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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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低頭見她那條豆青色的襦裙邊上已經(jīng)蹭濕,濕噠噠地貼在小腿上,裙子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泥漬,看上去略顯狼狽,心疼道:“還是奴婢來吧?!?/br> “不,今日從頭到尾均由我來,你回道上守著馬慢慢走,我會追上來?!?/br> 荷香犟不過她,只能作罷,愁眉苦臉地回到馬上往山上磨蹭。 * 趙忱臨辰時便醒,他昨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寅時又莫名其妙中途醒了一次,仿佛是垂髫小兒掛念著翌日春游興奮得睡不著覺似的。 他心里煩躁別扭,明明自己什么也沒想,身體卻不受他控制格外精神,為了讓自己心里舒坦些,硬是又睜著眼賴了兩刻鐘的時間才起身。 一站到窗邊推開窗牖,云山摛錦,一碧天光如水,趙忱臨喚來青麾,問他:“我今日臉色如何?” 青麾自然是知道趙忱臨昨日好端端的突然發(fā)瘋割自己一刀的事,而且還屏退左右不肯包扎,估量著流血足量且鏡中他臉色蒼白后才意思意思裹了塊紗布。 深得主公信任、出生醫(yī)學世家的聞人嗣沖進來見到趙忱臨提刀往自己身上比劃的模樣頓時破口大罵,直言從山上跳下去流血更快,一了百了。 青麾偷眼看自己的主公,絞盡腦汁拍馬屁:“豐姿瀟灑,飄飄有出塵之表?!?/br> 可今日這好話卻出了反效果,趙忱臨聞言皺起了眉,略有嫌棄地瞥了眼自己胸膛上的傷:“叫聞人嗣過來?!?/br> 青麾如蒙大赦,馬上去換個倒霉蛋進來揣摩變臉比翻書還快的主公。 聞人嗣怒氣沖沖地進來了,見到趙忱臨漫不經(jīng)心地將那亂糟糟的紗布拆了,正在撥弄自己的傷口好讓其看起來更猙獰一些。 ? 他面色復雜:“琨玉,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趙忱臨沒理會他:“如何能讓我寒毒發(fā)作?” 聞人嗣大驚失色,不可置信道:“你瘋了?” 見趙忱臨表情認真,似乎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聞人嗣神情逐漸認真起來,教訓他:“‘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悴话炎约旱纳眢w當回事,以后有的是苦吃?!?/br> 趙忱臨薄衫松散,腰帶委地,見那傷口又成功被他倒騰得開始往外滲血才虛虛掩上。他的神情淡的仿佛山澗最后一縷薄霧,稍縱即逝:“父母?呵,我倒是可以接受被責被訓,可惜再作踐自己也無人在意?!?/br> 聞人嗣嘴唇翕動了幾下,引開了話題。 他直到最后也說什么都不肯配合趙忱臨胡作非為,趙忱臨無法,又嫌棄他在一旁像個碎嘴的老婆子,把他趕了出去。 聞人嗣罵罵咧咧地走了,房內只剩趙忱臨一人,他坐在案幾前翻開昨日看的書卷,可那字在眼前像是亂飛的螓飄來飄去就是不過腦。 他安慰自己嵇令頤本就是為了葉汀舟而非自己的“病情”而來,那他實際并無大礙這個真相也大可說是外界流言虛假,不算他騙她誘她。 話雖如此,趙忱臨放空自己坐了一會兒,眼神漸漸凝在小香爐上不動了,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房間里還缺一點“藥味”。 他不清楚嵇令頤幾時到來,有些懊惱昨日知道她動身后就撤了暗衛(wèi),叫人進來爭分奪秒地大把大把灼燒艾葉。 房間里煙霧繚繞,趙忱臨沉浸在濃郁到甚至有些嗆鼻的空間里,好似煙嵐云岫之間憊懶困倦連外衫都還未整肅的仙人。 他眉目平和,偏頭往窗外望去一眼。 窗外卻早早放晴,煦色韶光。 她好慢。 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昨夜淅淅瀝瀝下了好一陣斜風細雨,嵇令頤不熟悉豐陽山峰,會選擇艷陽高照的時辰動身再合理不過。 他心中盤算著她的腳程,估計著若她此時才出發(fā)那么時間應該還寬裕,于是將桌上的書卷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并叫了一壺君山銀針慢慢品著。 托盞、揭蓋、拂沫、磨盞……趙忱臨從一開始優(yōu)雅的啜飲到第三壺君山銀針被送進來時變?yōu)槊嫒蓐幊烈还灿昧艘粋€半時辰。 一個半時辰! 她連個影子都瞧不見。 趙忱臨已經(jīng)將所有的理由都用完了,連他自己都再難說服自己,他譏諷地想著自己的寒毒都不用聞人嗣動手腳,他氣都能被嵇令頤氣出毛病來。 從來沒見過投奔他人會姍姍來遲到這等地步的,她就算是爬也早爬到山莊了! 她莫非真把自己當做什么金枝玉葉的公主了吧?這等亂世徒有血脈沒有兵權就像徒有美貌的底層美人,唯一的優(yōu)勢反而如同鴆殺毒酒讓人死得更慘。 他陰沉沉地想著……今日這扇門,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叫人開的。 山云蒸,柱礎潤,伏月天氣驟變讓人猝不及防。 趙忱臨午膳用的不多,他氣都氣飽了,夾了兩筷子就讓人撤了。 回到書房這幾步路,暴風驟雨忽然瀟瀟而下,連傘都撐不住,濺起的雨水打在腿上都能感知到獨屬于夏雨的力度。 他的表情愈加冷漠,這樣的天氣,她是絕無可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