更大的利益。

    長女塔可延是老藩王和她早年在集市上買回的奴隸生的,謀士就以奴隸出身不高為由,不承認(rèn)塔可延的身份地位。

    謀士正嘰里咕嚕與六步孤說著這個策略,要六步孤咬死塔可延生父的奴隸身份,三皇女忽然笑了起來,而后,用流利的吐乎奈話出言問道:“你說的奴隸,可是指烏幽人?”

    塔可延眼神一動,緊張看向三皇女。

    謀士:“烏幽已經(jīng)不叫烏幽了,叫奴役之地?!?/br>
    三皇女起身,與小藩王說道:“我若是你,我就會換掉你身邊的這個所謂的智囊。原以為年紀(jì)大些,見識多些,會更有智慧,卻不料是個狹隘坑人的家伙?!?/br>
    三皇女想擺出個氣定神閑勝券在握的悠閑姿態(tài),可手里少點東西,二皇女合了扇子,把扇子給了三皇女。

    三皇女接過,瀟灑一展,繼續(xù)說道:“我問你,你可知我生父,出生在何地嗎?我生父正是烏幽人。”

    六步孤瞇眼:“奴隸?!”

    三皇女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圣上眼中,無論烏幽還是吐乎奈,都是我朝子民。你們的老藩王對待烏幽人,亦像對待吐乎奈人,想來是最理解我朝圣上的愛民之心愛民之舉??蓢@六步孤爾等,卻還目光狹隘,聽信小人之言,讓自己的同胞手足流血,讓故土不再安寧,讓圣上的仁慈懷柔在你的野心中化為烏有……”

    三皇女口若懸河,用吐乎奈話說完,又用官話說給皇帝和在座的其他人聽。

    皇帝的喜悅已然爬上了眉梢,根本不加掩飾。

    事后,六步孤做出了選擇,她殺謀士以人頭獻(xiàn)誠,換來牛羊和白風(fēng)河以西的草地,也算收獲不小,被皇帝派人遣送回了吐乎奈。

    塔可延繼承了吐乎奈藩王之位,留在京城,等九月中秋佳節(jié)大賞之后回封地。

    唐舒里暫住西宮,皇帝把順昭君的住處整理出了偏殿給了他,也是他以前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因這個緣故,塔可延常常往宮里跑,與幾個皇女混在一起玩。

    皇帝賞了三皇女一套典籍,順便給了清宴宮不少的賞賜。

    塔可延很是親近她,問三皇女:“你生父,真的是烏幽人嗎?”

    “沒錯,烏谷是連氏?!?/br>
    塔可延道:“我阿父亦姓烏谷是連,他叫……”

    五皇女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牽著文寶來找三皇女,“喏,你弟弟找你?!?/br>
    她側(cè)開身子,露出身后的文寶。文寶歪著頭,看著塔可延,眨了眨眼。

    塔可延也對上他那一雙異色的眼睛。

    塔可延立馬忘了自己的父親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