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jìn)公寓當(dāng)日，他發(fā)來郵件，命令自己在保護(hù)格瓦斯的同時，盯著她，確保她不會失控。

    赤井秀一問他什么算失控。

    琴酒只說他見識到了就?會明白。

    毫無疑問，格瓦斯曾經(jīng)失控過。

    虛弱的身體，詭異的能力，精心的照料，嚴(yán)密的保護(hù)，無處不在的監(jiān)視……

    以及令琴酒在意的失控。

    格瓦斯遠(yuǎn)比看起來的要更復(fù)雜。

    [萊伊又趁著在陽臺上抽煙的功夫偷瞄咱們家了。]

    “隨他去?！辫掷钪栏舯谠诎抵杏^察著自己，但她不在乎。

    [既然躲不開，]萩原研二一臉閑適地趴在沙發(fā)靠枕上，發(fā)出摩托車似的呼嚕聲，[不如跟他聯(lián)絡(luò)下感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他是警視廳派來的——]

    “不是?！?/br>
    柚李否認(rèn)，當(dāng)晚她的確沒看出他是誰家派來的臥底，但自己的點(diǎn)評顯然令他受驚之?下連夜有所?行動，等到下次見面時，“刷新”后的信息，已經(jīng)暴露了他的東家是誰。

    柚李伸手在萩原研二的毛皮上寫下三個字母，接著手一拂，掩去痕跡。

    [又是他們啊……]萩原研二咂咂嘴。

    how are you？

    how old are you？

    第四天傍晚，琴酒發(fā)來信息，通知他帶格瓦斯到一個私人碼頭。

    赤井秀一敲響隔壁門?，今天是個近距離觀察格瓦斯的機(jī)會，他想。

    門?開了，格瓦斯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白日那身日常休閑服，也沒背包，把手機(jī)和鑰匙往兜里一揣，就?關(guān)上了門?：

    “走?吧?！?/br>
    赤井秀一目光落在她腳邊：“你的貓?！?/br>
    “他跟我一起去?！?/br>
    不帶武器，不帶設(shè)備裝備，帶一只貓？難道格瓦斯是個女巫，她的獲取情報的方式是玄學(xué)占卜？

    赤井秀一搖搖頭，把這兒童劇場、少兒讀物里才會出現(xiàn)的劇情趕出腦子?：

    他臥底的是個跨國?犯罪組織，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邪.教組織。

    第46章 情報與偶遇

    赤井秀一拉開副駕駛的門，柚李繞過他，爬上后座，系好安全帶：“走?吧?！?/br>
    那次被綁架過后，但凡有的選，柚李都不坐副駕駛——雖然她自己不記得了，但聽萩原研二說，當(dāng)時增田行生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她太陽xue上，萬幸只是昏迷沒給她?打成智障。

    所以現(xiàn)?在不管開車的是專職司機(jī)還是伏特加還是這個fbi，柚李都堅(jiān)決不坐副駕駛。

    去他喵的乘車禮儀，她?就是要坐后邊！

    他們到碼頭時，夕陽正落在道海平面上，余暉將碼頭的車船、集裝箱、龍門吊都染成了橘黃色。

    柚李瞇著眼睛看著“喔喔”叫著亂糟糟飛來飛去的海鷗，忽然感慨：“飛翔的意義，就在于……”

    恰此?時走?到兩人身后的琴酒挑了挑眉，格瓦斯果然從貝爾摩德那里學(xué)了這套沒用的——

    “到碼頭整點(diǎn)薯?xiàng)l?！?/br>
    為了縮短自己與精神病共處的時間，降低精神被污染的概率，琴酒沒有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貛е说搅艘粋€位置隱蔽外觀也不起眼的集裝箱：

    組織有一批即將交付的貨物疑似被動了手腳，格瓦斯的任務(wù)就是驗(yàn)貨，挖出暗藏的隱患。

    琴酒帶人進(jìn)了集裝箱，伏特加與萊伊一外一內(nèi)地在門口警戒。

    “別讓我失望，格瓦斯?！被璋档募b箱中，琴酒的聲音透著絲絲冷意。

    柚李抱著貓與他對?視：“琴酒大哥，燈呢？這黑燈瞎火的我怎么找？就算讓我干獵犬的活兒?，我也不真的是條狗。”

    “不行，還是太暗?！?/br>
    “就沒盞白?光燈么？”

    “好刺眼！瞎了瞎了！”

    反復(fù)折騰了幾次，琴酒手背已經(jīng)?青筋暴起，眼看下?一秒就要暴走?，柚李終于對?照明條件滿意了，拎著根裝燈時沒派上用場的鋁管四處溜達(dá)，宛如白?晝般明亮的集裝箱中，琴酒與萊伊的目光一齊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會用什么方法來找——

    “這里，”柚李踮起腳戳了戳頭頂一處煙感報警器，“里面被裝了東西，拆了吧?！?/br>
    琴酒一撬棍敲碎了煙感報警器的塑料外殼，果然在碎片中看到了一只微型攝像頭，一腳將存儲卡踩碎。

    柚李一陣驚叫。

    琴酒皺眉：“叫什么？”

    “你怎么能這么粗暴？”柚李握著鋁管不滿地看著他，“我只發(fā)現(xiàn)?里面有東西，可沒確定是什么，萬一是炸彈呢？你這么粗暴，要是炸了，咱們幾個全得混一塊糊墻上，摳都摳不下?來?！?/br>
    琴酒深呼吸，壓下?不爽：“繼續(xù)?！?/br>
    接下?來的查驗(yàn)中，柚李又找出幾個定位器與攝像頭，還指揮著把幾個又大又重的木條箱都拆開翻了個底朝天，再原樣?裝回去。

    足足折騰了幾個小時，柚李才打著哈欠點(diǎn)頭：“干凈了。”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低著頭，不敢打量進(jìn)集裝箱時衣著光鮮、長?發(fā)飄逸的大哥——

    這批貨密級很高，叫外圍成員來裝照明燈具就算了，拆裝木條箱全靠琴酒和萊伊親力親為，兩人此?時都略顯狼狽，就連長?發(fā)中都夾雜了不少木屑，伏特加不用看都知道大哥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火……

    “琴酒大哥，”只有體?質(zhì)弱雞干不了體?力活的格瓦斯依舊清爽干凈，與進(jìn)去時別無二樣?，甚至心情頗好似的，“咱們一起去吃個夜宵吧？上夜班得有餐補(bǔ)吧？我想吃炸雞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