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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實(shí)際上照樣是由佛光護(hù)體,任何陰邪都不能近身。 佛光這種東西吧, 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會如同春風(fēng)拂面, 十分的溫暖和煦。 但對于鬼魅、蠱蟲這種陰邪屬性的東西,只要稍微靠他近些,就會瞬間被佛光照耀全身。 那感覺, 就像是普通人類把手伸進(jìn)油鍋里面。 炸完了這面,再翻過身炸另外的那面,很快就會外酥里嫩,香味撲鼻。 至于會不會疼,具體有多疼,那滋味就只有手的主人才能知道咯。 反正一律這些年來,但凡跟他師父同行出門驅(qū)邪,碰到的邪祟鬼魅啥的,是寧愿跑去聽他師父念地藏經(jīng),挨降魔杵。 也沒有愿意躥到他身邊來,往佛光上蹭一蹭的。 敢靠他這么近距離,伸手拽他衣角的鬼,江魚還是頭一個(gè)。 不愧是鬼娃娃!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手爪爪被炸得外酥里嫩的香氣! 覆在那只鬼爪上面的濃厚陰氣,剛碰到一律的衣角,就消散了些許,由濃稠成芝麻糊的黑色,變成霧氣般的灰色。 江魚也不嫌棄佛光燙手,就那么揪著他的衣角,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抬頭望著一律。 嘴唇輕輕蠕動著,陰氣翻騰,極其困難的發(fā)出聲來,“哥、哥哥?!?/br> 一律,“……” 不許給我賣萌,裝可憐?。?/br> 你長得也不像是小可愛,看著丑兮兮的。 拒絕丑鬼在跟前賣萌,看著實(shí)在是有些辣眼睛。 他扯了扯自己地袖子,沒扯動,江魚抓他衣角的死緊。 往旁邊動了動,江魚就拽著他衣角,跟著他移動。 活像個(gè)大頭娃娃的腿部掛件。 戴出去,隨隨便便能嚇?biāo)纻€(gè)把人的那種。 就這么會功夫,江魚手上裹著的黑氣,就像遇到陽光的冰雪,很快便rou眼可見的消散許多。 黑氣褪去,由陰氣幻化出來的手指就保不住,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看著就跟個(gè)光禿禿的手掌似的,丁點(diǎn)兒大,泛著死白色。 有點(diǎn)慘,一律默默的抿緊了嘴唇,都這樣了江魚也不撒手,就那么揪著。 拿黑黢黢的眼睛望著一律,嘴里低聲的呢喃著,“哥、哥哥?!?/br> 可憐兮兮,就跟街上沒人要的野貓似的。 一律瞅見江魚這樣神兒的眼神,就忍不住的腦仁疼。 他們土原寺里別的不多,就孤兒最多,當(dāng)初他跟師父上山下河的,經(jīng)常遇到被丟棄的嬰孩。 無處可去,無人可依,都是這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抓著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他總是毫無例外的會心疼。 他師父總說明明是身負(fù)佛祖氣運(yùn),偏偏生了副菩薩心腸。 對此一律只想翻白眼,那些小東西誰不心疼,就他師父那樣的老油條。 不照樣抱著娃娃哄,挨個(gè)福利院、孤兒院的跑去問,看有沒有愿意收的。 實(shí)在找不到去處,就抱回土原寺里養(yǎng)活。 江魚這個(gè)眼神露出來,一律就暗道要完。 他拎著江魚的衣領(lǐng),往開里扯了扯,沒扯動,又舍不得直接踢開。 抱過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敲完后放給江魚聽,“你到底想干嘛?!?/br> 鬼娃娃拽著他的袖子,黑黢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跟著、哥哥?!?/br> 那小嗓子澀得,跟拿指甲扣玻璃似的,真是刺耳極了。 一律趕緊去捂耳朵,沒啥作用,江魚就不是人,發(fā)音方式跟他們不同,是直接印到他腦子里。 耳朵遮不遮的,確實(shí)沒什么用處。 一律,“……” 他明知道鬼娃娃發(fā)聲,是不會經(jīng)過他耳朵的。 還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滿臉疑惑的看著江魚。 跟著我?兄弟,你是鬼啊,厲鬼啊。 你難道不覺得靠近我,渾身都很難受嗎。 居然想要跟著我?!腦子被撞壞了嗎,請問你是。 江魚睜著黑黢黢的眼圈,瞪著他不放,腮幫子鼓起,目露兇光。 “你、不許,我跟著,我、我就去、去殺人!把他們、全部、都?xì)⒐夤猓 ?/br> 一律,“……” 他想也沒想,拎起手里的平板,照著面前的大腦門就拍過去。 那粘稠的黑氣團(tuán),就跟個(gè)炸過的芝麻團(tuán)子似的,十分的Q彈綿軟。 直接被平板啪飛出去,撞到墻壁上在地上滾了滾,才被彈回來,落到床上。 那條白床單上,露腿的洞更大了些,江魚扯著那兩個(gè)碩大的洞,渾身黑氣的滾到床頭墻角。 頭頂著陰氣沉沉的烏云,蹲在墻角開始畫圈圈,種蘑菇。 一律站在床前,默默的哼了兩聲。 要知道你哥永遠(yuǎn)是你哥,再敢威脅我,還拿平板啪飛你! 他擱床跟前站著,看著把自己縮成團(tuán)的江魚,罕見的感覺到為難。 看江魚這傲嬌的小模樣,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去投胎的,強(qiáng)行將人送到地府,怕是要出什么亂子。 這實(shí)在再正常不過,像江魚這種怨氣沖天的厲鬼,普通無常的勾魂鎖,那都是鎖不住的。 要是半路上跑了,真被怨氣迷了頭腦繼續(xù)“嘩嘩嘩”的殺下去,恐怕就不是厲鬼那么簡單了。 再則就是江魚殺過人,手上沾著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