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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柳兒還是硬著頭皮給宋祁的眼尾暈了些胭紅,再把唇色染紅了些,怕mama說她敷衍,又這里那里弄了弄,整完后宋祁一看鏡子里的妖艷貨,都認(rèn)不出是自己。 柳兒不好意思道:“我原是想給公子畫清冷的類型,但......公子原本模樣已經(jīng)登峰造極,只好稍微往旁的方向改了改?!?/br> 宋祁嘆息著將目光從鏡子上移開,又讓柳兒折騰了一遍他的頭發(fā),如此柳兒的任務(wù)終于完成,松了大口氣跑出去請老鴇進來檢查。 宋祁很聽話地?fù)Q上房里備好的衣服,正把上衣拉上肩時,老鴇推門進來了,宋祁側(cè)頭看了眼,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才轉(zhuǎn)過身。 老鴇被驚艷地直說好,還賞了柳兒錠銀子,讓人攙著宋祁下樓,外面?zhèn)淞撕脦纵v步輦,上面頂著一頂欲遮欲掩的紅紗簾,宋祁坐了進去,抬轎的人底盤非常穩(wěn),是練過功夫的。 他往后看了眼,樓里出來了幾位姿容不錯的,也坐進了其余步輦上。 這是要游街了么?一想到要被大群人圍觀打量,宋祁心里就不舒服,他施了個小法術(shù),讓紅紗簾為障,旁人若想看他只能能看一部分容貌,無論哪個角度都看不到全臉。 如此他才放松了些,靠坐著打盹,等王昱要告訴他的那個消息找上門。 步輦沿著風(fēng)都城走了一圈后,停在花市里,隨后那些打手都退了下去,宋祁左右看了看,不解其意,其余步輦里的人撩起紅紗走了出來,接過丫鬟手里的籃子,進了紛紛擾擾的花市。 “公子,你不去嗎?”外面的人見宋祁一直不出來,不由問了句,隨后紅紗被撩起,宋祁拿過籃子道:“去?!?/br> 就這一路走來,在花市宋祁就遇上了好幾個修真界的人,還有一些雨國的大臣也來了這邊游玩,他頓感丟臉,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臉,路過面具攤隨后順走一個面具,看也沒看就戴在了臉上。 身后跟著他的丫鬟見此也不阻撓,單憑這位公子的身姿就能在花市里獲得頭籌了。 宋祁一路走來收到不少花,很快籃子就滿了,丫鬟接過他的花籃,重新?lián)Q了個空籃子給他,宋祁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看著眼生,不是樓里的人嗎?” 丫鬟眉眼喜氣地笑道:“公子過目不忘,奴確實不是樓里的人,而是辦爭魁節(jié)的官家人?!?/br> “哦?!彼纹顭o所謂地應(yīng)了聲,心里裝著別的事,腳步都顯得有些沉重,他有種預(yù)感,你等的那個人就要來了。 但是之前他也有過很多次這種預(yù)感,以為拐過街角、渡過長河、越過這座山就能遇見那人,可每次都是失望告終,因此他生出這種預(yù)感后,反倒是先自嘲了番。 花市兩邊吊著一串串花燈,街邊皆是花樹,販賣的各種物件都帶有花的元素,馥郁花香處處可聞,小孩琳瑯般的笑聲盤旋在天空,喜慶的紅綢纏在花樹上,吊著寫有心儀之人的牌令。 宋祁格格不入地走在這熱鬧喧囂中,時不時會收到小姑娘們中的花枝,跟在他身后的丫頭問道:“公子是有心事么?” 宋祁道:“人人都有心事?!?/br> “是了,人人都有,所以這樣一比,我總覺得自己為心事煩惱的時候,反而顯得矯情?!?/br> “你說得對。”宋祁笑了笑,那丫頭見他笑了,也不由自主跟著彎了眼睛,接著道:“公子這一趟收獲頗豐,這次的花魁必然又是你們樓了?!?/br> 話音剛落,就聽周遭一陣嘩然,眾人爭先恐后地朝著一個方向蜂擁而去,隱約聽到“驚為天人”“艷冠天下”等詞,丫頭嘀咕道:“還有誰能及得上公子不成?” “去看看。”宋祁將花籃遞給她,順著人流往那個方向去了。 丫鬟慢了一步,再想追已經(jīng)看不到宋祁的身影,她著急地對身后打手道:“趕緊去找,這兒這么亂,莫要讓人傷到公子了!” 宋祁被人流擠得不斷往前,好不容易找到個空隙鉆出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擠到廊橋的邊緣,廊橋的圍欄很矮,他快要被擠得掉下去。 百姓們興奮地看著下方河道的一艘花船,燭影搖晃,宋祁這個方向并看不太清,他想讓自己站回去,哪知抓著廊柱的手被人狠狠壓了下,一時吃痛送了手,就這么掉了下去。 噗通一聲濺起水花,他身上這身衣服又實在礙手礙腳,宋祁正想把面具拿開時,手腕被人抓住,很快就被帶出了水面。 船甲板上,那人問道:“還好么?” 聽到這聲音,宋祁擰衣服的手一頓,猛地抬頭看去,容貌絕艷的紅衣少年郎微微俯身看著他,額前一根黑繩系到腦后落下兩條長長的流蘇,頭發(fā)依然松松散散地綁著,卻依然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眼。 就如烈日般絢爛奪目。 第一百一十一章 紅衣少年少年見他一動不動, 疑惑地伸手想將他臉上古怪的笑臉面具拿開,宋祁連忙壓住自己臉上的面具,少年見此收回手, 道:“需要讓醫(yī)師來看看么?” 宋祁搖了搖頭, 啞著嗓子問道:“敢問恩人貴姓?” “我名久祟?!本盟羁此樕闲Σ[瞇眼的面具十分惡搞地還在兩頰染了團腮紅,實在不搭配眼前這位清清冷冷的華服公子,不由彎了下眼角,道:“我瞧你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見過?” “恩人說笑了, 長我這樣的,人群里一抓一大把,看著眼熟倒也正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