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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的話,誰愿意不顧風雨天天跟石像似的在村口等候一個不知何時歸來的人? 不過既然來了,就睡吧。 陳知兩耳不聞窗外事,閉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起床的陳知把床整理好,剛打開房門,他就嗅到一股nongnong的香氣。 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江煉會喜歡靳獄了。 失憶前的靳獄他沒接觸過,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但現(xiàn)在沒了記憶的靳獄卻是看起來不錯,好相處,人也正直體貼。 當然還是因為溫柔。 陳知可沒忘了那時為他拍背順氣的力道。 不宣揚不張揚地給人最需要的幫助,這點和左煜很像。 陳知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來,往嘴里塞了一個饅頭,“阿遇,你的衣袖臟了?!?/br> 黑黑的,沾上了煤灰。 短時間洗過幾百件峻尤門弟子衣物的陳知笑了一下,道:“不如換下來我給你洗洗?!?/br> 靳獄看著他,停下了動作。 片刻后,他開始伸手解腰帶。 陳知:“?” 最后陳知拿著靳獄現(xiàn)場脫下來的外衣,提著木桶來到了河邊。 呆,他這靳師弟也太呆了! 怎么他說什么,這人就一刻不停地立即做什么? 沒人教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規(guī)劃時間嗎? 好歹也等他早飯吃完—— 算了,江煉不是人,教不了。 提起靳獄的衣衫,陳知蹲身抖開,哪知這一抖,那衣衫如同落葉直接飛了出去。 遠遠甩在了河中央。 “……” 忘了控制力道了。 陳知果斷往后看了看,此時時間尚早,勤勞的村民們也各自忙著下地干活,行色匆匆,似乎沒人留意到他這里的動靜。 如若放任不管,衣服就隨水流飄走了,于是陳知捏捏手腕,趁著還沒人看見他在干什么,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一眨眼的功夫,河中央急急閃過一抹白影,夾帶著點紅色回到了岸邊。 水面波光粼粼,細細漣漪,仿佛還沒反應過來剛才有人踩著它們到了河中。 來來回回不過瞬間,陳知握著拿回來的衣物,松了一口氣,只不過這口氣不待它徹底下去,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了一點紅。 轉頭一看,不知是什么時候,靳獄竟站在一旁看著他。 ……哦豁。 陳知面色一變。 靳獄幽深的雙眸視線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身上,默不作聲,陳知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他是個什么態(tài)度,索性先假裝沒看見,但這逃避得也太過明顯,陳知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罪惡感。 騙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阿遇!阿遇哥哥!”恰巧這時遠處傳來耳熟的一個女聲。 是昨日見過面的銀葵。 她依舊背著籮筐,一蹦一跳地奔跑過來,像極了花叢中的小蜜蜂。 然而靳獄無動于衷,甚至在銀葵快靠近他一丈距離時,身體側開,人也轉身走了。 銀葵明亮的笑容陡然僵硬在臉上。 片刻后,她的目光有些委屈。 河邊的陳知目睹這一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得了,他自己都顧不上了還管人家小姑娘的□□呢? “……阿遇估計又是去村口了?!彼伎及肷?,陳知還是主動出了聲。 他這一出聲,銀葵才注意到河邊還有他這么一個人。 “是你??!” 陳知繼續(xù)洗他的衣服。 他態(tài)度看上去不太熱情,但銀葵的好奇心很重,湊上前來道:“你洗什么呢?” 等她看清楚那是誰的衣衫,連說話的聲音都尖銳起來,“??!是阿遇哥哥的!” 陳知瞧她一眼,“又去捕蛇?” 銀葵面露羨慕,“是啊,不捕蛇怎么養(yǎng)活家人?” 陳知沒說話。 不多時,銀葵感嘆道:“真羨慕你能這么快接近阿遇,話說你叫什么名字?” “陳知。” “哦……”銀葵點點頭,忽然一把搶過了陳知手里的衣衫,“算了,看你慢吞吞還是我來吧,你們男人粗手粗腳的,洗不干凈?!?/br> 陳知挑挑眉,沒拒絕。 “哎陳知,你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幾歲啊,聽其他人說,你怎么想不開要跳河尋死呢?” 陳知不由得想起他胡謅八扯的不存在的重病老母親,瞬間啞語。 見他不回話,銀葵看看他,手里動作利索,但不免語帶酸氣:“方才阿遇哥哥一直在守著你,可我看你現(xiàn)在一點也不懼水,真是白費力氣?!?/br> 一句話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陳知腦海里突然回想起村民們把他交給靳獄時說的話。 怕他再尋死,要阿遇先守住他。 所以剛才那是…… “村口方向如何走?”他問銀葵。 “從這往東走,走到有棵大槐樹的地方就是了?!?/br> 陳知道了聲謝,隨后提起木桶從銀葵手里接過衣衫,朝東而去。 任由留下來的銀葵在后瞪眼。 云孟村地處偏僻,很少來外人,可這兩天似乎來了不少。 前有陳知,后又在村口遇見幾個背劍的武林中人。 靳獄微微皺眉,視線一掃而過,并沒有從對面幾個人里發(fā)現(xiàn)江煉的影子,索性他也不再看。 反倒是那些人對他起了興趣。