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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鶴的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他以跪著的姿態(tài),撕心裂肺地哀求,可是依然阻止不了朧月仙尊的靠近,越靠近一分,那柄劍就往他的心臟扎近一分,邱鶴渾身顫抖得不成樣,拼命地想把手縮回來,可他從沒哪一刻這么絕望過。 同樣絕望的還有宋祁,剛他跟護宗獸纏斗的時候,已經(jīng)耗盡了靈力,面對朧月仙尊對空間的凝固,根本無從破解。 而且只有羽化期終境,才能破解羽化期終境的空間凝固。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劍捅進朧月仙尊的胸口,劍尖帶著血,從背后冒出頭。 “不——”邱鶴嘶啞地大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這應(yīng)該是一場夢,是一場噩夢,不該是這樣,這樣不對,快醒來吧,快醒來。 朧月仙尊倒向邱鶴,前胸抵住了劍柄處,背后是染滿血的劍身,破了心臟,碎了內(nèi)府,就連神仙來也都救不了了。 邱鶴絕望地看著朧月,他終于能動了,時間也不再凝固,邱鶴抬手摸了摸朧月越來越冷的臉,他的手指同樣也很冷,但卻想暖著師父。 “為什么?”邱鶴幾乎發(fā)不出聲,他的嗓子猶如堵著鐵錘,艱澀沉重。 朧月倒他懷里,心口插著那把傳承了師門三代的劍,他慢慢環(huán)住邱鶴,眼淚劃過清冷的臉龐,聲音虛弱縹緲道:“我入魔后,是有意識的?!?/br> 又如何能面對,被他摧毀得滿目瘡痍的,他守護了一生、為之cao勞了一聲的宗門。當(dāng)一顆心已經(jīng)被傷透后,連活著的力氣與勇氣都將失去。 他的聲音顫抖成碎片,纖長的眼睫慢慢垂落,猶如折翼的蝶。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副CP一般都很虐TAT,以后會開師徒修真文,那一對會比較甜的。 第九十五章 當(dāng)宗主印從朧月仙尊身體里剝離的那刻, 玄真派的鐘聲再次敲響,久久不歇,他們在禁地里都能聽到護宗獸在深淵里的嗚咽聲。 又一代宗主逝去, 一個驚才絕艷, 站在修真界頂端的仙尊,如同絢爛的流星,在歷史的長河中稍縱即逝。 只留下,斑斕美好的光影, 抓不住, 摸不透。 邱鶴緊緊抱著朧月仙尊漸漸冰冷的身體,仰頭痛哭,哭聲里滿含懺悔, 可是他無論再怎么為自己的錯誤懺悔,也換不回一個活生生的師父了。 從此以后,他們再也沒有師父了。 宋祁跪在地上朝朧月仙尊的位置磕了磕頭, 此時他幾乎已經(jīng)麻木, 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師父可是羽化期終境的仙尊,宋祁以為他的銷聲匿跡會是飛升成仙,可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局。 朧月仙尊雖是自殺, 但實則, 卻是一場謀殺。 那枚無主的宗主印懸于空中閃爍了許久也沒人去接,祖老將之收起,聲音蒼老悠長:“你們師尊可有說過繼位者是誰?” 沒人回話,祖老似有讀心術(shù)般看了眼宋祁,說道:“出去吧。” 天光暗了下去, 又一個月圓夜即將到來,不復(fù)往日清幽的仙山中,長老弟子們在聽到宗主薨的鐘聲時齊齊跪了下去,過了片刻,見祖老他們出來,幾位有話語權(quán)的長老上前,問道:“宗主的軀體呢?” 祖老道:“還在里面?!?/br> 邱鶴一直抱著師父冷去的身體不肯出來,宋祁疲于心力應(yīng)付,就隨他去了,他發(fā)現(xiàn)阿九也受了不少傷,起初面對終境的師父,之后面對終境的護宗獸,就算是鐵打的也撐不住。 宋祁正想給阿九療傷時,祖老打斷他的法決,冷冷地看著阿九,說道:“魔道尊主大駕光臨,小宗有失遠迎。” 該來的,還是來了。 阿九不卑不亢地看了回去,道:“在這里,我不是魔主?!?/br> 宋祁緊緊拉住阿九的手,將他擋在身后,對祖老道:“就算是魔主,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沒害過玄真派一人,難道就不能當(dāng)他只是玄真派里一名普通的弟子?” “普通弟子?普通弟子能讓魔道之人趁此宗門元氣大傷之時,圍我宗門腳下,欲奪我宗門之地?!” “什......什么?” 宋祁疑惑地看向阿九,他的眼中沒有質(zhì)疑,只是詢問,阿九對他搖了搖頭,宋祁便全心相信著他,對祖老道:“這其中定有隱情?!?/br> “不好了祖老!魔道的人破了界壁,攻進來了!”一名滿身血污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指著外面道:“不光是魔道,還有妖道以及一大批鬼傀儡!” 短短一日,朧月仙尊入魔的消息不可能泄露得這么快,他們都是預(yù)謀而來了。 阿九道:“我去一趟?!?/br> 宋祁松開他的手,而嚴陣以待的玄真派弟子們卻紛紛以劍陣指著阿九,祖老冷聲道:“不可放虎歸山,將他拿下!” 阿九嗤笑了聲:“就憑你們?” 從看到朧月仙尊入魔那刻時,宋祁的思維就一直處于混亂狀態(tài),他感覺自己只有身體在進行本能的行動,他本能地擋在阿九面前,說道:“我向你們保證,這事跟阿九無關(guān)?!?/br> 祖老道:“宋祁,你既被朧月任命為下一任宗主,就不該與邪道之人來往,如果你還想當(dāng)玄真派的宗主,就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 宋祁原本就沒有這個野心,但他這個時候不能說出來,玄真派的長老們看似團結(jié),但依然有部分覬覦著更高的位置,如果他這個時候說不當(dāng),長老們必然內(nèi)部相爭,就算挺過這次外部的攻擊,也會從內(nèi)部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