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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得等著,等到江魚死了,才能保證,他不會把真相說出去。 才能保證,江軟的名聲,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江魚白著張小臉,聽著血液“啪嗒”“啪嗒”的流著。 臉色越來越白,溫度越來越低,意識也開始模糊。 耳邊卻是他大哥,安慰江軟的聲音,“軟軟,再堅持堅持,很快了?!?/br> “他閉眼睛了,軟軟,再堅持兩分鐘?!?/br> “不疼啊,軟軟乖,很快就會沒事了?!?/br> 后面的視頻,趙然再看不下去。 他紅著眼眶站起來,“啪”的合上平板,聲音哽咽著。 “我艸他馬的!我現(xiàn)在就去弄死這兩畜生?!?/br> 一律挽了手上的念珠,雙手合十,默念了聲佛。 伸手將他攔下來,為這兩人往手上沾血,不值得。 他快速的轉動著念珠,速度越來越快,心跳也越來越快,情緒不斷翻滾著,隨時可能掙破胸口,噴涌而出。 佛說,眾生平等,要慈悲為懷。 可佛沒跟他說,有些人啊,他們是不配被當作人的。 趙然被他攔下來,沒法出去,急得在屋里轉圈。 最后實在是忍不住,蹲在墻角,雙手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 過了約五六分鐘,兩人才都平靜下來。 趙然擦干眼淚,坐到他跟前去,“師叔,這事怎么處理,他們這是故意殺人,這是證據(jù),我要送警察局去?!?/br> 一律搖了搖頭,神色冷靜的轉動著念珠。 江魚給他這內(nèi)存卡,是希望他別插手,而不是要他去報警。 從始至終,鬼娃娃都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報仇。 鬼娃娃在警告一律,不要靠近,也不要多管,他自己能把事情解決掉。 一律答應了。 他知道鬼娃娃會在昨晚動手,整個別墅,都籠罩在鬼娃娃濃厚的怨氣中。 別墅里的人感覺不到怨氣,卻能感覺到陰冷如寒冬,縮在被窩里瑟瑟發(fā)抖。 但他從始至終,都沒踏出房門半步。 轉動著手中的念珠,一律看著神情呆滯的江夫人,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江魚的死,江軟跟江大少爺是主謀,是劊子手,江夫人則是幫兇。 是她,收起了內(nèi)存卡,將江魚死亡的真相,隱瞞了起來。 她不僅沒追究兇手的責任,反而變本加厲的,將江軟當作珍寶,捧在手心里疼寵著。 從此再沒提起過他江魚半句,彷佛沒有過他這個兒子。 江魚在鋼筋上掛著,鮮血流盡身亡后,魂魄離體,怨氣橫生,跟著江軟他們。 回了江家別墅,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在被迫目睹了江夫人、江軟和江大少爺?shù)男腋I詈螅K于被怨氣逼瘋,變成了鬼娃娃。 他恨江夫人,恨江軟和江大少爺,恨所有知情的江家人。 若是昨天,他覆在金大師身上,江夫人能認出他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畢竟他雖怨氣橫生,也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 最喜歡父母,也是最渴望父母愛他的年齡,若是江夫人能認出他來,說不定那滿身的怨氣,就這么化解了。 可惜啊,江夫人心里,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江軟。 一律垂著眉眼,看著江夫人身側,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江魚就躺在那里,見她抱著懷里的枕頭,神色空茫的低聲呢喃,喊著小魚、小魚。 猩紅扭曲的眼睛里,露出滿足的神色,在她的肚子上蹭了蹭,嘴唇翕動著。 我在呢,mama。 雖然你看不到我,但是我一直都在呢。 他終于代替了江軟,成為了他mama的珍寶。 江夫人瘋了,江軟跟將大少爺緊急出了院,趕回江家別墅,見她抱著枕頭,滿臉疼惜的喊著江魚的名字。 江軟臉色變了變,湊到她跟前去,低聲喚道,“mama,你還好么?!?/br> 江夫人聽不見他的聲音,沒反應,頭也不抬,就看著懷里的枕頭。 低聲念叨著,“小魚乖,我們要睡覺了哦。” 江軟頓時臉色發(fā)白,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江夫人的態(tài)度傷到。 眼圈也跟著紅了,但這次江夫人沒空安慰他。 她的珍寶,已經(jīng)不再是江軟,而是她的小兒子,江魚。 她抱著枕頭,不斷念叨著,“小魚真乖啊,mama最愛你了?!?/br> 江軟白著臉,不斷往后面退,躲在江大少爺?shù)谋澈蟆?/br> 聲音里帶著哭腔,消瘦的身軀顫抖著,“哥,mama怎么了,怎么一直喊著小魚的名字?!?/br> 江大少爺嘴唇、耳朵接連受傷,臉都被包在繃帶里,就跟動漫里的忍者似的。 看著很有些怪異,聲音也怪怪的,“沒事,不會有事的,我們送她去醫(yī)院,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江軟抖了抖,臉色發(fā)白,背后有些冷,“你說,會不會是江魚他……” 回來了。 回來找他們報仇了。 兩人對視一眼,江大少爺眼神閃了閃,看著床上發(fā)瘋的江夫人,“不怕,我們搬出去住?!?/br> 晚點的時候,江先生回來,江大少爺就跟他提了搬出去的話,江先生從來不信鬼神,對他們的說法不屑一顧。 倒是主動提出來,要送江夫人去療養(yǎng)院。 沒辦法,江夫人實在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