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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手又抖了抖,瞬間心臟發(fā)漲,眼眶酸澀,有種被扒光后、扔到大街上的窘迫。 他眨了眨眼睛,憋著眼淚,回復(fù)道,“嗯。” 趙家倒了后,找他麻煩的人很多,到處都是不順利,他抬起頭,看著結(jié)滿蜘蛛網(wǎng)的房頂。 這是他剛租的房子,租完了房子,兜里的零錢加起來,都湊不到一百塊,窮的叮當(dāng)響。 一律把地址發(fā)過去,“那你來吧。” 趙然愣了愣,沒想到會這么容易,恍若被個金餡兒餅砸中。 趕緊詢問,“那、師叔,我要不要準備點什么,像黑狗血,桃木劍之類的?!?/br> ……你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臨上轎前扎耳朵眼。 哪有像這樣趕工的! 他敲著字,“不用,你直接過來,我在這里?!?/br> 趙然聽到說有他在,心跳立馬就穩(wěn)了。 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跟趙然約好,一律就拎著平板,躺在陽臺上看動畫。 一集喜洋洋還沒刷完,別墅里就來人了,車就停在江家別墅的大門口。 先下來個年輕男人,穿著休閑西裝,踩著馬丁靴,頭上抹著發(fā)油,看著很時尚。 年輕人后面,跟著個梳著發(fā)髻、鶴發(fā)童顏的老者。 老者左手腕上掛著串珠,右手拿著羅盤,下車后徑直往別墅里走,如入無人之境。 王管家看到,笑著迎了上去,打量著他背后老者,“表少爺,您怎么來了,這位是……” 表少爺揚著頭,神色高傲,“姑姑說別墅里不太平,有人在背后裝神弄鬼,要對軟軟不利,我怎么能不來?!?/br> 他說著話,臉色陰沉,眼睛在四處張望。 似乎是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在后背搗鬼、對江軟不利的人揪出來。 四處搜尋完,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表少爺臉色黑如鍋底,冷聲質(zhì)問管家,“剛被接回來的那小雜種呢?!?/br> 管家臉色不太好看,低聲勸道,“一律少爺才是夫人親生的,他才是你正經(jīng)的表弟,不是……” 小雜種三個字,管家實在說不出來。 他看著面色陰沉的表少爺,有些憂心忡忡,家里的大少爺跟表少爺,到底是怎么了呀。 就算江軟少爺是在江家長大,跟他們要親近些,但畢竟一律少爺,才是跟他們有血脈親緣的人呀。 作為表哥和大哥,不說必須要對一律少爺多好,但也實在不該對一律少爺有那么大的敵意。 他苦口婆心的勸著,“表少爺……” 剛開了個頭,便聽表少爺沉聲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東西,我只認軟軟一個表弟,我?guī)藖眚?qū)邪的,讓開?!?/br> 旁邊那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聞言,撩了下眼皮,淡淡的看了眼老管家,從袖子里摸出串檀木珠轉(zhuǎn)著。 踱著方步,在附近轉(zhuǎn)了圈,刻意壓低了聲音。 陰惻惻的開口道,“你們這別墅里陰氣很重,若是不盡早驅(qū)除,恐怕會釀成大亂!” 表少爺聞言,冷哼道,“聽到?jīng)]有,你趕緊讓開!不對,你現(xiàn)在就去把那小雜種叫過來,讓大師給看看?!?/br> 管家不想去,他心里清楚,一律少爺不可能是邪祟,雖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怕就怕表少爺搞事情。 畢竟表少爺身上的惡意,明顯就是沖著一律少爺來的,明晃晃的,絲毫不加掩飾。 恰好傭人領(lǐng)了人進來,“這位姓趙的先生,說是跟您約好的?!?/br> 這后進門的,自然就是趙然了,他跟著傭人進門,看到拿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暗道不好,他這個假大師,莫非遇到了真大師?! 他可是剛開始干這個,要是被拆穿了,可就不好了。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有他師叔在呢,他才不怕。 表情跟著鎮(zhèn)定下來,就往那老者多看兩眼,盡量打量清楚,頭上扎著個發(fā)髻,手上掛著串珠。 不僧不道,竟有些看不出路數(shù)。 那老者的態(tài)度也有些奇怪,被他多看了兩眼,竟率先移開了目光,像是不敢跟他對視。 趙然心中奇怪,主動走過去試探,“你好,土原寺趙然,敢問大師尊姓大名,在哪里高就啊。” 老者緊繃著面皮,將手背到背后面,神色冷淡,“鄙人姓金,趙然……哼,這個名字,倒是從未聽到過?!?/br> 趙然眨眨眼,心里的懷疑更甚。 他趙然確實是新人,別人沒聽過很正常,但是土原寺的名聲,可是很響亮的。 正常遇到這種情況,不是該關(guān)注土原寺么。 除非……這人不知道土原寺,這可就很奇怪了。 內(nèi)行人不知道土原寺,就像埃及人不知道金字塔,你說奇怪不奇怪。 奇怪歸奇怪,他們在客廳里站了片刻,江夫人脖子上頂著石膏,姿態(tài)優(yōu)雅的出現(xiàn)在樓梯上,看了他們兩眼。 臉色冷淡,隨口吩咐管家,“去把江一律叫過來?!?/br> 聽到這個名字,趙然激動的搓手手,目光期待的看著管家,等著他去把師叔喊出來。 管家去了,很快便回來,背后跟著個光頭的小和尚。 果真是一律師叔!趙然心情激動,張嘴就想打招呼,哪知道有人比他還快些。 那老者一看到一律,便立馬變了臉色。 將串珠挽到手上,指著一律厲聲喝道,“妖孽,膽敢在這里興風(fēng)作浪,還不趕緊現(xiàn)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