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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第一次,讓他的功力連同身體都一并倒退回去。 久祟勉強用這幅小身板將廚房收拾干凈,敲了敲門叫師兄起床,魔域還是得回去一趟,不然那群小鬼非得鬧翻天。 坐在馬車上時,看著面前這一小團的團子,宋祁終于憋不住笑了出聲,心底又有些擔(dān)憂道:“這可怎么辦,要多久才恢復(fù)?” 久祟憋了憋嘴,人變小了,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特別可愛:“你看起來很開心?” “怎么會,我滿眼里都寫著擔(dān)心好嗎?”宋祁手癢,捏了捏久祟rou嘟嘟的小臉,笑道:“好久不見啊,歲歲。” 久祟撲到宋祁懷里,悶聲道:“你開心就成?!?/br> 馭車的是能行千里的神駿,到了晚上他們就進了魔域。魔道的人提前得知自家魔主會回來,從天亮就一直等到現(xiàn)在,才看見遠處飛駛而來、標志著魔紋的馬車,這輛馬車一露面,周遭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動的魔獸都銷聲匿跡了,連帶著整個魔域都顯得清凈了不少。 宋祁抱著團子下了馬車,笑嘻嘻地跟大家打過招呼,魔道的人一口一個仙君夫人叫得特別順溜,未了他們往后看了看,問道:“主上怎么沒來?” “仙君夫人,你懷里的這個......你們這么快孩子都有了嗎?”二冬即使變得人模狗樣了,但人還依然很楞,宋祁存了心思逗久祟,面對這話只笑不語。 大鴨瞧見宋祁懷里那小孩眸子里的暗紅,正狐疑間,又發(fā)現(xiàn)宋祁跟那小孩的一些小動作,頓時心里明了,但假裝糊涂,說道:“仙君,這孩子長得真像你,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都看不出是夫人跟主上的孩子,你們一個個得去看傅清儀了?!?/br> “真的嗎?我也覺得很像。”宋祁將久祟埋在他胸前的臉往外轉(zhuǎn)了下,期待地看向眾人:“像嗎像嗎?” 魔道眾人異口同聲回道:“像!” 大鴨jian計得逞地勾了勾嘴角,同一時刻,大家感覺到周圍寒氣加重,不由攏了攏胳膊,提起正事:“魔主這次沒來,仙君夫人能做主嗎?” “有啥事只管跟我說就是了,守山人在哪我去見見?!彼纹畎矒嵝缘嘏牧伺木盟畹暮蟊?,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久祟見此無奈地將臉重新埋進他勁側(cè),小手勾著宋祁的脖子,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你等我好了,一定讓你懷上個跟你很像的孩子?!?/br> 宋祁聽聞此言背脊一涼,感覺腰又開始疼了。 這些年來守山人對宋祁一直避而不見,宋祁也從來沒去觸他霉頭,兩人得此相安無事,這還是宋祁第一次主動去找守山人,是以當(dāng)守山人開門見到的是宋祁后,一愣之下忘記給他個閉門羹,讓宋祁成功抵住了房門,道:“我?guī)Ь盟顏淼?。?/br> 守山人低喝道:“放肆!” “為老不尊?!彼纹顟涣嘶厝?,將歲歲面朝向他,從久祟誕生就一直帶著他的守山人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團子是誰,皺了皺眉把開了門,讓他們進去了。 宋祁大搖大擺地找了最舒服的位置落座,就差來個人給他捏肩捶背,守山人十分看不得他這幅姿態(tài),眉毛擰得跟蝴蝶結(jié)似的。 “你在傳信里說,墳山塌了?” 守山人守的山,正是歷年來埋葬每一任魔主的墳山,魔域有個規(guī)則,生不識魂,死不認尸。說的就是活著的時候不認識自己的靈魂,死后靈魂也將不認得自己的尸體。而守山人,字面守山,實則守的是逝去魔主們的生時意識,魔道的人始終認為,魔是不滅的,只要靈魂回到身體里,就能重生。 但哪怕這么多年過去,也沒有一個復(fù)活過,他們依然堅持著那一套自我欺騙的虛言。 是以,埋葬歷代魔主的墳山崩塌,對于魔域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事。 回去后,宋祁問面前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的團子:“這事要怎么處理?說實話,我倒覺得這是改掉他們‘迷信’的一個機會?!?/br> “嗯......師兄,你覺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久祟分析道:“魔域從創(chuàng)世伊始便一直是這個世界最陰暗的地方,因此也生出了很多只知殺戮噬人飲血的怪物,這里本就跟魔一樣,不被六道所容,這一道劈崩墳山的雷,會不會是一種警示?” “這要去墳山看看就知道了?!彼纹畲蛄藗€哈欠,道:“先睡吧,明天再去看看?!?/br> “不,現(xiàn)在就去?!本盟顚⑺纹顝谋桓C里扒拉出來,睜著那雙布林布林的大眼睛看他,直看得宋祁棄械投降:“行行行,走吧。” 那雷劈的范圍并不廣,墳山也只是塌了一個小角,并沒影響到埋在最高處的那八處墓地,宋祁跟久祟走了一圈,正困得不行的時候,久祟叫住他道:“師兄往那邊去一點。” “不是看完了嘛。”雖這般說,宋祁依然抱著小久祟往他指的那個方向走了去,這里正是被雷劈中的那個坑,坑里焦黑冒著濃煙,而正中間,居然生著一朵潔白無瑕的白色小花。 “這是......”宋祁看呆了,任誰在這種黑暗潮濕,處處彌漫著濃郁血腥臭的地方見到這樣一朵小白花都會感到震驚,就像本不應(yīng)該存在的善,卻在極惡之地存在了一般。 誰也不知道這朵花是為何而生,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但第二天久祟就下令,要在魔域上方劈開一條縫隙,讓光透進來。 他要讓這朵白色的小花,在寸草不生的魔域里活下去,或許將來會有一天,魔域?qū)⑻幪庨_滿這種花,成為另外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