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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爺爺是靳家的家庭醫(yī)生,跟靳老爺子的關(guān)系很好,他跟靳鳳羽認(rèn)識也有那么七八年。 對這位靳先生,算得上是很了解的。 性子內(nèi)斂,內(nèi)心強(qiáng)大,很少會將情緒外放。 尤其是接掌了靳家的這些年,性格越來越沉穩(wěn),始終都是淡淡的,很少會生氣不高興。 有些時候,連他甚至都會覺得,這位靳先生是沒有情緒的。 唯獨(dú)在面對小和尚的時候,會變得特別直白,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 喜歡就是喜歡,想送禮物就送禮物,想邀請小和尚來玩,就讓他去邀請。 很明顯啊,小和尚對靳先生而言,是最獨(dú)特的那個。 他樂意看到靳先生跟小和尚玩,這樣能讓靳先生沾點(diǎn)人氣兒。 就算小和尚沒開竅,交個朋友也是好的呀。 反正靳先生看著小和尚,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可這會小和尚還在呢,好好的,靳先生怎么就不高興了。 他擱這納悶著,一律裹著浴袍,拎著平板,邁著小短腿跟著靳先生走了。 從溫泉回到院子后,靳鳳羽控制著輪椅,先去旁邊的架子上,取了個小巧的水壺,給種在陶盆里的桃苗澆水。 清俊如畫的臉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眼神落在那顆桃樹苗上,半是痛惜,半是懊悔。 一律走過去,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鳳羽哥哥,你不高興了嗎?!?/br> 靳鳳羽拿著水壺,看著他敲出來“鳳羽哥哥”,神色溫和的跟他笑著。 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不高興,可能是溫泉水泡著傷口了,腿有些不舒服?!?/br> 一律摁著平板,伸長脖子去看他的腿。 靳二爺被送到特殊調(diào)查組后,施在靳鳳羽身上的邪術(shù)很快失效。 小黑龍沒了黑氣纏繞,精神變得很旺盛,甚至長大了些。 在靳鳳羽身上愉快的游來游去,見一律看過來,睜著黑黢黢的豆豆眼,跟他對視著。 還抖了抖自己的小腦袋,給他看自己長長的胡須。 它是靳鳳羽的氣運(yùn)所化,會表現(xiàn)出來對他的喜愛,都是源于靳鳳羽的情緒。 一律也很喜歡它,沖它笑了笑,拿平板敲字,“那讓楊醫(yī)生給你看看,疼的難受么。” 靳鳳羽看他盯著自己腿間,笑容燦爛,明知道他心思單純,沒有其他的意思。 還是沒忍住心神震動,手一抖,差點(diǎn)把水澆到桌子上去,壓根就沒去看他平板上的內(nèi)容。 把手里水壺放下,輕輕咳嗽了聲,“一律,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br> 小家伙再這么擱他跟前待著,他真怕自己動些不該動的心思。 一律并沒get到靳鳳羽的想法,抱著平板看了眼時間。 才剛剛八點(diǎn)過哎,很晚了嗎。 還這么早的,他回去也睡不著啊。 好吧,他純屬是不想回去,若是可以,他甚至想留在這里,跟著鳳羽哥哥一起睡呢。 兩人對視片刻,看見他眼里的堅持,靳鳳羽便在心里先妥協(xié)了,輕笑著,“不想回去的話,就在這玩會吧?!?/br> 一律點(diǎn)頭,抱著平板坐過去,靠在輪椅上“噠噠噠”的敲字,“鳳羽哥哥,咱們以前見過的,我把你忘了,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靳鳳羽輕輕笑著,略側(cè)頭看著他,眉眼溫和,“那從我們分開以后,我都沒去看過你,你會不會怪我?!?/br> 一律抱著平板,抓著光頭笑,略有些尷尬。 他都直接把人忘干凈咯,哪里還好意思怪別人哩。 不好意思,是真很不好意思。 兩人默契的把這茬揭過去,一律抱著平板靠在輪椅上面,隨意的聊了會天。 還沒聊到兩分鐘,楊醫(yī)生拎著醫(yī)藥箱過來,提醒他們,“靳先生腿上的傷口該針灸了,扎完還得敷藥?!?/br> 他看著一律,提議道,“要不你先去跟趙然玩會,他剛剛好像在找你?!?/br> 趙然找他,是有什么事么一律略愣了愣,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 行吧,那他去找趙然,順便補(bǔ)今天的晚課,先不打擾楊醫(yī)生給靳先生治傷啦。 目送他出門,楊醫(yī)生蹲下來,將靳鳳羽的褲腿挽起,準(zhǔn)備開始扎針治療。 伸手在腿上尋找xue位,楊醫(yī)生的表情很無奈,“你是不是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老爺子的電話都打到我跟前來了?!?/br> 靳鳳羽垂著眉眼,沉默著沒說話。 楊醫(yī)生捻著根銀針,慢慢朝xue位刺下去,隨意的跟他說著話,“還是說靳夫人的事,老爺子希望你能把靳夫人跟小姐,送到B市他身邊去。 其實(shí)這樣不也挺好的么,讓靳夫人煩他去唄,總歸咱們以后也見不到靳夫人,還能躲個清凈,你光關(guān)手機(jī)有什么用,總不能以后都不跟老爺子聯(lián)系?!?/br> 看了眼表情冷淡的靳先生,在心里輕嘆了口氣。 他也不想勸,可是他呀,是真看不得靳先生為難。 那位靳夫人倒是還好,從嫁進(jìn)靳家起,就跟靳先生的關(guān)系不好。 但從靳先生的父母、大哥都先后因故去世后,老爺子跟那位蓉蓉小姐,就是靳先生僅剩的兩個親人了。 靳先生對他們,向來是能讓則讓,能忍則忍。 就連靳夫人曾經(jīng)派人追殺過他,害得他受傷頗重,命懸一線的事。 都能因?yàn)槔蠣斪拥膬删湓?,說翻篇就真的翻篇,不主動去追究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