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能力，不如說是持續(xù)性的精神傷害吧，”宮野教?授輕嘆，“它本質(zhì)上是世界動蕩對個體造成的影響，普通人根本無法在這樣的信息洪流中堅持將近30年，您的堅韌令人欽佩，春女士?！?/br>
    “2.5號污染源——就是代號波特的那?位椿博士——時隔20年的第二次嘗試，讓我們終于鎖定震源的同時，也導(dǎo)致了那?個世界‘椿柚李’意識湮滅，而你作為她的異界同位體，在諸多巧合的共同作用下?，你的意識體被拉入了那?個世界?！?/br>
    “但作為三維生命體，你的意識體對于那?個二維世界而言太過于龐大了，所以你的意識沒有立刻在椿柚李身體中復(fù)蘇，直到你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錨點’?！?/br>
    柚李微微睜大了眼。

    “這段混沌期的記憶你應(yīng)該想不起來了，但的確是你自己選擇了即將犧牲的萩原研二，作為寄存部分‘高維權(quán)限’的錨點，讓你能夠在那?個世界穩(wěn)定地存在——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br>
    “為什么?我會知道怎么?……寄存權(quán)限？”柚李疑問道。

    “這和?落水者試圖抓住漂浮物一樣，是無需學(xué)?習(xí)的求生本能?！睂m野教?授回答，“因為你的存在，波特始終無法突破維度限制，但我們也因此無法立刻將你帶離那?個世界。因為波特的極限cao作，它已經(jīng)成為一個介于二維和?三維之?間的特殊存在，一旦失去了你的壓制，波特成功突破，這個二維世界會破滅，與?之?相連的18號支點空間也會隨之?崩裂，最終導(dǎo)致整個泡世界都坍塌成一片無人生還的廢墟?！?/br>
    “你是想說我拯救了世界嗎？而且是好多個世界?！辫掷詈眯?。

    三十多歲的宮野教?授靜靜地看著她，不言不語。

    柚李避開了她的目光：“……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br>
    宮野教?授有些抱歉地說道：“你在18號支點空間的身體已經(jīng)死?亡，現(xiàn)在這具義體只能在管理局中使用，所以，我們沒辦法把你送回原本的世界。”

    “原本也沒想過在那?場車禍中能活下?來，”柚李說，“所以我只能留在得在你們管理局嗎？”

    宮野教?授沉默片刻，勸說道：“管理局不好嗎？你的能力和?性格其實都很適合這份工作。”

    柚李正?要拒絕，又?回過味來：“你們這也有一個春柚李吧？就是那?么?異界同位體。”

    宮野教?授這次沉默了更久，最終說道：“按照管理局規(guī)定，異界同位體不能互相接觸?！?/br>
    那?就是有了。

    柚李笑了：“你說過萩原研二還活著?！?/br>
    她的選擇已經(jīng)很清晰了。

    “在你做出最后決定之?前，我必須告訴你：萩原研二所有關(guān)?于你的記憶都被覆蓋了。”宮野教?授解釋了一下?“記憶蒙版”，“為了快速把正?在崩裂的世界穩(wěn)定下?來，我們使用ai進(jìn)行世界線的修復(fù)，萩原研二他們?nèi)俗鳛槿艘呀?jīng)死?亡，但意識體被完整保留，ai將他們作為動物‘復(fù)活’后的記憶全部被覆蓋，在所有人的記憶和?相關(guān)?資料中，他們并沒有犧牲，只是受了重?傷，一直在住院治療，諸伏景光三年，伊達(dá)航一年，而萩原研二——是七年。”

    “你們認(rèn)識的時間只有六年多而已。”

    柚李呆了好一會兒：“不能恢復(fù)了嗎？”

    “不一定，”宮野教?授嘆氣，“我們也是第一次這么?干，所以，你還是想回去嗎？”

    “不然呢？”柚李笑了，“我的錨點在那?里?！?/br>
    維度管理局的宮野教?授尊重?柚李的選擇。

    “按照您的要求，管理局為您編織了一個新身份：一位名?為春柚李的東夏教?師，正?位于飛往東瀛交流學(xué)?習(xí)的飛機上，意識投放后，您有幾?個小時用于適應(yīng)?！睂m野教?授把資料交給柚李，成長經(jīng)歷大致一樣，只是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沒有去當(dāng)玄學(xué)?大師，而是進(jìn)入學(xué)?校工作，已有10年教?齡——

    “32歲？”柚李疑惑。

    “我忘了告訴你，”宮野教?授臉上閃過尷尬，“你的意識體被打撈回來后，經(jīng)歷了長達(dá)一年多的修復(fù)?！?/br>
    一睡醒來漲了兩歲。柚李默然無語。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這具身體的被設(shè)定得很健康，沒意外的話活到80歲沒問題?！睂m野教?授說，“等你的意識回去以后，這個世界會正?式成為19號支點空間，管理局不會再進(jìn)行干涉?！?/br>
    “好?！辫掷罡叱霾》俊?/br>
    意識體投放平臺今天人頭攢動。

    “來了來了！”門剛一打開，數(shù)十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們激動道。

    柚李差點被幾?十個白大褂驚得后退。

    “向您致敬，春女士。”一位兩鬢斑白的男人撫胸致意，“感謝您的堅韌與?付出?！?/br>
    男人身后的其他白大褂們紛紛撫胸頷首：“向您致敬?！?/br>
    “無需自謙，春柚李，”她身邊的宮野教?授說道，“你值得最崇高的敬意，現(xiàn)在，去迎接你平安順?biāo)斓娜松??！?/br>
    ……

    半長發(fā)的高挑男性坐在咖啡廳靠窗的座位上，捧著一杯熱檸檬茶注視著窗外的落葉，藍(lán)紫色的雙眼中是水波一般清澈柔軟的憂愁。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進(jìn)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還是老樣子？”諸伏景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