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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正在房間里補早課,挽著七寶佛珠默念經文,眼睛微閉著,面無表情,跟樽琉璃澆注的佛像似的。 隨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捻過,佛珠上寶光更甚,跟和煦的陽光相互輝映著,在他身上鍍了層淡淡的輝光。 光華內斂,并不奪目,襯著他的皮膚,卻是格外的好看。 擱手邊的平板響了兩聲,也沒打斷他念經的頻率,仍舊以自己的速度念著經文。 趙然見房間里沒反應,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等了片刻他沒過來開門。 便知道他在忙,不能過去打擾。 轉到江若的房間里,笑著問道,“小若,家里沒有材料,中午吃外賣,你想吃點什么啊?!?/br> 江若雙手抱著膝蓋,蜷縮在椅子上睡覺。 聽到動靜抬起頭看他,聲音低不可聞,“隨便都可以的,我不挑食的?!?/br> 他雖然年齡還小,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的,但從小被嫌棄慣了。 就連他mama柳意看著他的時候,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其他人就更別提了。 柳意是偷偷離開江家的,沒有通知任何人。 就那么把他丟在江家別墅里,那位江先生看到他就很生氣,吩咐傭人把他扔出來。 他被趕出了江家后,習慣往陰暗的地方躲,住過橋洞垃圾堆,餓著肚子被野貓野狗追著咬,連鞋子都跑掉了。 漫無目的的跑著,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 是江魚找到了他,把他帶到那個“哥哥”跟前,讓他開口喊哥哥。 他不敢。 從小被罵得次數(shù)多了,他很早就對美丑有了概念。 長得像他這樣的,就是丑,而他這個”哥哥“長得太好看了。 皮膚比最好喝的牛奶還白,光頭就像他最喜歡的皮球那么圓,身上還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是很清淡的氣味. 聞到就能讓他變得安靜,比他mama身上噴的水還好聞。 他沒敢開口喊人,他哥哥卻讓他進門了,不僅如此,還送了他個很好看的鈴鐺。 他也不知道這個黑黢黢的鈴鐺,到底算不算好看,但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收到禮物。 在他眼里,這個鈴鐺就跟他哥哥一樣,都是最好的。 他緊緊的攥著鈴鐺,抱著膝蓋瞇著眼睛打盹。 江魚飄在他面前,拿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喂,丑小孩,把鈴鐺扔了,過來跟我玩會,快點的,不然我打你??!” 那個鈴鐺討厭的很,搖出來的聲音最討厭。 他哥身上有佛光護體,稍微靠近些就會被佛光燙,好容易發(fā)現(xiàn)個能看到他的丑小孩,還時時刻刻捏著他討厭的鈴鐺。 害得他想找人玩都找不到,真是煩死個鬼啦! 江若被江魚戳著,背后整個兒涼森森的。 雙手抱著膝蓋,頭也不抬,聲音悶悶的,“我不想跟你玩,你走開?!?/br> 趙然站在門口,聽到江若說話,稍微愣了愣,伸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 背后隱隱有些發(fā)涼,“小若,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呢。” 江若沒再吭聲了,趙然往里面看了看,確實沒看到其他人,忍不住就有些納悶,抓著頭發(fā)退了出來。 坐到沙發(fā)上面,拿手機開始點外賣。 剛把給他師叔的素菜點完,主臥的房門從打開,一律從里面走出來,肩上挎著百納包,手里面抱著平板。 趙然看著他這副打扮,眼神亮了亮,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師叔,咱們出去吃飯嗎。” 一律搖搖頭,拿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不,吃完飯我得出去趟?!?/br> 他略微想了想,繼續(xù)慢慢的敲著平板,“楊醫(yī)生剛給我發(fā)消息,說靳先生約我去爬山,等會他就過來接我?!?/br> 趙然的臉色有些詭異,低聲跟他確認道,“……爬山?” 他抓著腦袋,略有些疑惑,“靳先生的腿,已經好到可以爬山了么?!?/br> 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么,離靳先生的腿可以治療,滿打滿算的也才半個多月吧。 就算是各種特效藥吃著,也沒有那么快的。 畢竟是傷著骨頭了呀,傷勢很嚴重的,恢復是需要時間得。 一律搖搖頭,楊醫(yī)生說的是去爬山,晚上不回來,應該是去哪個山上玩。 爬山只是個說法,不會讓靳先生自己走路的。 算算時間,他都有半個月沒見到靳先生啦,也有點想見見,楊醫(yī)生約他就答應了。 趙然點了外賣,送餐的速度有些慢。 等了將近五十分鐘,外賣小哥給他們打電話,說他們這只能送到門口,趙然只能自己跑到大門口取餐。 等拎著外賣口袋回來,正好碰到朝西那家的貴婦。 她換了件石榴紅的改良旗袍,提著珍珠小包正準備出門,看到趙然拎的外賣,從鼻子里發(fā)出聲冷哼,低聲念叨著,“果然是窮酸鬼,只配吃外賣這種垃圾。” 說完翻著白眼,故意躲避著趙然,身姿搖曳的走過去去摁電梯。 趙然看著她的粉色珍珠包,反唇相譏,“以為老黃瓜上刷層綠漆,就能裝嫩了么,怎么可能啊,只會不倫不類,小心你腰上的贅rou,別撐壞了那么漂亮的旗袍?!?/br> 貴婦氣的變了臉色,翹著纖纖玉指,指著他就要發(fā)火。 趙然趕緊笑著,伸手指向她的腰,“哎喲喲,快吸氣吸氣,不然你腰上贅rou都露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